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寧覺得果然第一印象有時會失真,王夫人給她的第二印象明顯是優于第一印象。這一次,王夫人沒有特意表現出來粗俗不堪,她瞧上去反而有些象是賢妻良母的人設。
季安寧微微笑著應付她,她就是有心想與鄰居交好,可也不敢信這樣前后這般不一致的婦人。等到客人們陷于陸續來了之后,季安寧瞧得很是分明,果然大部分女人是有兩張臉。
在女人面前一張臉,當著男人的面,又很是自在的換上另外一張臉。當然季安寧心里很是明白,大多數的男人一樣的有著兩張臉,人前一張臉,人后大約多少會變一變臉。
季安寧瞧著大多數的婦人裝扮得都非常的素雅,只有少數兩三個人,還是如那一日一樣的盛裝打扮。她們全一改那一日初見的時,在季安寧面前表現得的張揚姿態,瞧著一個個全變成端莊淑女的模樣.
而且她們的身后都少了婀娜多姿身影的丫頭們,她瞧著她們笑得很是愉悅不已。這些婦人想來不是第一次結伙捉弄人,她們只有少數人的面上,露出羞澀不安的神情,太多數的人,瞧著季安寧一樣笑得格外愉悅。
男人們是樂見女人們互相友好的相處,他們打量女人們幾眼之后,彼此互相的望了望,再一塊會心的笑了起來。
顧石諾掃一眼季安寧面上的神情,他再瞧一瞧同僚們的神色,他跟著笑得很是歡樂起來。果然尋常夫妻之間的相處方式瞧上去都差不了太多,夫與妻都喜在對方面前稍稍隱匿一些行事。
這一時,顧石諾很是慶幸他改了與妻子相處方式,要不然,他和季安寧也只是一對尋常的一對夫妻,那有眼下這般情意相投契合的日子。
院子里搭好的六個棚子里面,客人們在小廝和丫頭的帶領下,都已尋到合適的坐位。大家正坐著一處說著閑話。
王四嫂子走近季安寧的身邊,悄聲說:“少奶奶,飯菜已準備得妥當,大廚讓我來問一下,要不要現在上菜?”
季安寧往顧石諾那邊望去,見到他瞧向她的時候,她伸手指一指廚房方向輕輕點一點頭。他沖著他輕輕點了點頭,顧石諾瞧一瞧四周散著說話的人,他又去尋王四問了話之后,然后便直接吩咐廚房上菜。
酒樓服務的周到,上菜的小廝們端菜入棚子,散著的人,各自回到自已的座位。季安寧瞧著棚子內的婦人們和孩子們,大家都端正的坐好下來。
主菜上來了之后,季安寧請年紀最長的婦人先動一筷子后,她方跟著用餐起來。季安寧已經習慣默然用餐的氣氛,然而這些婦人們和孩子們更加喜歡別用餐別聯絡著感情。
大家很是歡樂的用著餐,季安寧一直面含微笑的聽著大家的話,直到她用了七成飽之后,她停下筷子,跟身邊的女人低聲說:“我要進房去瞧一瞧小兒子,失陪了。”
她向四周的輕輕的點頭,笑著說:“我有事,先失陪。”她起身離開之后,聽見到后面婦人互相打聽的聲音,她身邊的婦人笑著解釋說:“顧夫人念及小兒,要去照顧一二。”
“呀,劉家姐姐,你也跟顧家女人學得說話酸酸的調子。”季安寧出了棚子之后,她輕輕笑著的搖了搖頭。
她快步進了房,見到兩個丫頭還陪著興奮著的顧雪景說話,她沖著兩個丫頭點了點頭,說:“你們先下去用餐,一會過來照顧小少爺。”
兩個丫頭互相看了看,當中年紀大的丫頭跟季安寧說:“少奶奶,我再留一小會,等到她用過餐之后我再去。”
季安寧輕輕點頭,她想起此時不比平時,她跟小丫頭說:“你快去吧。”季安寧把手搓了搓,她伸手摸一摸顧雪景的背,瞧著很是干爽不已。
她抱起顧雪景在懷里,她親了親他的臉,換來顧雪景歡喜的笑聲。顧雪景很是體貼的貼向她的臉,笑嘻嘻的糊了她一臉的口水。
季安寧用帕子擦拭干凈臉上的口水,她再一次慶幸臉上不曾上過脂粉。顧雪景現在用餐定了次數,季安寧這一次奶的少,一直都有些不夠喂養他。
顧大少奶奶特意尋來的奶娘,顧雪景很是抗拒不已,堅決不肯喝她的奶。顧石諾只得去尋了一頭奶牛回來補助著喂養他,顧雪景寧愿喝牛奶,都不愿意喝奶娘的人奶。
季安寧問丫頭:“二少爺可喝過奶了?”大丫頭笑著說:“四嫂子端奶過來喂小少爺喝了一碗,小少爺喝得很好。”
季安寧放心下來,她聽著外面的動靜,瞧著一心向往外面的顧雪景。她想了想拿起小被子包起他,她抱著他出了房間。
顧雪景出房之后,他瞧著院子里的棚子,他小手指著那里‘呀呀’的嚷著,仿佛在問季安寧,為何只有這么一會的功夫,院子里就多了這么幾個物件,而且里面傳來這么多的說話聲音。
季安寧低聲跟他解釋說:“雪兒,我們搬新家了,宴請鄰居的叔伯們和伯母嬸娘過來吃一頓飯,大家互相認識一二。
這個是棚子,一會用后會拆走。”顧雪景還是手指著棚子叫嚷著,季安寧只有抱著他走近棚子,由著他伸手去摸了摸棚子的外面。
他還是一臉不明白的樣子,季安寧只得抱著他圍著棚子轉了一圈子,又抱著他去婦人們那里打了招呼。
顧雪景是瞪大眼睛瞧著這么多的婦人和孩子們,他的手緊握住季安寧的衣裳。季安寧想著他很少見到這般情形,很自然的抱著他退了回去。
在進房之后,她很是平靜的安撫顧雪景說:“雪兒,那些人,日后你都能遇見,你別怕啊。”她仔細的瞧著顧雪景漸漸放松下來的神情,她在心里暗舒一口氣。
果然大家庭的好處,在此一時完全的讓她體會出來。如果顧雪景生活在老顧家,他大約出世之后,就能習慣這樣滿堂濟濟的生活情形。
季安寧很是用心的又陪了一會顧雪景,瞧見他睡熟之后。她招呼兩個丫頭一定要小心注意著正在午睡中的顧雪景,她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一時受不住這般熱鬧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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