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妤看來。
這些大戶人家后宅里頭的小姐們，大都還是自私的，譬如前世在侯府的時候，侯夫人利用了她之后，便將她一腳踢開。
對于童瑤對她的丁點兒慈悲，她除卻奴婢對主子的感情之外，倒是沒有特別得感受。
倒是讓她覺得格外在意的事情，便是童瑤那日態度突變的原因。
秦妤第二日將早膳送進童瑤屋子的時候，對方已是起了個早，梳洗一番之后，便安心的坐下用早膳。
做了些清淡的粥、還有調拌的小菜，秦妤又做了些甜甜的桂花酥。
還冒著淡淡熱氣的粥，之間點綴著一抹翠綠，顯得格外誘人。
童瑤早膳胃口不好，一帶著整日的膳食都不怎么好好的用。
誰知今日秦妤將早膳擺上桌子之后，童瑤倒是意外的多用了兩碗，桂花酥也吃完了。
湯藥也并非平日那般，非要秦妤還有紅苕幾番勸慰才用。
秦妤收拾了碗筷出屋子的時候，未曾想到童瑤竟然開口道。
“待會給母親去請安。”
差異之下，紅苕在小廚房不禁疑惑了，連忙抓住了秦妤問東問西。
是了。
秦妤伺候了童瑤這么久，童瑤從來都是按著自己的喜好做事，從來都不會主動去給童夫人請安，所以，前一世才會落得那樣的下場。
如何今日轉變如此之快？
當一眾人收拾了片刻，童瑤領著丫頭進了童夫人的小院兒時候，童夫人未免也有些吃驚了。
“劉媽媽，還不去上茶？”
童夫人瞥了一眼周遭的丫鬟，冷冷道。
童瑤坐在一側，臉上淡淡，對童夫人道：“母親，女兒便是覺得自己以往做錯了許多事。”
童夫人聞言一愣，顯然不知曉對方在說些什么？
難道是昨日春華的事情，還未讓童瑤緩過神兒？
秦妤皺了眉頭，回味著童瑤的行為，卻越發舉得怪異。
童夫人笑了笑：“阿瑤今兒這是怎么了？怎么這般說話？”也愈發捉摸不透來。
“打明兒個起，阿瑤還是按著這后院兒規矩，日日來與個母親請安才是。”
童夫人剎那就愣住了。
片刻，方才微微緩過神兒，臉上帶著不自然的笑：“怎么了？”
心中一緩，已是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你身子不適，自然是不必日日來與我請安的。”
笑話，若是叫了童瑤日日來請安，那么后院關于嫡長女的謠言可不就少了許多？
童夫人還琢磨著日后好生拿著這把柄說嘴，如何能叫童瑤自個抹滅了？
自然是滿心滿意的勸慰。
“郎中也說了，你不必顧忌著我，便是你父親也是理解的。你首要是顧好了自個的身子才是。”童夫人滿面和藹的說道。
童瑤卻搖搖頭，接道：“母親此言差矣。”
“都是以往阿瑤不懂事，方才釀出了這許多的笑話來，尊卑有序，長幼有先。都是阿瑤以往忽略這道理，才沒有給母親日日請安。”說罷，不去看童夫人的眼睛，有繼續道：“阿瑤日后定然會每日給母親請安才是。”
童夫人面色顯然有些不自然了，她雖說是在笑著，可里頭也不知是帶了多少勉強的意味來。
秦妤皺了皺眉頭，聽了童瑤這一席的話，越發覺得怪異。
待童瑤離開之后，童夫人的臉色方才沉了下來。
將劉媽媽招到身邊，詢問了一番。
劉媽媽如何會知曉童瑤到底發生了什么，自然支支吾吾也回答不出所以然來。
童夫人有些惱怒，頃刻便丟了手掌上的茶盞。
上好名貴的瓷片碎了一地，驚得一眾丫頭連頭也不敢抬一下。
“蠢貨。”
童夫人瞇著眼睛，細細的思慮到底后院兒的事情是哪一環出了不對，童瑤打昨個起便格外的奇怪。
先是出了春華，莫說，以童瑤平日里的性子，這是決計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又要說發落了阿芮的丫頭。
童夫人思來想去，竟然還是想不出到底為何。
“大姐兒身邊現如今幾個丫頭？”童夫人神色不悅的看著劉媽媽問道。
劉媽媽低頭想了想，方道：“夫人，加上前兩日老夫人送過去的兩個，現如今約莫是四個。”
這樣便是想要在童瑤身邊安插丫頭也不好做了。
童夫人瞇著眼。
但是，不好做，她也是要做的。
童瑤日發一日的長大了，眼看著近年就要定親，早晚都是要在身邊放丫鬟的，不在乎早一會兒還是晚一會兒。
童瑤果真是說到做道，許諾了要每日個童夫人請安，她便真的每日天不亮便起身。
從童夫人那邊回來之后，童瑤用了膳，便獨自一人在房內坐了許久。
為何這般說？
那便是因為秦妤深夜從寢房出來的時候，看到了童瑤屋子的燭火還在亮著，一閃一閃的。
第二日一早。
秦妤趁著天未亮，按著童瑤的囑咐，早早的便進了屋子喚醒了童瑤，準備了洗漱用具之火，便給童瑤更衣。
離得近了，秦妤鼻尖卻隱隱環繞著淡淡的熏香味道。
心里頭微微覺得一絲奇怪。
味道便是從童瑤衣物上散發出來的，但童瑤平日里不愛用熏香，這股子味道，卻是挺濃的。
視線集中，便瞧見童瑤的脖頸似乎并沒有掛著昔日她那十分珍貴的玉飾。
回味了童瑤這兩日的不正常，秦妤看似無意的問了句：“小姐，您的玉飾倒是別忘了帶，若是再弄丟了便不好了。”
童瑤聞言手抖了一下，垂下的睫毛顫了顫，抬起眼默默的盯著秦妤。
秦妤自然也滿面笑容的回道。
“不礙事。”童瑤淡淡的應了一句，便不再多答。
這讓秦妤不得不去在意。
因著院子里的差事不只是秦妤一個人做，采薇和玉葉雖然是新進來的，可到底也還是要歷練一番的。
與童瑤請示了一番之后，童瑤便由著紅苕、采薇和玉葉一齊去了童大夫人的院子。
“你照看好她們兩個。”秦妤交代了紅苕，便獨自一人留在后院守著院子。
待童瑤幾人離開，秦妤臉色方才沉了下來。
琢磨著童瑤的午膳可能要在童老夫人那邊用，秦妤便不用準備午膳了。
當下，秦妤便朝院子外頭望了望，見沒什么人之后，便轉身快步的進了院子。
“知啦。”
她推開童瑤那屋子的屋門。
光亮因著門被打開而透露進來，飛揚的塵埃在光線之中飄飄灑灑起起伏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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