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筠風在家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吃過早餐,就回自己住處,帶上家里給她準備的小零食。
裴奕鳴的刷爆自己的工資卡問她要錢的事,她沒跟母親和裴鴻秋說,反正說了也于事無補,徒增他們的煩惱而已。
將近天黑,霍津梁出差回來,才剛到家。
推開門,提著旅行箱進屋,看到客廳里一身貴氣的來客,他整個人有點懵。
茶幾上擺著禮品,泡了茶,爺爺霍禹廷和秋初晨的母親唐佳媛聊得正歡的樣子,爸爸姜義謙在廚房里忙著準備晚飯。
難怪下飛機之后,爸爸一連給他打了三個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到家,叫他從機場直接打的回來,不要坐大巴費時間。
“爺爺,我回來了。”霍津梁禮貌叫了一聲,“伯母,您也在。”
唐佳媛沖他點點頭,聲音舒緩卻有力:“津梁,出差回來啦”
“是伯母您先坐,我收拾一下。”霍津梁應聲,先把行李箱提進房間,還要換身衣服。
霍禹廷的目光從孫兒身上收回,轉到唐佳媛身上,說:“我就說,津梁這孩子,老老實實的,下班就回家,沒事就在家里呆著,不像現在那些年輕人,隔三差五去酒吧夜店玩,一早到晚不著家。”
前面剛聊過,霍津梁就大學的時候交往過一個女朋友,還帶回家吃過飯,說畢業后就要結婚來著,后來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分手了。他在國外那么些年,沒聽他說有交過女朋友,一直單著。
唐佳媛笑笑:“是,我看得出來,要不我們家晨晨也不會打心眼里喜歡他。”
要不是她女兒哭著鬧著要死要活非霍哥哥不嫁,她也不會放低姿態,親自到霍家來,了解他家庭情況如何,她才考慮能不能把女兒嫁給他。
再看一遍這房子,小三房,簡單裝修,家具也都是舊的,唐佳媛又問:“看你們住這房子,有些年頭了吧。”
霍禹廷回想了一會,不確定的說:“有二十六七年了吧。這房子,是我以前還在單位干的時候,單位給分配的。當時搬進來,津梁還這么小一點,四歲還是五歲來著”
他說著,抬手比劃了一下,好像霍津梁小布丁點的樣子。
“是三歲半”姜義謙在廚房里糾正,繼續說,“爸,你還記得,搬進來的時候,津梁有多高興,在屋里跑來跑去,喊我們有新房子,有大房子嘍。”
霍禹廷似乎想起來了,好像想起了小霍津梁光著小腳丫子在屋里跑來跑去的撒歡樣子,他眼角眉梢都笑起來,跟廚房里的女婿說:“本來呢,這房子我早就打報告申請,準備給你和雨童結婚用,就是遲遲不批下來。等房子批下來,津梁都三歲啦。雨童她”
“這么多年的房子,還能住嗎,該換大房了。”唐佳媛本想說,憑他們家現在的經濟條件,再買個大房子應該不成問題,早該搬出這小房了。不想她話說出口,發現不太中聽。
“怎么不能住”霍禹廷聽了,果真不大高興,“房子產權70年,我們住了30年不到,還有40多年可以住”
話是這么說,產權70年,不等于這房子真可以住上70年。
這小區樓房從外面看又老又舊,樓房的設施也老化了,沒準再過兩年,就給拆了呢。
唐佳媛有點尷尬,但還是要問一句:“那你們,就不打算買一套新房”
聽霍禹廷說話像是不高興,姜義謙煲著湯,手上閑下來,從廚房出來,看老爺子撅著嘴,他趕緊接上唐佳媛的話:“新房,當然要買,必須的等津梁準備結婚,就買新房。”
“不買也行”唐佳媛改口說,“等津梁和晨晨結婚,我送你們一套大房。他們結婚以后,津梁到我們秋家當女婿,跟我們一塊住。”
“不行”霍禹廷一聽就反對,聲音激動,“我就這么一個孫子,我們霍家就這一根獨苗,哪能讓他去做上門女婿說什么我也不同意這婚事,沒得談”
他就霍雨童一個女兒,沒讓她嫁出去,招了姜義謙入贅作上門女婿,現在再讓他唯一的孫子去別人家做上門女婿,豈不是大笑話,絕對沒有可能的事
姜義謙趕緊上前,給他順順胸口:“爸,你別激動,現在正商量著嘛”
看霍老爺子這么激動,唐佳媛也不好堅持說要霍津梁去秋家當上門女婿,又改口說:“我就晨晨一個寶貝女兒,我也是舍不得女兒離開家,說讓津梁住到秋家,是讓他過來一起住,沒讓他當上門女婿”
霍津梁從房間里換了衣服出來,就聽到他們在說什么結婚、女婿之類,他心內一個狂汗
這婚事談得太突然,來得就像龍卷風,他還沒搞清楚怎么回事
這門親還八字沒一撇的事,現在說結婚后住哪里,為時過早,姜義謙覺得不好跟唐佳媛談這個問題,把話轉接扔給霍津梁:“津梁,秋太太的意思,你和秋家初晨小姐結婚以后,到秋家和他們一起住,你有什么想法”
霍津梁徹底被雷翻了,頭皮發麻,摸了摸鼻子,硬著頭皮跟大家說:“爺爺,爸,伯母,我想你們都誤會了。我和初晨,并沒有在交往,更不可能結婚。”
“誤會”唐佳媛一聽這話就來氣,站起身看向霍津梁,指著他的鼻子說,“好你個霍津梁,冤枉我看你不錯,覺得你這年輕人實誠你跟我們家晨晨,都睡到一個床上了,你現在跟我說誤會,你們沒有在交往,更不可結婚,你這是打算始亂終棄,不想對我們家晨晨負責”
霍津梁額上冒出了黑線,他什么時候跟秋初晨睡到一個床上
隨即想到,在逸林山莊,秋初晨的玩笑,讓陶筠風一直誤會他。那么,出差時照顧感冒的秋初晨時,接了她那個視頻通話,一定讓她父母誤會了。秋初晨不僅沒有跟家里解釋清楚,反而越描越黑,讓大家誤以為他們已經生米煮成熟飯。
這誤會,更大了
霍津梁試圖解釋:“伯母,這真的是個誤會,我和初晨清清白白”
他話沒說兩句,就被打斷:“那天晚上,你也接了我們的電話。視頻通話里,我的眼睛看著呢”
正在氣頭上的唐佳媛,聽不進他的解釋,只當他自己做過的事不敢認,想推卸責任。
她女兒都已經向她坦白承認,他們該做的事情做了,不該做的也都做過了。女兒家愛護自己的名節,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兒會在這種事情上編造說謊。
霍津梁有點哭笑不得,重申:“那天晚上在酒店,初晨她感冒了,我只是照顧她一會,僅此而已,對她沒有任何非分越禮的行為。”
“男人,要敢作敢當”霍禹廷一拍桌子,大聲說,“她說有,你說沒有,說實話,到底沒有沒”
情況急轉直下,氣氛變得很僵。
姜義謙見勢不妙,再看廚房里的湯應該熬好了,趕緊打圓場:“爸,秋太太,你們都消消氣。這結婚的事,對津梁來說可能太突然,他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一時間有點難接受,年輕人嘛燙熬好了,其他炒菜也快,我們先吃飯吧,吃過晚飯再繼續聊。”
唐佳媛給氣得,哪有心情吃飯。
再說,這小頓小炒的飯菜,她也看不上眼。
她原來就沒打算要在霍家吃飯,順著話題,告辭走人:“行了,你們這飯,我就不吃了,還有個飯局等著我過去呢。”
沒法繼續談了,她還留這不走的話,大家都尷尬。
送走唐佳媛,霍禹廷又一拍桌子:“津梁,究竟怎么回事,你給我老實交代,一字不差的說清楚”
人在家中坐,事從天上來一年到頭,家里沒來過幾個客人,今天愣是一點征兆沒有,突然來了個貴氣婦人,一開口就要談婚論嫁,這算什么事虧他定力好,承受得住,不然給刺激得心臟病發。
霍津梁不敢隱瞞,把事情原委解釋清楚。
他有個玩得好的哥們叫秋戰霜,是高門大戶的少爺,他們是知道的,只是不清楚,秋戰霜有個妹妹秋初晨。他也不清楚,秋初晨為什么會喜歡他,執意要跟他在一起。他只當秋初晨是小妹妹,對她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想法。
聽完他的解釋,相信他不敢說謊,霍禹廷總算氣順了,說話也緩下來:“你既然不喜歡她,盡早跟她說清楚,別耽誤人家姑娘。”
“是,我會跟她說清楚。”
事實上,他已經說得夠清楚,態度夠明確,奈何秋初晨沒有放棄的意思。
霍禹廷哦了一聲,又皺起眉頭問:“津梁,我再問你,跟以前那誰叫什么瑤來著,分了以后,你真沒交往過一個女朋友你年紀不小了,今年二十八,明后年就三十。三十而立,成家立業你現在是該考慮談個女朋友,準備結婚了。你爺爺我上了年紀,隔三差五病一場,等不了多少年,我現在唯一的盼頭,就是在我合眼之前,能看一眼我的小曾孫。”
這明晃晃的逼婚啊
霍津梁故意偏移重點:“爺爺身體這么健康,一定長壽,別說幾年,能再活十幾年,二十幾年”
“一句話,趕緊找個女朋友,盡快結婚”霍老爺子沒給他左右而言其他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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