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
故而,當金珠一聽李西霞說送糍粑,便笑了笑,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八了,后天就是年三十,如果西淑芬想送糍粑,應該早就送了吧?
所以她估計這送糍粑是李西霞臨時想出來的主意,她的目標應該是黎想吧?
“不用了,我家有糍粑,我二姑前二天送了一籃子來,我媽也送了不少,我們也吃不了多少。”金珠拒絕了。
“沒事的,我家做的是艾草糍粑,放在冰箱里,慢慢吃,不會壞。”李西霞笑著說。
“你們兩個認識?”黎想看看金珠,又看看李西霞reads();。
他雖然見過李西霞幾次,也在一起吃過幾次飯,但私并無來往,而且這半年因為麻婆的死,他更是拒絕了所有的同學聚會,李西霞就是想套近乎也套不上。
“我是金珠的表姐,舅舅家的,這是我妹妹,跟金珠一樣大,也念高二了。”李西霞大大方方地介紹自己。
“你就是黎想啊,果然很帥氣,那天聽說你去給金珠送傘了,可惜沒有看到你,某人的眼光果然不錯。”李西梅大大方方地打量了黎想,沖金珠眨了眨眼。
金珠對李西梅并無惡感,所以也回了她一個微笑。
沒想到黎想聽了這話,轉過頭深深地看了金珠一眼,笑著說:“我的眼光更好。”
金珠沒想到這人的臉皮這么厚,早就飛紅了臉,轉過了頭去。
李西霞見了兩人的互動,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不過很快恢復正常了,笑著說:“這要不是親眼所見。打死我也想不到你也是一個秀恩愛的高手。說實話,我是真沒想到幾年不見,金珠竟然出落得如此美麗聰明,這可真是應了那句話,丑小鴨變成了白天鵝。”
要說李西霞這話也沒說錯,以前的楊金珠唯唯諾諾的,也沒有條件打扮自己。可不就是一只丑小鴨?
但是這話當著黎想的面說出來。黎想肯定不愛聽,“是嗎?我倒是沒覺得她丑,小的時候她只是忙。忙著帶弟弟妹妹們,顧不上自己,那個時候的她就是一顆蒙了塵的珍珠,沒被人發現而已。倒是便宜了我。”
“完了,完了。金珠,你家黎想生來就是拉仇恨值的,人長得帥,書又念得好。還會掙錢,說起情話來也是甜得不行,金珠。我不跟你玩了,我怕我會妒忌你。”李西梅一邊說一邊拉著李西霞假裝要走。
“這才哪到哪。阿想哥畫畫也好,吹口琴也棒,對了,做飯也好吃。”金楊笑著補了一句。
她就是故意氣李西霞的,誰叫李西霞說金珠是丑小鴨?
“亂講什么呢?”金珠敲了金楊的頭,她可不想給外人一種錯覺,好像黎想在家經常做家務活。
“金珠,你身上的小大衣不錯,不知道我穿好看不好看。”李西梅換了一個話題。
她多少看出點自家姐姐的心思,要依她的意思確實是想拉著李西霞走開,省得她看到這種場面不自在,可又怕真走開會太刻意了,反倒會讓金珠看出點什么,所以把話岔過去了。
金珠身上試穿的是一件淺藍色的小大衣,樣子和顏色還可以,就是做工和料子差了些,所以金珠并不是很滿意。
可縣城確實也沒什么像樣的正品衣服,基本都是些雜牌的仿制品,好在價格不算貴,金珠也才是一個高中生,也符合她的身份。
“那邊還有別的好幾種顏色,你去試試。”金珠指了指地方。
見金楊挑好衣服,金珠也脫身上的衣服,打算一塊拿著去開票,黎想接了過去。
交完錢,金珠跟李西霞李西梅打了個招呼,便拉著金楊從商場出來了。
“阿想,你跟李西梅熟嗎?”金珠問reads();。
“不熟,見過幾面。”黎想敲了金珠的頭,他知道金珠在擔心什么。
“大姐,明天她不會真來給我們送糍粑吧?”金楊問。
“不知道。”金珠搖了搖頭,她確實不知道。
第二天,金珠一早起來便開始忙了,因為好容易天晴了,她要曬被,要洗床單被套,屋子里的衛生也要搞,此外,金柳今天回來,要給金柳做點好吃的,哪里還顧得上李西霞?
金珠分了工,她和金楊負責洗床單被套負責做飯,黎想和金牛負責擦玻璃和掃塵以及收拾屋子。
李西霞和李西梅來的時候金珠和金楊正在樓曬被套,黎想正站在窗臺上擦玻璃。
“不好意思,家里今天搞衛生,亂糟糟的,也沒個坐的地方。”金珠沒想到對方還是來了。
“沒事,我們就不坐了,東西給你送來了,是我媽媽的一片心意,我媽媽說,想請你們初二去吃年酒。”李西霞看了一眼窗臺旁的那個身影,說道。
“不了,年前忙了很多天,一點書也沒看,年后打算好好看看書。”
“那就算了,金珠,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以后有空再說,家里也在搞衛生呢。”李西梅搶著開口了。
因為她是親眼見過金珠那天是怎么開口攆人的,話說得那么重,擺明了是不想來往了,怎么可能會去吃年酒?
其實,要依她的意思,今天根本就不想來,可是昨天李西霞已經把話說出去了,不來就是失信,所以她才陪李西霞走這一趟。
可來歸來,不代表她贊同李西霞的想法,因為她覺得黎想和金珠已經是一對了,李西霞根本插不進來,何必自尋煩惱?
再說了,就算插進來,也是一個難聽的第三者,搶自己表妹的男友,說出去也太丟人了,世上又不是沒有別的男人了。
可李西霞不承認她是想搶黎想,李西梅也搞不懂她究竟是什么心思。
金珠見李西梅放籃子,連樓都沒上就拉著李西霞走了,倒是對李西梅高看了一眼。
“大姐。你看舅媽多小氣,說送糍粑就送糍粑,別的什么也沒有,連田方舟他爸來都給我們送了兩只閹雞和一些臘味。”金楊看了看籃子里的東西,撇了撇嘴。
“人跟人是不一樣的。”
其實真要追究起來,當年麻春雨的事情確實賴不到田豐順頭上,可田豐順這些年卻一直對麻婆有求必應。對黎想也是關愛有加。這說明田豐順是一個既善良又有責任心的人。
可反觀李經翁和西淑芬兩口子,他們當年對自己的親妹妹陷入困境都能做到視若無睹,對金珠幾個更是不聞不問。就連在路上碰到了都恨不得裝不認識,這樣的人又怎么會真心疼愛他們?怎么會舍得給金珠他們送點好東西來?
所以金珠才會想著斷了這些親戚,六親不認就不認吧,反正也不是他們不認在先。
“這倒是。二姑跟大姑就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我以后掙錢了一定要好好孝順二姑reads();。對了。大姐,說到這個,我真是搞不懂爸,以前他天天對媽媽不是打就是罵的。現在卻被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對方一嚇唬他要離婚他就慫了。”金楊嘆了口氣。
那筆撫養費不給,終究是個隱患。楊大力有樣學樣,最后肯定是要把周水仙推給楊小蘭的。金楊不心疼周水仙,可是心疼楊小蘭,所以心多少有點不安。
“這就叫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他怎么做吧,反正我們不能妥協。”
金珠想好了,她打算高考后好好想想法子掙點錢,到帝都后試試能不能把金柳和金牛接過去,以后這個地方她是不想回來了,這些爛事自然也就不想管了。
金柳是午天黑前趕回來的,說節目其實前二天就已經錄制好了,而她之所以多待了兩天,是因為跟著省電視臺的人去參加了一個慰問演出,對方給了她一千塊錢的酬勞。
“怎么樣?導演說你的歌怎樣?”金珠比較關心這個。
“晚上就能看到了,我也不清楚。”金柳也有些惴惴的。
一開始,導演本來是要求她唱老歌的,可看到她發過去的新歌詞曲,導演組的人討論了,便冒險推了出來,因為他們覺得有可能會火。
可這也只是可能。
“對了,今天之后就可以把這首歌放到網上,看看粉絲們的評價。”黎想說。
“嗯,導演也這么跟我說,還問我是誰作的詞曲呢,我說是詞是我姐,曲子是阿想哥。”金柳說到這個臉上才有些笑容,因為當時那個導演聽說金珠才十六歲時,那表情都能吞進一個雞蛋。
“曲子其實也算是你大姐的,我哪有那本事,我就是幫著整理了。”黎想忙說道。
“好了,吃飯吧,吃完飯好好洗個澡。”金珠把話岔過去了,因為她怕他們追問她怎么會作曲的,她答不出來。
飯后,一家子坐在了沙發上一邊打撲克牌一邊等著看電視,金牛則拿著手機在跟楊大山通話,告訴楊大山晚上一定要看金柳的演出,因為現在的省電視臺都是衛星電視,全國都可以收到。
“大姐,爸找你。”金牛說了半天把電話給了金珠。
金珠接了電話,楊大山問了些年貨準備的情況,又問了些黎想的事情,最后才吭哧吭哧地說:“金珠,那錢爸爸會想辦法的,你就別管了。”
“知道了。”
楊大山見金珠語氣冷冷的,也知道金珠在生他的氣,嘆了口氣,“金珠,爸不是個好爸爸,對不起,以后,爸會盡力做一個好爸爸。”
這話說得有些莫名其妙的,而且金珠聽得電話里好像有人喊了一句“快點,來車了,卸貨了。”
“你現在在哪里?”金珠問他。
“在工廠加班,放心,爸不會做傻事,爸不跟你說了,爸要去干活了。”楊大山說完急匆匆地把電話掛了。
放電話,金珠覺得有些不對勁,楊大山的工種好像是流水線上的安裝,怎么會是卸貨呢?
而且據她所知,往年的這個時候,工廠一般都放假了,怎么還會有加班?
難道他是為了那三千塊錢在外面打短工?所以才會說那錢他會想辦法reads();。
金珠越想越有可能,孫那要不來錢,金珠這邊也不給,他又不能真的忍心拋周水仙不管,所以他只能去打短工掙錢。
難怪他說什么以后會盡力做一個好爸爸,這算什么好爸爸,他這錢又不是掙了給金珠幾個?
還有,這么短短的時間里要掙到三千塊錢談何容易?
“怎么了?不高興?”黎想握住了金珠的手。
“沒事,他說這錢他會想辦法的,讓我別管。”
“本來也該他管,早做什么去了?”金楊扭過頭來說了一句。
金珠剛要把自己的懷疑說出來,便聽見金牛喊開始了,她也就放了這個話題。
金柳的節目在晚會的中間,她是穿著一套大紅的唐裝出場的,扎著兩個包包頭,稍微化了點妝,更顯得膚白色嫩,明眸皓齒,伴舞的八個小孩子都穿著大紅的肚兜,一股濃濃的中國風撲面而來。
“怎么樣,怎么樣,大姐?”金柳抱著ipad,一會看看她的微博留言一會看看電視。
“我覺得還不錯啊,大過年的,你這個節目多喜慶多應景。”黎想說。
“阿想哥,你這是在夸我大姐呢,詞曲都是大姐寫的。”金楊翻了個白眼。
“金柳唱得也不錯。”黎想忙說。
“金柳,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大姐沒信心?”金珠摸了摸金柳的頭。
“看你們這個啰嗦,給我看看粉絲的留言。”金牛不耐煩地搶過了金柳手里的ipad。
“咦,有人留言了,‘恭喜你,很不錯,繼續努力。’”金牛念完之后,看著這網名嘟囔了一句,“這不是阿晟哥的網名嗎?”
“我看看。”金楊感興趣了,“可不就是阿晟哥,還有呢,田方舟也留言了,還有好多好多,這個比較特別,‘我的小天使終于長大了,祝你永遠笑得這么甜美,永遠這么開心幸福,永遠這么健康活潑。’網名是一個永遠生活在愧疚中的人,這是誰呢?”
“會不會是媽媽?”金柳問。
金珠第一個想到的也是李小蓮,“你給媽媽打個電話吧。”
她對李小蓮恨不起來,想著她曾經吃過的苦,再想想現在的楊大山,她只能是感嘆老天果然是公平的。
誰知金柳聽了搖搖頭,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拎著只鴨子站在馬路中間失魂落魄的樣子,她就沒法原諒李小蓮,她也過不去自己這一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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