秋葉的心生意動表現得太過明顯,她那種羞紅而喜悅的神情,讓季安寧見識了何為一見鐘情。季安寧特意尋問過如秋葉這種年紀,可適合現在成親。兩位婦人很是詫異的瞧著她,說:“秋葉姑娘,已經是大人了,有合適的人選,自然是適合成親。”
季安寧明悟了,她太過心同此理,而這個年代里有許多女子,只要有過小日子之后,就能準備親事了。秋葉發育的太過良好,足以證明季家是好人家,從來不曾虧待過下人們。自然足以證明季安寧是非常有善心的主子,才能給她安排一門這般好的親事。
心已經飛了的人,季安寧自然是不會繼續留人。何況男家那一頭很是著急,第二天聽到消息之后,就帶著官媒上門來提親事。季安寧把秋葉的身契交給顧石諾去處置,她為秋葉準備了一抬嫁妝,又給她了十兩銀子,全了她們主仆最后的情意。
幾天后,秋葉成親,她拜別季安寧的時候,她落淚不已,而季安寧微微笑了笑。秋葉走了,兩位婦人調整了季安寧的身邊人,在人手無太多選擇時候,她們為她準備兩個備用丫頭,年紀都只有十歲。
季安寧聽說之后,她只是笑了笑,然而跟兩位婦人笑著說:“你們把她們帶一帶,能放手的時候,再讓她們到我的近處來。”人相處總會生情意,季安寧和秋葉算不上什么感情深厚,可是她還是有些離別的惆悵。
兩位婦人只覺得季安寧為人寬厚,兩位婦人提議說:“少奶奶,少爺身邊有隨身小廝,年紀都不大。我們選的兩個丫頭年紀雖小,卻可以早早為他們定下親事,將來她們嫁在本家里,就不會出現外嫁的情況。”
季安寧身邊的丫頭,都是各有各的原因簽了終身契。兩位婦人挑選的人,更加是挑選那種親緣淡薄的人,她們明跟季安寧說:“其實最好的選擇,就是那種家生子。次一種選擇,就是挑選那種身無牽掛的小丫頭和小子們,從頭來調教成為最忠心的下人。”
在這方面季安寧與其說信服兩個婦人,不如說她更加信服季樹立的為人處事。季樹立從來是眼光銳利,他點頭送來的人,絕對能以一擋十。而兩個婦人在這些日子的作為,也證明了她們的本事。
過年了,顧石諾在營地不能回來,季安寧在亭園與兄嫂一家人,還是過了一個快樂的年。有顧亭景這個孩子在,家里就很有過年的氣氛。秋葉夫妻在過年的時候來拜年,季安寧按例給他們夫妻一人一個紅包。
她瞧見他們夫妻面上的喜色,她的心很是安穩下來。這對夫妻前途艱難,可是只要夫妻同心,上面又無父母壓制,那可能過不好自已的日子。秋葉跟季安寧說明了,年后,他們就要回去,她最為感激季安寧愿意成全她的心意。
季安寧相信此一時秋葉的誠心誠意,她樂見到夫妻圓滿如意。只是顧石諾有口信傳回來,直到年快過完了,他才有空回家一趟,只待了一夜時間,他又匆忙的趕了回去。季安寧很是慶幸她的性情不嬌柔粘人,她反而有些習慣這樣總是小小的分別再重逢的夫妻相處。
過年時節,顧大少奶奶和季安寧都接到一些帖子的邀請,顧大少奶奶有所挑選的出門赴宴,而季安寧以有身孕的理由,她一一婉拒了邀請。顧石諾提醒過她,他的身份,注定她與各位官家太太交往淡淡如水。
他說話時,很有些內疚的意思,而季安寧輕舒一口氣,笑著說:“十哥,如此甚好,我不是一個長袖善舞的人,正擔心著,我要不要學一學這門技能,你覺得我不用,我就勢就放松下來。”
季安寧自然明白,顧石諾如果在軍中還想得到提升,那他與地方上的官員交往,就要有所注意的選擇。季安寧從來就鬧不明白官場交往的文化,她只知道如今不再同在娘家做女子的時候,婦人們之間的任何交往,有時都會牽涉到男人們的立場。
顧大少奶奶接到請帖時,她都很是謹慎的挑選了人家。而季安寧是對此兩眼全是黑的,自然是聽從顧石諾的意見。顧大少奶奶有時從外面回來,她的面上有著明顯的疲憊神情,眼里也不見有多少喜悅的神情。
顧大少奶奶偶爾的三言兩語之下,都言明了官場的深沉,官家夫人們話里常愛挖坑設陷井,恨不得能借機埋幾個算幾個。顧玫諾的官位低,顧大少奶奶要想面面顧全,自然是要小心再小心的行事。
過年后,顧大少奶奶以家事為理由拒絕了一些宴會,她私下跟季安寧說:“如今上面新來了官員,這里面水太深,你兄長的官位低,雖說別人不會來踩,可是也不能白白給人當了墊腳石頭。男人們在外面不容易,我們女人就在家里安穩坐著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我不動,除去說我待人不親之外,想來也尋不到別的理由。”季安寧默然下來,她跟顧大少奶奶說:“如果兄長對你沒有這方面的要求,嫂嫂,那你就別那般辛苦了。”顧大少奶奶輕嘆息一聲,說:“你兄長很是想得明白,他說他只求無過,從來不曾求過有大功。”
顧家不會給予顧玫諾任何的援手,當然顧家的手也伸不了這么長來。顧玫諾要依靠自已站穩下來,顧大少奶奶就要慎言慎行。季安寧笑瞧著她說:“嫂嫂,家事那么多需要你打理,你那來得空去外面應酬。”
顧大少奶奶的心腸很是溫良,季安寧只希望她不要因外面的風雨而變得心硬起來。而顧玫諾明顯是忙了許多起來,然而面上神色卻是非常的飛揚不已。顧大少奶奶很快傳來消息,那新來的官員很是重視顧玫諾的實干精神。
而過年后,季安寧的生產時期明顯是晚了一些,大夫來看過之后,只交待一聲,已經快了,隨時會發動起來。顧家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而顧石諾在營里很是忙過幾天之后,他急急的請假回來,幾乎是守在季安寧的身邊不再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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