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最讓百里慕顏不能理解的是,顧了了就算是躲過了他,她又是如何躲過兩個孩子的?
百里如一對她非常的粘,而且時刻都記得顧了了在哪,她是如何把百里如一支開?
還有棉花糖,無雙每天都和棉花糖玩,兩人,哦不,一人一豹滿院子跑著玩,怎么可能沒有看到顧了了?
就算是顧了了出了門,兩邊的那些“護法們”怎么也沒有反應?
左邊是簡玉珩的家,右邊是南洛庭的家,雖然兩邊的主人都不在,那么多下人很顯然是洞察宴府動向的啊。
原本以為顧了了只是外出,可是等到了半夜,兩個小家伙都開始哭鬧了,依然不見顧了了。
最后,百里慕顏在小如一的換洗衣服里發現了一封信:“夫君,寶貝們,世界那么大,我想出去看看。”
顧了了留書離家出走了!
起初是生氣,之后便是擔心和思念,百里慕顏內心的情緒瞬息萬變,此刻正在認真的思考,他婚后的六年里,有沒有做什么讓她生氣失望的事情。
反思,認真的反思,認真嚴肅的反思。
所有熟人那里都打聽了,第二天得到的陸陸續續的回復,都是沒有看到顧了了。
這種突然的消失,讓百里慕顏寢食難安,曾經失去她的痛苦再次涌現出來。
第三天,收拾好心情,百里慕顏叫來了兩個孩子。
“娘親出去了,爹爹要去找她回來,你們兩人在家必須乖乖的。”
百里如一撇著小嘴,馬上就要哭出來,百里無雙反倒是拉住他,用手拍拍他的肩膀:“哥哥不哭,哭了娘親就不喜歡了。”
百里如一抽搐了幾下,忍著眼淚,點點頭。
“爹爹,我們會乖乖吃飯飯,快些回來。”無雙扯著他的衣服趴在他身上說道。
百里慕顏將兩個孩子都抱起,在他們的額頭親吻了一下,伸出自己的小手指:“我們向娘親那樣,彼此約定吧。”
無雙的小手指勾住他:“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百里如一馬上仰著小臉,急切的看向百里慕顏:“爹爹,打勾勾,打勾勾!”
百里慕顏笑著伸手,勾住他的小指頭。
此時的顧了了全然不知家中那對楚楚可憐的兒女,和即將離別的夫君,帶著自己的佩劍正在一家酒樓吃肉聽八卦。
這次她會選擇出門,只是覺得生活的沒有了動力,雖然百里慕顏一如既往的溫柔賢惠,可是她卻沒有原來那么愛他了。
顧了了知道自己并非是變心,而是走到了人生迷茫的時刻。
所以她想出來走走看看,規劃一下自己將來的生活。
茶樓里說書的人一般都知道很多當地的事情,顧了了聽了個大概,好像是這里的人都喜歡請大師看風水,或者是算命,有些是神乎其神,但顧了了覺得大多都是騙子。
算命這種東西,不排除有些人感應能力強,能夠知道點什么,雖然她不記得冥漓,但她能夠知道有冥漓這種人的存在。
但有些事情,太神奇,就是假的了。
比如說,這里的一個被稱為小財神的宮千羽。
宮家是商賈之家,但又喜歡舞文弄墨,出了好幾個文豪,家中既有錢,又有文化,宮家家主一直都是樂善好施,所以百姓對宮家的印象也非常的好。
之所以叫他小財神,是因為百里慕顏這個大財神的存在,百里慕顏是純賺錢,除了不做茍且之事,只要是可以賺錢的正當生意,他都會涉獵,百里慕顏既講誠信,又不喜歡賣人情,所以人們只知道他有錢,卻都不敢靠近。
宮家結交的不是文人墨客,就是生意上的熟人,普通人雖說不疏遠,但也不會親近。
宮千羽是個和司徒淼一樣有個性的人,司徒淼喜歡畫畫,而宮千羽喜歡養魚,對于魚的癡迷,是一種忘我的境界,時至今日,他還是以魚為伴,沒有成親。
宮家的長輩自然對子嗣很是擔心,奈何宮千羽對女子不感興趣,最后宮老爺也是個有性格的人,直接拿藥把自己的兒子給迷暈,找了個門當戶對的女子,便成了親,還有了一個孩子。
宮千羽醒來就很惱火,直接和家里人鬧翻,搬走了,加上那位妻子也有了孩子,他就更加專心的去經商養魚,日子過得非常愜意。
顧了了覺得,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有,她很慶幸自己的夫君是個有個性但卻能夠相處的人,若是她是司徒淼或者宮千羽的妻子,估計她的生活,會過的有些痛苦。
因為宮千羽的存在,顧了了所到的桐鄉是個有很多人養魚,走在路上都可以看到好幾家這樣的店,衍生出來的還有一些雕刻的店,專供一些假山,玉石,魚缸什么的。
養魚自然也講究風水,顧了了看到凡是賣魚缸的店,旁邊都有算命的鋪子。
原本以為自己在桐鄉只是個過客,卻不想她陷入了一場莫名其妙的糾紛之中。
人各有命,魚也各有命,她不過是隨腳進了家店,非常隨意的看了眼魚缸,誰知她看的是店里最貴的魚缸,里面放著的是鎮店之寶金龍和銀龍。
只是這魚的名字霸氣,但卻心臟不好,顧了了低頭,和魚對上了視線,于是金龍低頭去躲,誰知用力過猛或者是為了展現自己雍容的體態也能比較輕盈,總之,魚一頭撞在了魚缸上,“咚”的一聲悶響,大家都聽到了。
隨后,這魚就翻肚皮了。
顧了了便以嚇死金龍的名義被老板纏住,不讓走。
“我就看了一眼,它的死和我有什么關系?”
“別人看就不會有事,你看就有事,肯定是你做了手腳!”老板一口咬定。
“你有什么證據證明是我做手腳,人都還有自己的壽數,你這魚,說不定就是要死了,你怕虧本所以賴在我身上!”顧了了覺得非常反感,這訛錢也太好訛了吧。
“你到街上問問,我們家的魚可是給宮少主專供的,上次他家的九條銀龍都是從我這里送去的,我的魚,怎么可能有問題!”
“你敢發誓店里從來沒有死過一條魚嗎?你敢嗎?”
“自然有魚歸海,但是這金龍歸海,我們這里從來沒出現過!”
桐鄉人喜歡養魚,魚死一般叫做歸海。
“金龍是升仙了啊,它肯定是得到了上天的旨意,一下子升仙了,我是來度化它的貴人,你不謝我還說我不對。”
老板被氣的不行:“不管,大家都親眼所見,你害死了我家的金龍,若是沒有一千兩銀子,休想踏出這里半步!”
“咱們也別爭,有理去衙門!”顧了了不相信,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還怕他個養魚的?
再說了,他那金龍,整個魚肥碩無比,除了外形是龍魚的樣子,身體已經有些圓滾滾了,不像是純種龍魚。
老板帶著顧了了一起上了公堂,這里的知縣顯然是認識老板,問完事情后,便讓顧了了去賠錢。
“大人,誰能證明這魚是我嚇死的,而不是自己死的?也有可能身上有病,所以恰好在那個時間死了啊。”
老板不服氣:“大人,這龍魚向來是關乎風水,我怎么可能拿自己家的財運和福氣來開玩笑?金龍歸海本就不是好事,如今我只是要謝補償,要知道這風水之事,不是多少錢能夠解決的。”
知縣覺得言之有理:“顧公子,你是外鄉人,自然不懂我們縣的風俗,錢掌柜并沒有多要你銀子,畢竟是你讓他的龍魚歸海,這個責任你是要付的。”
顧了了本想再多說幾句,但想到他們都是熟人,再怎么說也說不過,加上他們都相信風水,這龍魚又是個稀有物種,她只好認栽,賠了一千兩然后離開。
晚上在客棧休息,顧了了心情很差,這次出門,她先是用魚干弄走了棉花糖,無雙追棉花糖的時候,她便離開了,而百里如一非常粘她,就算不再身邊也要知道她在哪。
于是她就早早的哄了他睡覺,趁著午休沒人打擾她,她便離開了宴府。
至于兩邊的鄰居,她都過去打招呼了,吃吃喝喝加上閑聊,然后就換下一家,這樣來回走動,的人以為她去鄰居家串門,鄰居以為她回家了。
而此時百里慕顏正在中州查賬,所以沒有回來。
就這樣,顧了了完成了生孩子后的第一次離家出走。
晚上睡在客棧,她忽然覺得很不習慣。
雖然兩個孩子帶起來有些累,但他們都挺懂事,除了如一愛撒嬌之外,兩人從不胡鬧。
這五年來,她都是先哄睡兩個小家伙,然后被百里慕顏哄睡。
如此簡單的生活過了五年,她原本覺得太機械太乏味,沒想到現在還會想念。
她翻了個身,看了眼一旁的衣服,衣角處繡著一朵梅花,這是百里慕顏繡的,她的內單上都會被他繡一朵梅花。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男子還會刺繡,但是想到他連接生都會做,刺繡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了。
此時百里慕顏換了那件黑紅色的衣袍,頭發被束起,騎著戰馬一路找尋。
他聽到有人看到像顧了了的人出城往西邊走了。
這次顧了了的離開毫無征兆,讓他更加的焦急,他猜不出到底是什么原因,也很擔心她對他失望了,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
了了對兩個孩子很疼愛,如今連孩子都不管了,是不是真的不愿意和他共度余生了?
睡了一覺后,顧了了覺得昨天的事情不能就這樣算了,一千兩?明明是那條魚自殺,憑什么要賠錢?
想到這里,她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么。
宮家的魚是他們送的,適當用些手段,挑撥一下錢掌柜和宮家的關系,似乎也挺好玩的。
顧了了打聽到,宮千羽每天都會派小廝去錢掌柜的店里賣魚食,這樣才會新鮮有營養,錢掌柜對于魚食也很慎重,都是認真配好交給專人送去。
雖然他很嚴謹,但這些都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沒誰會對一袋魚食做手腳,所以她可以輕而易舉的加點料。
顧了了沒想過讓宮家的魚死光,她是打算把魚食加到其他的東西里。
宮家每日的用度其實很大,除了養魚,還有一堆的筆墨紙硯。
小小的做了些手腳后,宮千羽定制的毛筆出現在了魚食里,而他的硯臺一打開,里面爬出幾條沾滿墨汁的肥蚯蚓。
宮千羽自然覺得奇怪,馬上去詢問錢掌柜是怎么回事。
但是錢掌柜沒有做過,自然不知道緣由,非常無辜的搖頭。
顧了了就是要讓他體會無辜被牽連的感覺,當然,這還沒完她善意的引導,讓宮千羽自然的想到了風水問題。
因為她在魚食里放了一條死掉的錦鯉。
當然這條魚不是她弄死的,而是正常死掉還沒放歸河水里,被顧了了帶走混進了魚食。
有了風水問題,自然要請大師,顧了了給了馬大師一些銀兩,跟著一起去了宮家想要看看會發生些什么。
馬大師先是拿著羅盤四處走了走,隨后又掐指算了一會兒,嘴里還念念有詞。
一番折騰后,他得出了結論:“宮少主,你這是犯了小人。”
顧了了冷哼,還能算點高科技的嗎?
“哦?大師可有化解之法?”宮千羽絲毫不懷疑。
“少主莫慌,貧道做場法式,再布個結界,就可以保你無憂。”
“大師,可否看到這個小人是誰?”
馬大師掐指算了算:“是一個女人。”
顧了了無語,女人和小人是怎么聯系到一起的?真的算出來了?
“女人?”宮千羽仔細想著,“難道是我的發妻?”
顧了了覺得有些心寒,作為男人,遇到了事情竟然第一反應懷疑自己的發妻,那個女人還真是可憐。
“少主夫人的八字可有?給貧道看看。”
宮千羽讓人拿出紙筆寫了下來遞給馬大師,他仔細推演了一番說道:“果然不合,大兇!”
顧了了很鄙視,這就大兇?根本就不是她!
“依大師所見,和離是否可以化解?”宮千羽絲毫沒有覺得愧疚。
“少主和發妻依然分開,按道理說影響不大,不過需要在東廂房防止紅玉珊瑚一座,便可抵擋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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