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了一種很奇異的熟悉感覺,這個和曾經見過的那些小城喪尸很有些相似,沐清揚甚至在它們身上感覺到了被魔化的氣息,甚至他的腦海里突然出現了那種藍色藥劑的影子——難道真是那只幕后黑手在操控著這一切?
妖魔化的人類?
搖了搖頭,沐清揚把這個突然出現的念頭趕出了腦海。
“主人,我似乎覺得這些家伙身上有些很熟悉的氣息……”
不知道什么時候,書靈清醒了過來。
“怎么說?”
“有些魔界的氣息,也有些冥界的氣息,甚至還有一些妖族的氣息在里面。”
“你是說那些家伙是混血妖魔鬼怪?別開玩笑了……”沐清揚對這種說法簡直嗤之以鼻。
“不……我可以依稀感覺到,它們本身就是像病毒一樣在進化,它們在不斷傳播的同時,也在優勝劣汰……”書靈似乎在猶豫不決,但還是把他的感覺如實描述了出來。
“但是我現在只想立刻離開這里……說實話我很擔心晴晴和默柳他們,尤其是程然,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類……假如他也變成了這種模樣……我簡直不能想象。”
一邊觀察著那些奇形怪狀的喪尸怪物,沐清揚自言自語似的和書靈探討著自己的判斷和憂慮。
但是,在他正要繼續下去的時候,一聲巨響隆然作,火光和濃煙沖天而起,沐清揚看得很清楚,那個地點就在市中心。
黑漆漆地濃煙筆直的伸入空中為這蕭瑟的末世景象填上一筆顏色,那濃煙在沐清揚視線之外,他不知道那里生了什么,好奇像貓爪一樣在他心間撓著。看看表,現在是中午剛過,離天黑還有不少時間,足夠他去看個明白。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沐清揚以前從來沒出現過什么第六感,也認為第六感是無稽之談,可是現在這種感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腦子里。下意識里不由自主的認為這種感覺是對的,他放下望遠鏡,用手拍了拍臉,想把這種讓他覺得到有些詭異的想法忘掉!
抽出一根香煙點上火,坐在床上望著空中裊裊的煙圈呆,那種莫名其妙的感覺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更加強烈。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強烈的沖動想要過去試試看,此時此刻他隱藏在血液深處的暴力基因壓倒了他的理智。
他站了起來,穿好了裝備,背好了弩箭提著劍出了門。順著樓梯下到一樓,他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有一種如鋼鐵生銹的鐵銹味。
花園里的喪尸只是抬著頭看向那個出巨響的方向,沐清揚彎著腰踮著腳向花園走了過去,三十米、二十米、他越來越接近喪尸,心跳變得加,握著劍的手緊了緊,連著深呼吸了兩次,繼續向喪尸靠了過去。
站在喪尸兩米左右的地方,舉起劍對準喪尸的腦袋做出隨時突刺的準備,仔細的觀察著。
喪尸對沐清揚站在它的旁邊似乎毫不在意,只是抬著頭。他現喪尸干瘦的面頰開始重新變得圓潤,爪子上也有了些肉,骨骼也不怎么明顯。
向后退了兩步,查看了下四周,花園里喪尸有三十多只,許多樓道里和屋子里的喪尸也走了出來,都在外面。
它們根本沒有在乎沐清揚的存在,只是向著天空呆,它們的身體在一點點變化,有的長出了鋸齒獠牙,有的渾身顫動著冒出了無數斑點,有的干脆軟軟癱倒在地,甚至有的伸出了觸角和薄如蟬翼的翅膀……
妖化!
幾乎是同時,沐清揚和書靈一起大叫了起來。
終于確定了這些家伙為什么會變得如此怪異,而且帶給了自己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不只是小城喪尸之亂的后遺癥在作怪,更多是它們身上原本就帶著妖氣,弱肉強食,沉淀和累積,最終帶來的就是進化……原來如此,所有喪尸不過是過渡的胚胎,它們最終要做的就是徹底的妖化。
老天,這是要做什么?
原來一切并不是毀滅,而是在精心醞釀一場顛覆的鬧劇嗎?
“讓開!”
一道長長的身體,呼地一下子從天空搖頭擺尾地竄下來,一把抓起了兩只正在妖化的怪物,尾巴一掃又把四五只妖化怪物拍進了土里半截。
“快上來!”李晴熟悉溫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沐清揚心里頓時一陣狂喜!
根本不需要猶豫,他一下子跳了起來,然后一對纖細小手牢牢抓住了他,翻身一躍,他已經落到了李默柳這條黑龍背上。
“快走!”
根本不敢遲疑,李默柳把龍爪里妖化怪物一把丟掉,呼得一下子就直接往城外飛了出去……
“呼……”李默柳長長出了口氣,落在了環城路上,就地一滾化作人形,看樣子是累得夠嗆,他只是大口喘氣,幾乎是靠著沐清揚和李晴的攙扶才勉勉強強才到了城外邊的一處山坳。遠遠就看到一大片黑壓壓的帳篷和用各式各樣汽車圍攏起來的三道圓形防線,大批手持著半自動步槍的士兵全副武裝守在外圍,他們一個個眼神嚴肅,緊緊盯著城里和四周。
等到了附近,他們似乎對李默柳和李晴的到來也沒有太過驚訝的樣子,只是警惕地看著沐清揚,上下打量著他,仿佛帶了些詢問的意味。
“別緊張……他沒有受到感染。”李晴揮了揮手,立刻跑上來兩個白大褂的醫護人員過來扶住了李默柳,接著就是七八個大夫護士圍了上來,七手八腳地對著沐清揚噴灑了一通嗆人的藥水,然后又是一連串的檢查……
“沒想到你居然會自己闖出來房間,原本是想要立刻回去找你,哪知道直到今天我哥才可以勉強恢復一些變身能力……”李晴一邊幫著沐清揚整理衣服,一邊有些內疚的解釋說道。
“沒什么,我只是被這局面嚇了一跳……這……都是怎么回事?”沐清揚搖了搖頭,可以看到李晴和李默柳安然無恙,現在只有由衷的高興,他根本想不到太多,也壓根沒有聽出來李晴話里面有些解釋和內疚。
“當時很奇怪,幾乎是所有露天場所里的人都有了被感染的跡象,除了一部分受到了喪尸意外攻擊,我們大概從市區救出了有幾千人的樣子,其中大多數是在體育館開會的駐防官兵,好在當時舉辦了一次部隊年底總結報告會,大多數官兵都因為在這封閉環境里沒有受到傷害,順便一路上他們救了很多人出來,當時就連我們也是在被拯救之列,在救我們的時候,救援隊和幾個喪尸有了沖突,我們當時暈暈沉沉,所以根本沒來得及告訴他們你還在里間……”
李晴的敘述里,對于她們獲救過程說得很粗略。不過沐清揚心里有數,當時他殺掉的喪尸里有幾個是一身軍服,看來是有幾個戰士被感染了,所以李晴他們一定是被在混亂中帶走,以避免更大傷亡,這種亂糟糟的場面中,沒有仔細搜索而丟下自己也不意外。
看看周圍,臨時營地里大多數都是平民和一些醫護人員,各處零零散散點燃著篝火,不過并沒有看到程然和小田過來。
“程然和小田他們……”沐清揚有些奇怪。
“失蹤了……”李晴嘆了口氣:“我們這次原本是想要搜索的,可是爆炸過后,那些喪尸突然開始了妖化,情況有變,我們也只能先帶你出來再說……”
“失蹤?”
沐清揚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小田還好說,程然可是徹頭徹尾的普通人,這種混亂中,他可以活下來的機會簡直微乎其微……
入夜,營地里逐漸安靜了下來。
沐清揚想睡,卻總是覺得夜里會有什么事兒生,這種莫名奇妙的感覺讓他不安,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來,也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走。
他不想叫醒李晴,他不知道危險何時出現,不知道從何處而來。
夜風竄動著火焰如妖精起舞,妖嬈地舞姿照著四周影影綽綽。溫暖地火光已不能讓自己感到一絲熱力,詭異陰滲的感覺透入骨髓。
沐清揚拿起狙擊弩上好弦,檢查了腰上寶劍,拾起了一把散落在地上的鐵矛,這都是營地里的人用散落的鋼筋和鐵條加工出來的,但還是有些覺得不保險,于是又拿起榔頭插在腰間。
繞著營地轉了兩圈,他看到這里的防御基本上都是圍繞著山崖成了一個環形,但是山崖那里反倒并沒有什么人駐守。他心里一動,于是獨自走了過去,爬到山頂點起了一堆篝火,這是防患于未然的舉動,他有預感,也許這里是一個防御漏洞也說不定。這個地方距離營地很有些距離,不過登高遠望,是個適合做瞭望哨的所在。
他在火邊默默守候了一陣,即將到來的未知,隨著時間逝去,心里越緊張。沐清揚討厭這種感覺,仿佛一切都被上天掌控,而你只能當一枚小小棋子,隨時都會被一腳踩掉。哪怕讓他面對惡鬼怪獸,他也不愿守候這份未知的危險……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一個高大的身影如遠古巨獸般撞碎了夜色,從暗處慢慢出現在火光邊上。
沐清揚瞇著眼睛打量著……
一個碩大的頭顱上兩只粗壯地銳角仿佛要將這夜色戳破,那角自根盤旋而上逐漸銳利,在火光照耀下隱隱閃著金屬寒光。兩只巨大的蹄子粗壯穩健,其它隱藏在黑暗中看不分明。
“這是什么怪物?”
沐清揚不知道眼前的是什么,但那鋒利地大角,粗壯地蹄子絕對威力驚人。他不敢動彈,生怕怪獸會誤會他對它有威脅。
他慢慢的呼氣又慢慢地吸氣,一動不動。只是在心底祈望著那怪獸自己走掉。那怪獸向前走了兩步打量著火焰,有些好奇似乎又有些懼怕,神色間有點躲閃。而站在篝火旁的沐清揚則被它無視。
沐清揚也打量著怪獸,頭到腳的高度約16o公分左右,毛色斑駁有些黃,身體厚實看上去就像一堵墻。仔細看有點山羊的影子,他不敢肯定,他見過的山羊角粗而短稍向后張,這怪獸的則角更像非洲羚羊的角,直而長。
時間慢慢流逝,怪獸慢慢靠了過來,沐清揚愈加警惕,手中的弩箭瞄在它雙眼之間。怪獸似乎對火焰失去了興趣,后退了一步準備離開。
“啪!”
燃燒地木柴上爆出了一個火花,那怪獸受到驚嚇,立刻抵著角向火堆沖了過來。
沐清揚不知道怪獸的目標是燃燒的篝火,直接抬手……“唰!”
弩箭出現在怪獸的腦門上,箭尾微微顫。怪獸止步,重新將還釘著弩箭的腦袋向沐清揚低下。
沐清揚拋開狙擊弩握住鐵槍。
那怪獸似乎疼痛之極,甩了下腦袋想把弩箭甩出去,不成功便將怒火向沐清揚。怪獸刨了幾下蹄子向他沖來,兩只鋒利的大角對準了他。
鐵槍槍尾斜插在地上,沐清揚上身前傾成弓步,槍頭對準了怪獸腦袋,等它自己撞上來。
怪獸沖上來了,力氣相當大,沐清揚在槍頭撞上的瞬間翻滾到邊上。“嘭”,“啪”第一聲是相撞的聲音,第二聲是槍頭折斷的聲音。
沐清揚在躺在地上看到鐵槍變成兩節,心里頓時一驚!
巨大的撞擊力讓怪獸也受到傷害,前腳有些踉蹌,搖晃著腦袋似乎想清醒一下,機會難得,沐清揚沖上前便翻上怪獸身上,左手抓住它后頸皮毛,右手上的寶劍插向它脖子。
“嗵”刀刃刺中皮膚的聲音如中敗革,刺中后竟被牢牢吸住了!
那怪獸對沐清揚騎在它身上很不滿意上下蹦跳著。松開寶劍,沐清揚抱著它的脖子雙手相互扣死,腦子里只有一條想法:“掐死它!”
怪獸在篝火邊奔走縱躍,像狂的公牛,而沐清揚在它背上被顛的七葷八素。“哇”一下子,肚子里剩下的晚飯被他噴了出來,在它背上暈的找不到方向感,雙手緊扣的手指疼痛欲裂,如果不是疼痛的提醒,他已經感覺不到手臂的存在,雙腿猶如萬千螞蟻在啃食,刺痛酸脹。一次次顛簸,他的尾椎骨仿佛已經斷裂,臀部到腰腹之間只是麻木。
“哇!”
沐清揚不斷地吐著,只剩苦膽水可吐了,嘴里一片苦澀。他伏在怪獸背上身體隨著它的顛簸跳躍而上下起伏,渾身的骨骼關節都被顛散架一樣,聚不起一點力量,只是機械地抱著它的脖子夾住它的腰。嘴角里苦澀中泛起一股腥甜,沐清揚咬的牙關太用力,牙齦開始出血。眼皮子快要睜不開,一股股眩暈不斷襲來。沐清揚不知道它會將他帶向何方,也不知道等待他的將會是怎樣的命運。
他已經騎獸難下。
受不了風刺入眼中的疼痛,沐清揚將臉埋入怪獸粗糙的皮毛里,任由它帶著奔跑。聽著耳邊“呼呼”地風聲和它奔跑的蹄聲,感受身下傳來的震動與顛簸。頭腦里一片空白,他什么都不在乎了,感受著最后的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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