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玲繼續笑，看馮曉峰眼中的怒火，以及既憤怒又困惑的表情，金玲一把抓起他的手，拉他到另一邊的另一間icu病房外，指著里邊的女兒，跟他說：“看到沒，還記得她嗎？”

馮曉峰看到病床上的人，猜測的問：“曉莉？”

他跟王曉莉不熟，對“曉莉”這個名字，卻能脫口而出。

他爸爸開玩笑說過“曉峰曉莉，兩個人的名字都帶個曉字，哥哥和妹妹，正合適”這樣的玩笑，他就一直記住了曉莉這個名字。后來經常聽他爸爸經常提起曉莉這個名字，也就聽得耳熟了。

看金玲點頭，馮曉峰忐忑的問：“她怎么了？”

被拉過來，看icu病房里的王曉莉，再結合剛才金玲說的那句惡毒的話，他幾乎能猜測得到，王曉莉成現在這樣子，或多或少，跟他爸爸有關系。

看到馮曉峰，金玲雖然很生氣，但也知道，他爸爸做的齷齪事，跟他沒有關系，不能遷怒到他身上。

但她要他知道，要他看清楚他爸爸的真面目，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禽獸！

金玲恨恨的說：“割腕自殺，被你爸爸那禽獸禍害的！”

此時，金玲若不是一切都歸咎與馮良柱，禍害她女兒，害她女兒自殺，她內心自責的煎熬，痛苦得難以忍受。

沒把孩子教育好，是父母的失職，女兒走入歧途，還執迷不悟，變成今天這樣子，有她很大一部分責任，王恒達也有很大一部分責任。

“……”馮曉峰震驚得說不出話來，神情復雜。

能猜到跟他爸爸有關系，他但猜不到，病床上一動不動不知會死不死的王曉莉，居然是他爸爸“那禽獸禍害”，割腕自殺！

馮曉峰今年已經是十五歲，對男女之事，多多少少懂一些。聽金玲用“禽獸、禍害”這么嚴重的詞，他大致能猜到是什么情況。

在面前一向嚴肅的爸爸，居然對比他年紀還小的小女孩下手，他很難相信、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具體怎么回事，看向一臉憤恨的金玲，他不敢問。

“金阿姨，對不起！”

馮曉峰對金玲鞠躬九十度，說了一句，又看向病房在的王曉莉鞠躬九十度，又說了一句：“曉莉，對不起！”

說完，他再不能直視金玲的臉，不敢直視她憤恨的眼神，轉過身，踉踉蹌蹌的大步走開。

找個沒人角落，他需要一點時間，艱難的消化這個事實。

他爸爸出車禍，現在生死不明，對他年少的心靈打擊很大，而他爸爸對一個小女孩的獸行，對他的打擊更大。

金玲看了一眼走開的馮曉峰的背影，想這兒子比他老子有擔當，他至少會跟她、跟她女兒說聲對不起，他老子還不如他一個孩子，就知道扯一堆惡心吧唧的話，一句道歉也沒有！

回過頭，她看向病房中的女兒，念念的喊：“莉莉……”

“莉莉！”

王恒達太困了，熬不住，在休息處靠在椅子上瞇了一會，睡夢中以為女兒醒了，猛的驚醒過來。

他起身，急忙走到病房外，看金玲貼在玻璃窗上喊女兒名字，趕緊問：“莉莉醒了？”

金玲沒有回答，好像沒聽見他問一樣。

看女兒還是一動不動，沒有要醒的跡象，王恒達又走開，去洗了一把臉。

天亮之后，馮良柱的父母到了醫院，馮曉峰去取回了他爸爸出車禍時在車上的物品。

東西不很多，就他的相關證件，錢包，手機等。

在馮良柱的錢包里，馮曉峰看到了他跟王曉莉合拍的大頭照，兩人腦袋擠在一塊，嘴巴嘟向對方。

一個老男人，一個花季少女，怎么看怎么不和諧，特別是那老男人，怎么看怎么惡心，馮曉峰把那照片扯出來，想撕個粉碎，又想到這是那老男人罪證，他又把照片放回去。

放下錢包，馮曉峰再拿起手機。那手機屏幕震列了，手機居然還開著機。

馮曉峰從未看過他爸爸手機里的內容，不看不打緊，一看就一陣惡寒，惡心的要吐。

手機碎裂的屏幕上，是王曉莉碎裂的臉。翻翻相冊，有很多兩人各種各種的合照。有個文件夾，需要輸入密碼，馮曉峰試著輸入馮良柱愛用的幾組密碼，嘗試幾次之后，終于打開了那個文件夾。

目光掃了一眼文件里的照片，馮曉峰就后悔打開這個文件夾。

那些未經編輯過的照片，看臉的話，可以看得出來是王曉莉，更多的是沒有臉的，各種姿勢的果照、半果照，有偷p拍的角度背影、側影，有她睡著被撩起衣服的，還有各種不堪入目的姿勢，甚至器官特寫，甚至有從前面、從后面進入的照片……按照時間順利排列，越來越不堪入目那些，有些是今年拍的，最早是去年的，而那些各種偷p拍角度的，是從前年開始……

破碎的手機屏幕，支離破碎的少女面孔、支離破碎的少女身體，像無數根針一齊刺入，深深刺痛了馮曉峰的眼睛。

這一刻，他終于徹底明白了金玲的話：“被你爸爸那禽獸禍害的！”

王曉莉割腕自殺，罪魁禍首是他爸爸？！

馮曉峰只知道，他爸爸跟金玲去年就分手了，做夢也想不到，他爸爸那么那么禽獸，居然搞上金玲的女兒王曉莉！

他記憶中的王曉莉，就是四個人見面那一次，長得不是很漂亮，脾氣不太好，大眼睛鼓鼓的，每說一句話就跟他爸爸有仇似的，他爸爸還說，曉莉年紀小，比他還小一歲呢，不要跟她計較……

看過手機里那些照片，馮曉峰感覺，他已經不認識那個禽獸了！

馮曉峰又去了醫院，直接叫他爺爺奶奶回家，說馮良柱是死是活不管了，被爺爺奶奶臭罵，他就賭氣說：“從現在開始，他不是我爸爸，我沒有爸爸！”

他奶奶掄起手上的東西，就往他身上砸：“畜生！你爸爸出了事，生死未卜，就居然說出這沒良心的話！”

“他才是畜生！”馮曉峰怨憤的喊。

他爺爺也氣得要打他，說他昨天還好好的，今天就發什么神經，說出這么沒良心的話。

馮曉峰拉他們到另一邊icu病房外，隔著玻璃窗，指著病床上的王曉莉，跟他們說：“看到沒，床上那女孩子，金玲阿姨的女兒，就是被那畜生害成這樣子！”

“什么意思？怎么回事？”他爺爺和奶奶都愣住。

提到金玲和她女兒，他們是知道的，可金玲的女兒怎么樣，跟他們的兒子有什么關系？

金玲去找醫生了，王恒達去接了個電話，回來就見一個男孩子拉著一老頭子老太太在他女兒的病房前，趕緊過來問他們要找誰，干嘛？

馮曉峰沒回答王恒達，把爺爺奶奶拉走，拿出手機，調出那些照片，讓他們自己看怎么回事。

只看了兩眼，老頭子和老太太都沉默了，羞恥的說不出話來。

“曉莉割腕自殺，都是那畜生害的！”

馮曉峰的話，像尖刀一樣，扎到兩個老頭的心口上。

但凡有點良知的男人，都不會那樣去禍害一個小女孩……偏偏是他們的兒子！

許久，老頭子深深嘆了一口氣，仍舊沉默。

“作孽啊！”老太太也嘆了一口氣。

再想到兒子出車禍，現在那副死樣子，不知道能不能活，老太太又無奈的嘆一聲：“報應啊，這都是報應啊！”

但不管怎么樣，病房里那男人，是他們的兒子，是他們的孫子的父親，不能就放著不管啊！

中午，趁孫子帶老頭子去吃飯，老太太去找到金玲，看病房里的王曉莉還沒有蘇醒的跡象，想說句歉意的話，就遭金玲憤恨的冷眼，老太太情急之下，普通給金玲跪下：“金玲妹子，我那畜生兒子對不起你，禍害了你女兒，我、我我沒管教好那畜生，對不住你們……”

老太太這撲通一跪，旁邊所有的人、醫生和護士都看過來。

金玲雖然憤怒、怨恨，她怒的、恨的人是馮良柱，不是他兒子，更不是他父母，他做盡了禽獸的事，一點悔意、一聲歉意沒有，到讓他兒子、他老母來賠罪，又是鞠躬、又是下跪，可越是這樣，她心里越痛越恨越難受。

“老太太，你做什么！”金玲趕緊把老太太拉起來，冷硬的說，“禍害我女兒的，是你兒子，該道歉的是他，我不需要你替他道歉，你別這樣來折煞我！”

緩過神，老太太也覺得，向她下跪，有欠妥當，嘆了一口氣，愧疚的語氣再問：“那畜生也活該，遭報應了……事情都成這樣，有什么辦法呢！金玲妹子，你有什么需要……要錢給你女兒治療，你開口，我砸鍋賣鐵……”

家里不是很有錢，十萬塊二十萬，還是有的。老太太想，能給金玲母女倆一點補償，她也不至于為兒子那些禽獸的事那么羞愧心慌，也希望能花錢消災，現在報應到她兒子身上了，希望不要再報應到她孫子身上……

沒等老太太說完，金玲就打斷她：“你能還我一個好好的女兒嗎？”

不能！那就閉嘴吧！別說那些沒用的！

老太太咂了砸嘴，再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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