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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太后請安后,趙淑領著奉命協助趙淑研究方子的彭太醫,回了王府。
叫來福伯給彭太醫安排住處后,趙淑立刻讓小朱子上前回話。
“近日宮里發生了什么?”事隔這許多天,她頭一次問起太后沖忙回宮的事。
上次礙于了緣,積云也沒能如實告訴她,后回城中,與太后不同車,便一直沒問。
小朱子壓低聲音,將自己得到的消息說出來:“郡主不知,前兒芯美人小產,太醫說是房中的八仙花有毒,太后便讓人把八仙花全部埋了,方才看到的那些,想必是新添的夏花。”
趙淑聽了他的話,立刻想到剛才在太醫院聽了一嘴太醫的爭吵,想來這件事要成為一段無頭公案了。
不過,這件事,想必有人負責了吧。
“可還有什么沒說的?”
小朱子感嘆,郡主真是目光如炬一針見血,立馬發現此事還有后續,便道:“那芯美人說八仙花是皇后娘娘賞的。”
趙淑冷笑,憑那八仙花美到天上去,皇后也不可能拿它賞人,若真是皇后賞的,也必有什么曲折在里面。
“皇上怎么處置?”
小郭子繼續說:“皇上龍顏震怒,最后還是太后趕回宮,才從輕發落,禁足一月。”
趙淑沒想到,皇后竟然栽了那么大個跟斗,這件事想必還有打聽不出來的秘辛,不然一個美人小產,何至于讓明德帝對皇后發那么大的火。
“那告密之人找到了嗎?”趙淑問,那日去泰和門,表面上看是為了太后和明德帝厭惡她。然而深究下來,卻實際上是對付太子。
不對,或許,是想一箭雙雕。
“找著了,但死在冷宮一口枯井里,斷了線索。”小朱子現在說起這事,后背都還在發寒。
這人定是監視了太子殿下許久。隱藏得很好。死后一點線索沒留下。
不過想想也是,能在太子身邊安插人,怎么會留下線索。
趙淑沉凝。找不到兇手,那么可以鎖定范圍,前世最先跳出來對付太子的是大皇子,不過大皇子出身不高。也并不睿智,在趙淑看來。想必是被人當槍使。
很有可能芯美人小產就是為了掩蓋告密之人慘死枯井的真相。
沒有人知道,趙淑能如此快的剖析出真相。
在心中賽選了一遍,趙淑發現,當下。似乎哪一個皇子都有可能欲致太子于死地,除了皇子,那些封王似乎也有可能。
不過。趙淑最終將目標鎖向四皇子趙弼。
這個同樣出身一般,但最后蹬飛大皇子。除掉太子,力排眾皇子,登上皇位的未來的宣王。
得找個人給太子當擋箭牌,趙淑想了想著,便入了神。
綠蘿叫了好幾聲,也沒回神。
“郡主。”綠蘿再叫了好幾聲。
趙淑才聽到,回過神來,“怎么了?”
“王大人在練武場等候多時了。”綠蘿道。“讓人帶話過來,問郡主,可是反悔了,王大人說此時反悔才來得及。”
早早進了宮,從宮里出來已經是傍晚,她以為王繼陽已經把事情辦好,沒想到還等著她。
反悔兩字讓她愕然,立刻便明白了王繼陽的意圖,輕笑了一下,自從永王府將封地退還回朝廷后,永王府已經是宗室里的異類了。
就算不把封地還給朝廷,宗室里的那些人也不會看得起永王府。
她何必要在乎別人的處境感受,若不是太后緊接著到永王府小住了幾天,那些人肯定早已上門找麻煩了。
“告訴王大人,就這么辦,讓他不必有所顧慮。”趙淑道。
綠蘿根本不知道這一來二去都是些什么意思,不過她牢牢記得,郡主的話都是對的,都要照做,而且還有做好。
忙忙下去傳話,趙淑目送她離開,而后輕聲對小朱子道:“找個機靈的人給我盯著四皇子。”
小朱子一凜,心里已經開始打鼓,難道郡主發現了什么線索?沒道理啊,他都沒發現,心里疑惑,面上卻不表,道:“是,奴才這就去辦。”
大約是要削爵的緣故,明德帝至今都還未給皇子們封王,皇子們及冠后便都搬出了宮。
如今趙弼,便住在他四皇子府中。
吩咐下去后,看看天色,夜幕已經降臨,趙淑抱著白玉棋盤去了沉松院。
去到沉松院,彭太醫正氣呼呼的瞪著永王,一副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不卑不亢誓死捍衛家聲,不與強權同流合污的樣子,“下官行醫,乃是為了治病救人,而不是為了兒戲,還請王爺放下官歸家。”
而永王則,也氣得就差沒與彭老太醫干架了,一張好看的臉,氣得鐵青。
趙淑毫不懷疑,若彭太醫再年輕二十歲,自己父王此時絕對不會忍氣吞聲的在一旁干瞪眼。
介于彭老太醫的話,趙淑覺得院判估計也不是什么善茬,滿天滿地的傳言永王殿下羞辱院判什么的,大約也不屬實。
一個巴掌拍不響,平日里,自己父王哪里那么可惡,從未仗勢欺人好么。
她走到永王面前,伸手給他順氣,“父王莫要生氣,彭太醫年紀大,免得氣著了他,到時候怪到您頭上來,雖然彭太醫醫術一般,但好歹也是個太醫。”
永王覺得趙淑的話甚是有理,不過還是很生氣,剛才他只不過是提了一句關于洗發方子的事,這老太醫就給他蹬鼻子上臉,真是氣煞他也。
不過,當著人家的面,說人家醫術不好,會不會有點……當面不揭人短背后莫論人長啊。
彭太醫若放在現代,就是個脾氣古怪,情商不高,專注于研究某一領域的老學究。
此時聽了趙淑的話,頓時氣得七巧都要生煙,“黃口小兒,你懂什么?”
被人質疑,他連身份都不顧了,直接對著趙淑指著鼻子就開始怒目圓睜。
趙淑轉頭,與他對視,本著尊老愛幼的原則,實話實說,“本就如此啊,您比院判年長,按理說這院判之位該是您的,然而事實卻不是,如此看來,您的醫術豈不是一般?”
院判之位,高官厚祿,彭太醫都不在乎,但他通身醫術,卻不容置疑!
“誰說老夫不如他!老夫被頌懸壺濟世的時候,他還不知在何處玩泥巴呢!”彭太醫說到激動之處,溜順的胡子,都抖了幾抖。
對付這種情傷不高,但對某一領域卻很執著的人,趙淑還是很有辦法的,她忍著笑,走到彭太醫身邊,像哄小孩似的道:“是是是,彭太醫醫術高明,宅心仁厚,把院判之位讓給了張太醫,可是別人不知道啊?”
彭太醫心里立馬舒服了許多,然聽到最后一句,他又瞪眼了,“老夫豈是那種沽名釣譽,好徒有虛名之輩?莫要拿老夫與那廝相提并論。”
趙淑深以為然的點頭,“彭太醫高節,本郡主佩服,不過彭太醫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家中后輩考慮,坊間都傳言,您不如張太醫,您的兒孫們也不如張太醫的兒孫們,這口氣,您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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