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亭景帶著弟妹們尋到書房來,顧石諾才一臉被驚醒的神色,他很自然的放下手里的書,瞧著顧玫諾打開書房的門。
孩子們涌進房里,書房的氣氛熱鬧起來。顧亭景很自然的依到顧石諾的身邊來,與他笑著說:“叔叔,我聽陽光說,他田家舅老爺家贈書給了他,我可以去你家看書嗎?”
顧石諾抬眼瞅一瞅顧玫諾的神色,他笑著說:“等到你的學堂里放假,只要你父親母親許你來,叔叔會來接你。”
顧亭景一臉盼望神情望著顧玫諾,說:“父親,你到時候幫我與母親說一說,我只在叔叔家里,陪陽光和雪兒住幾日,就會回來看護妹妹。”
顧玫諾自然樂意他與顧石諾的親近,不管如何的情況下,他與顧石諾是嫡親的兄弟。他笑著點頭應承下來,說:“行,等到學堂里放假,你去叔叔家小住一些日子。”
他說完這話之后,突然想到季安寧現在的情況,有些不好意思的與顧石諾說:“弟妹如今身體如何?如果不方便的話,亭兒就等到明年春假再去你家住一些日子。”
顧石諾笑著輕搖頭說:“亭兒很是懂事,陽光的母親這一向身體還不錯,就讓亭兒春假的時候來家里小住上幾日。
他們兄弟如今功課都不多,這個年紀,正是兄弟們互相親近的時候。”顧玫諾心有所感的點了點頭,顧亭景愿意去親近叔叔家,他是打心眼里愿意。
孩子們來了,又很快的散去。顧玫諾兄弟因孩子們這么鬧騰之后,兄弟之間反而有了一些話可以說一說。
顧玫諾與顧石諾低聲說了顧大少奶奶父母的情況,聽說在家中日子過得不太好,這一對父母有心讓兒子們前來投奔顧大少奶奶。
顧石諾滿目驚詫的神色望著顧玫諾,說:“你已經答應下來了?”顧玫諾苦笑著看著他,說:“都城這么大,他們要來,我擋得住嗎?”
顧石諾嘆息過后,問他:“嫂嫂的兄弟們可是易相處的人?”顧石諾盯住顧玫諾的神色反應,見到他依舊是一臉難言的神情。
他冷笑一聲,說:“哥哥,你們夫妻在我們的面前,如今是時刻記得你們是有兒女的人。那在她家人的面前,也一定要牢記得,你們是有兒女的人。
哥哥,我待你,是會念著兄弟親情,只要你們行事不太過,不防礙了我侄子的路,我是好說話的人。可是我們本家的人,卻容不得你處處照顧著妻族去。
他們來了之后,暫居與此,我想顧家是好客的人。只是要長住與此,哥哥,你就要想明白,我為何在此時要與你在財物上分割清白的原由。
我是不想將來有一天,因為我們處事不周全,讓下一輩的人,因一處院子而傷了親情。”顧石諾太明白自家兄長的性情,他是一個好人,愿意處處周全的好人。
顧玫諾苦笑的瞧著他,說:“我和你嫂嫂自然是記得自已的兒女,只是長輩們發話,只怕我們兩人也擋不了他們的安排,畢竟這是一條路。”
顧石諾瞧著他輕搖頭說:“哥哥,你如果認為你有能力,那你就伸手幫一把。只是我與你說得仔細,近幾年來,我家兒子們的事情,還要得陽光母親那邊的幫襯。
我對你家的事情,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顧玫諾聽著他的話,他的眼神暗淡下來,他知道顧石諾說得是實情。
季安寧的娘家人,他們愿意拉扯一把顧陽景的兄弟們,那是因為他們有血脈之親。而他的孩子,則沒有這種條件。
如果顧大少奶奶的兄弟們要拖家帶口的來到都城,以顧石諾的性情,只怕會瞧人來行事。顧玫諾記得顧大少奶奶的兄弟們都是沒有本事的人。
他們在熟州城里當差,就是那種高不成低不就的人。如今要是聽父母的話,一個兩個來都城之后,只怕是他們家的事情。
顧玫諾想起顧大少奶奶父母當著他的面,是一再夸贊顧石諾有本事,只是不太照顧自已唯一嫡親兄長的事情,他都是苦笑不已。
往事,在光陰中太容易讓人忘卻事情的真相,哪怕是當事的人,她都愿意記得那時她自已的好,而忘卻那曾經伸手又伸手的人。
顧玫諾私下里提醒顧大少奶奶說:“你要不要與父親母親商量一下,你的兄弟們來都城,我很是歡迎,只是可不可以先來瞧一瞧情況,再來定下來,日后要不要安居在都城?”
顧大少奶奶自這一次懷孕之后,她就一心盼著能與季安寧一樣,她的娘家人也在都城安居下來。
這樣一來,她有了走動的地方。她聽顧玫諾的話,她很是有心生氣的問他:“他們都已經在家里賣出手里的店鋪,你在這時候讓我與父親母親商量著,讓他們不要來?
那些話,你說得出口,我可說不出口。九爺,你事先聽我們說的時候,你為什么不開口阻止我們,在此時,只怕已經晚了。
他們明年春天就會來都城,你要是有心,就為我兄弟們去挑選幾處院子。”顧大少奶奶把她兄弟們想要的院子條件告訴顧玫諾,他聽后目瞪口呆的瞧著她。
好一會之后,顧玫諾與她說:“都城居不易,我們這一處院子,還是季家的人,看在十弟有份的面上,牽線成了事。”
顧玫諾滿嘴的苦意,他瞧著顧大少奶奶冷下來的面色,他的心里深深的后悔,他不應該答應她,把她的父母接到都城來照顧她。
如今他是欠了她娘家的大恩情,只怕是還也還不完。顧玫諾嘆息過后,與她說:“我們要挑選院子,那遇見合適的院子后,只怕是要趕緊下手。
你兄弟們可以托付人送來銀兩,我們家銀兩不多了,只怕是無法幫著墊付一二。”顧大少奶奶沉默之后,她很快的輕松起來,說:“我們家大,先由著他們住著。
那挑選院子的事情,日后,等到他們來了都城之后,再來慢慢的尋。”顧玫諾是深深的望了望顧大少奶奶,好一會說:“你變了,我都要懷疑你到底是受了誰的影響?
還是你本來就是這樣的人,只是此前一直在我面前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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