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母親關懷。”童瑤微微揚了揚嘴角,對送藥的丫頭點點頭,而后便依舊垂下腦袋,靜靜的看著手里的書。
那丫頭站在那半晌,見童瑤吩咐身側的玲懷將藥物接走之后便無甚反應,當下便覺得心中不喜。
“奴婢告退。”
從童瑤的院子出來之后,那丫頭便去了童夫人屋子里頭說話。
“夫人可不曾見著呢,大小姐當真是目無尊長,不把您放在眼里,奴婢送去的藥竟是一眼不看,就叫人給收了。”
童夫人面色無異,點點頭,只是掌心的那一帕子手絹卻被揉捏的不成樣子。
“把那丫頭發配去做雜活。”待到那丫頭離開之后,童夫人面色平靜的抿了一口掌心的茶,半晌,緩緩道。
方媽媽點點頭,暗自抬眼瞧看著,末了,究竟也不敢問那丫頭哪一點兒惹了主子。
想仗著她的勢去敲打府中的小姐,一個丫頭,未免也太瞧得起的自個。
童夫人瞇著眼,眸中閃現一抹精光。
而后,童夫人伸手,喚來了方媽媽。
童瑤,十分憎惡童夫人。
秦妤在隱隱發覺的這件事情之后,有了什么機會,便要忍不住觀察起來童瑤。
不過幾日,秦妤便隱隱證明了自己的想法。
其中之一,便是童瑤從來不吃童夫人送來的東西。
包括前幾日的時候,一個丫頭替童夫人送來的藥丸。
在知曉了這點之后,秦妤便開始琢磨自個的盤算。
她在童瑤身邊伺候,純屬意外,當初,她以為自己真的日后無妄,只能老老實實的在后院當一個丫頭,任何計謀似乎都不能施展,自己所知曉的所有事情,一并都用不起來。
那么,既然無法如同前一世一般,進侯府,那么,這一世重生兒來的她又在做些無謂的什么呢?
可是,事情看來并非她想的那么簡單。
童瑤看似表面,內心平靜無波,如同一潭死水一般。
可是,或許她自己本人也沒有發覺,對于童夫人,她有一種打內心深處的厭惡。
并且,對于童府,童瑤內心并非是那么喜歡。
她無喜無悲,實則在秦妤的觀察之下,大約是對于童府哀大莫過于心死。
在童府生活了那么多年,童瑤不可能沒有抗爭過,但是,緊緊是她自己一個人,又怎么能扛的過童府?
俗話說,有了繼母便會有繼父。
這句話并非空穴來風。
或許,在童瑤的母親還未死去的時候,童大爺對于童瑤還有幾分的關懷,但是,此時,隨著童夫人的枕邊風,又能剩下多少呢?
墻倒眾人推。
府內的下人看見了童夫人童老爺都不甚在意童瑤這個嫡出小姐,自然了,時間久了,她們的服侍也不上心。
童瑤并非蠢笨之人,日久了,自然也能瞧出比人,譬如童夫人的用心,那么,焉有不恨之理?
秦妤伺候童瑤,近來越發的精心起來。
童瑤身子不好,秦妤便做膳食做一些清淡的。
譬如說魚湯之類的、還有清淡可口的爽脆冬筍絲。
玲懷玩心比較大,但是,秦妤詫異的是,童瑤也能忍得下。
童瑤的小廚房人手本就不多,加上又不受寵,丫鬟的手藝也不好,突然飯菜好吃了起來,童瑤自然是心里有數。
不過,這都不足以讓童瑤將秦妤重視起來。
童瑤經常給童老夫人請安,她平日的活動不多,消遣除了看書之外,便也沒有什么了。
“你不是愛吃丸子,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了。”童老夫人一手拉著童瑤細弱蒼白的指尖,眉心帶著一抹擔憂,殷切的瞧看著。
童瑤微微笑了笑,看著童老夫人道:“牢祖母記掛了。”
“瞧你瘦的,今兒的晚膳要多用些才好。”
童瑤聞言,默然的點點頭,“多謝祖母掛念。”
往往這個時候,在一側坐著的童芮時常會粘上來一起說笑,一把就拉住了童老夫人的衣袖:“祖母偏愛姐姐,孫女也愛吃肉丸的。”巧笑明艷,那微笑,當真是能甜到了人的心里面去。
童瑤自然是不愿和她爭寵,童老夫人笑著去軟語勸慰童芮的時候,童瑤便回過身兒安心的用自己的膳。
不愛撒嬌爭寵,這點,對于后院的女子大約是不太好的。
有時候,秦妤跟著玲懷一起陪著童瑤去童老夫人的院子用膳,經常能看到上演這一幕。
“童老夫人真真是偏心。”
每每這個時候,站在一側的玲懷便會忍不住嘟嚕兩句以表自個內心的不滿。
而秦妤聞言,卻是不同的想法。
這并不是童老夫人不公。
而是,童瑤,她并不愿意去爭。
晚上,秦妤玲懷隨著童瑤從童老夫人的院子出來之后,恰巧碰見了芳畫和知語二人。
“給小姐請安。”
秦妤聽著聲音,內心便是微微一沉,帶上了兩抹不快。
那側,芳畫和知語一路行了禮之后,卻是連帶著眼風兒都沒有給秦妤一下,便揚長而過了。
竟是不記得了。
秦妤的視線自然從始至終沒有離開過那二人。
心里自然是不爽快到了極點的,。
可是,她卻不能為力,能做的,只有是攥緊袖中的拳頭。
“玲懷,你不是說今兒要和府里的姐妹在府上玩?”秦妤接過玲懷手里的湯藥,面帶奇怪的問道。
玲懷聞言登時愣愣,而后面色開始若有所思起來。
片刻,皺了皺眉,舒了一口氣,點點頭:“好像有這么回事。”
“你去罷,我來給小姐送藥。”秦妤面帶淺淺的笑容,善解人意道。
玲懷皺著眉頭思索了一番,然后點點頭,“記得看小姐喝下。”
秦妤點點頭,然后便看著玲懷一個喜悅的轉身,跑跳著朝院子外頭走去了。
秦妤面上淺淺的笑容凝結,而后緩緩放淡了,然后逐漸歸于平靜。
端著湯藥,還在緩緩冒著熱氣。
“知啦——”一聲,秦妤緩緩推開的屋門。
“小姐,湯藥。”
一如既往,屋子內回答秦妤的聲音,卻只有平靜。
秦妤并未說別的,只是將湯藥放在了童瑤屋內的桌子上,然后走到了童瑤身前,俯身:“小姐,該吃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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