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老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頓時讓曹千戶有些奇怪，秋雨是什么人，在將秋雨抓來之前，他自然是查到過，只是一個八品巡撫的女兒而已，所以他就沒當回事。

看到薄老笑的樣子，曹千戶試探的問到：“怎么，這個小丫頭還大有來頭？”

薄老笑的更加歡實了：“這個秋雨的來頭想必你已經查清楚了吧，不過小老兒在齊水縣生活的太久了，就知道了一點小道消息。”

薄老雖然年齡大了，在錦衣衛的職位也給了兒子頂替，但作為錦衣衛，能活到九十八，也算是個異類，當然這不是說錦衣衛的人都不得善終，雖然錦衣衛權勢大，讓很多人害怕，他們一旦害怕，就會無時無刻想要錦衣衛的命，但絕大部分的人都是因為長期生活在陰暗的地方，導致身體十分不好，基本上以呈現老態，很快就會命不久矣。

而這個薄老，身體雖然也不怎么樣，但一年又一年，每年大家都覺得他熬不過冬天的時候，薄老卻依舊熬了下來，誰都知道，只要活的越久，知道的事情就越多，更何況薄老是在錦衣衛這種地方，基本上什么事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還請薄老指教”曹千戶一邊說，一邊對薄老行禮。

薄老兩步走到曹千戶面前，將曹千戶的雙手扯開：‘曹千戶太客氣了，小老兒承受不起啊“

這時候曹千戶已經對薄老又了更大的改觀，本來以為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頭，沒想到竟然知道的這么多，曹千戶也深知錦衣衛的規矩，大家哪怕是知道的再多，人家也未必會說出來，畢竟有些秘辛說出來是要掉腦袋的。

“薄老是長輩，長輩指導晚輩，怎么會承受不起。只要薄老將我當自己人，就不存在承受的起承受不起的事情了，薄兄比我虛長幾歲，在錦衣衛已經打熬多年。我看今年就能勝任百戶”

薄老本來就想利用肚子里的這點東西換點好處，現在看曹千戶這么上到，頓時咯咯的笑了起來：“這個秋雨家自然是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她卻有一個外公，這個外公可了不得啊。就是在半年前致仕的張首輔。”

這下輪到曹千戶傻眼了：“秋雨的爹只是一個八品巡撫，怎么可能娶到張家的貴女？”張首輔即使是致仕了，現在依舊有士林圈子認同他，他的女兒只要想嫁人，那些人就是排隊等都能等，即使是蔗女，也輪不到一個八品的巡撫當女婿。

“所以說事情就是這么奇妙，一個人人求娶的貴女，最后竟然嫁給了一個不入流的角色，還是嫁到了咱們齊水縣。你說齊水縣有什么吸引了張首輔，值得他花這么大的代價。”

“秋冥山”曹千戶想都不想，就知道這件事肯定和秋冥山有關系，齊水縣只是一個小縣，即使是交通要道，也未必能入那些人的眼，而齊水縣最大的事情，就是有一個皇子曾經被燒死在秋冥山了。

薄老點了點頭，不過這一點還不能讓曹千戶那么拼命的幫他兒子，所以他準備爆一個猛料：“不知曹千戶可曾知曉。這個張首輔致仕的時候，還發生了什么事情。”

張首輔致仕？張首輔畢竟年齡大了，很早就有人傳言他要致仕，所以傳到曹千戶的耳里。也覺得沒什么大奇怪，不過經過薄老這么一提醒，馬上就想到了和張首輔致仕一同的，就是萬曉樓被刺殺一事。

要知道萬曉樓是誰，那可是整個大乾王朝，最大最大的閹賊。這廝不僅網羅大量的金銀珠寶，還用各種手法排除異己，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當時整個朝堂都不敢和他正面抗衡，就在他最洋洋得意的時候，結果卻被刺殺了。

記得當時聽到這個消息，他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萬曉樓被刺殺，開什么玩笑，他身邊那么多高手都是死人啊？結果看到萬曉樓的尸體時，他就知道是真的了。

他對萬曉樓的死是很高興的，要知道錦衣衛在萬曉樓當政的時候，已經完全被打壓的抬不起頭來，只能淪落到給西廠跑腿才能自保，所以萬曉樓死了，不僅是他，只要是錦衣衛的人，就沒有一個不高興的，現在薄老卻突然提到萬曉樓，這是什么意思。

“薄老是覺得，萬曉樓的死，和這個張首輔有關系？”

“那就不是有關系，那是一定有關系，恐怕千戶大人還不知道吧，整個張家，一百五十六口人，已經在一個月前，全部死了。”

“怎么會，張首輔家的人死了，怎么都沒有人告訴我”曹千戶的眼神閃爍，他現在有些不知道該不該相信薄老說的話了，張首輔即使是致仕，但在士林圈子依舊是一號人物，這樣的人一家被殺，他怎么可能沒有聽到消息。

薄老嘆了一口氣，就知道不該多說，假話說了半輩子，現在說真話卻沒人敢相：“千戶大人，你之所以不知道這件事，是因為張家從外表看，絲毫沒有異樣，即使您是找到隔壁的鄰居，他們也會告訴你們，張首輔家的人全部搬家了，要不是小老兒正好遇到兩輛馬車往秋冥山的方向駛去，奇怪的跟了過去，我也不知道張家的全部變成肉菊的肥料了。”

曹千戶渾身顫抖其他，雖然他也殺人，并且殺了不少人，但卻都是直來直去的，這樣見不得人的方法讓人消失，這讓曹掌柜覺得實施這件事的人是個瘋子：“是誰，誰這么喪心病狂。”

薄老搖了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想來就那么幾個人吧。”

老狐貍，曹千戶心里罵道，你若是真的不知道是誰做的這件事，會這么干脆的將事情告訴我，還扯了這么半天的話，明明就說說幕后指使的人是萬曉樓嗎。

可是萬曉樓真的已經死了啊，他的尸體自己都見過，怎么薄老會覺得殺死張家一百五十六口的是是萬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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