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看到外面拍車窗沖她叫喊的人,一張熟悉的臉,陶筠風渾身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懈下來,眼淚不由控制涌出來。。:。
看她突然就哭了,陸延川荒了,趕緊道歉:“陶筠風,對不起,我不是嚇唬你,你別哭啊!”
陶筠風搖頭,抹了一把眼淚,打下車窗,跟他說,“沒事,是我自己開車走神了,沒看前面是紅燈,不怪你。”
“這么晚了,你開車這么急干嘛去?”陸延川看她臉上失魂落魄的表情,不放心多問一句。
陶筠風想了想,還是如實告訴他:“蘭時流產了,人還在辦公室,我趕過去送她上醫院。”
“什么?流產?!”陸延川也是大吃一驚,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現在來不及解釋,回頭再說吧。”陶筠風看前方的紅燈,已經轉為綠燈,腳下一踩油‘門’,車子繼續往前沖。
剛才與死神擦肩而過,她心有余悸,但陸蘭時還等著她趕過去,她并沒有因為差點撞車而害怕繼續開車,還是一往直前。
陸延川回到自己的車里,打著方向盤,直接調轉車頭跟上去。
將近TR創意園的路段,車子更少,陸延川開的黃‘色’蘭博基尼,蹭的一下,從陶筠風的車子旁邊超過去。
到了時風公司樓下,陶筠風剛停好車,陸延川已經到樓上,把面無血‘色’的陸蘭時抱起來。
“我先送她上醫院,陶筠風,你看她需要用到什么東西,給她收拾一下帶過去。”陸延川對陶筠風說了一句,就抱著陸蘭時沖下樓。
陶筠風在他身后大聲問:“哪個醫院?”
“最近那個協和醫院!”回答的是陸蘭時。
聲音太小,陶筠風沒聽清楚,陸延川又大聲重復了一遍。
之前小敏打胎做手術住院,需要用到什么物品,陶筠風心里有個大概,急忙上樓,到休息室里給找出來,拿個袋子裝起來,一并帶上,給陸蘭時帶過去。
陶筠風趕到協和醫院的時候,陸蘭時已經被送進手術室。
看她到了,陸延川讓她在手術室外等著,他先下樓給陸蘭時辦手續。
因為胎兒已經流出來了,醫生直接給陸蘭時做清宮術。
兩條‘腿’張得很開,躺在手術臺上,陸蘭時禁不住渾身顫抖,感覺像會死一樣。
醫生正要給她做手術,忽然發現一個小顆粒,伸手去‘摸’了一下,疑‘惑’的說:“這個是濕疹還是什么?”
濕疹?陸蘭時不清楚。
醫生繼續‘摸’,然后幾乎可以確定了:“應該是尖銳濕疣……”
“什么是尖r銳濕s疣?”陸蘭時不太了解。
“一種‘性’b病,看形狀像,現在不能確定。我先給你把里邊清干凈,外面這顆,要化驗才能確定是不是尖銳濕疣。”醫生說著,又給她做了些措施,拿起工具開始做手術。
‘性’病?!
‘性’病!!!
陸蘭時腦子里轟的一下當機了,只有“‘性’病”兩個字,像尖刺一樣將她身心刺痛。
痛,是真的很痛。
手術沒有麻醉,她能清楚的感覺到,醫生的工具伸入她的肚子里,在里邊刮動。
極脹極痛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放聲叫喊。
醫生態度還好,一邊跟居然她的反應給她做手術,一邊安慰她說很快就好,叫她稍微忍一忍,雙腳放好,不要‘亂’動,要放松,身體不要繃那么緊。
但陸蘭時感覺忍受不住,還是大聲喊叫。
感覺肚子里的工具,要把她刮穿一樣,她感覺自己隨時要痛死,真的感覺自己會死掉。
與身體的脹痛相比,她的心,更是一陣一陣的‘抽’動。
流產已經讓她夠難受了,還雪上加霜,她居然還染上‘性’病!!!
這一刻,她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前所未有的晦暗……
手術室外,隔著手術室的‘門’,陶筠風還聽到陸蘭時一陣一陣的叫喊聲,每聽到一聲叫喊,她就一陣發‘毛’,心頭一緊。
十幾分鐘的手術時間,卻讓人感覺很漫長,每一秒鐘,都像停滯一般。
終于手術結束,陸蘭時被放到推車上推出來,陶筠風趕緊過去,看陸蘭時半睜著眼睛,毫無生氣的樣子,心疼的問醫生:“醫生,她怎么樣,還好吧?”
醫生簡單回答:“剛給她做完清宮術,她問題不嚴重,接下來要住院治療。”
到了病房,陶筠風拿出干凈的衣物和護理用品,護士也拿來病號服,讓陸蘭時先換上。
醫生給她輸液,打屁股針,之后讓她休息。
陸延川‘交’了住院押金,給陸蘭時辦好住院手續,上來看了一眼,見病房里都是‘女’人,護士正給陸蘭時打針,他就不進去,問了一下情況,就把各種單據給陶筠風,說這兒沒他什么事,他先去洗車,明天早上再過來,有什么事給他打電話。
給陸蘭時做手術的一聲,把清理出來的東西拿過來,給陸蘭時看一眼確認,陸蘭時不看,陶筠風也不敢看。
之前帶小敏來做手術,陶筠風看過一眼,一直有心里‘陰’影。
醫生和護士忙活一陣之后,病房里安靜下來。
陶筠風做在‘床’邊,握著陸蘭時一只發涼的手,小心問她:“現在感覺怎么樣,肚子還疼不疼?”
“還好。”陸蘭時微微搖頭。
看她這樣子,陶筠風腦子里一連串的問號,卻什么都問不出口,安慰的說,“那就好。沒事了,我在這陪你,你先睡一覺吧。”
“嗯。”陸蘭時也不想說話,就閉上了眼睛。
剛發現自己懷孕的時候,她心里忐忑,想告訴阿南,又想自己跟阿南已經分手了,不想因為孩子而勉強繼續跟阿南在一起。她第一次懷孕,沒什么經驗,又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只想把孩子生下來,以后做個單親媽媽雖然會很辛苦,但是以后不結婚的話,她有個孩子就足夠了。
她能想到,把孩子生下來,自己會很辛苦,但她想不到,這么快就流產,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一只手被陶筠風握著,陸蘭時沒有‘抽’回來。
從掌心傳來熱度,讓她安心了不少,心里也感到一絲安慰。
這個時候,有個人在身邊陪著,就像黑暗中灑下來一縷光芒,不至于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陸蘭時整個人放松下來之后,就盡量放空思緒,什么都要想。她現在這情況,想什么都無濟于事。
慢慢的,她就昏昏沉沉的睡著,護士什么時候來給她換輸液瓶,什么時候輸液完畢,拔了手背的針頭,她毫不知覺。
陸蘭時一覺醒來,已經天‘蒙’‘蒙’亮。
陶筠風就趴在‘床’邊睡著了,眉頭糾結,好像睡得不舒服。
怕吵醒她,陸蘭時沒敢動,心里一陣愧疚。
她一直隱瞞懷孕的事,而且孕期癥狀不明顯,隱瞞得很好,她媽媽都沒看出來,陶筠風也沒有發現。昨晚上流產了,才向陶筠風求助,麻煩她在醫院陪自己,她心里又一陣難受,覺得有點對不起陶筠風。
第一班護士來查房的時候,陶筠風被吵醒,洗了一把冷水臉,人清醒了些,才回到病‘床’前,看護士給陸蘭時做檢查。
檢查之后,陶筠風問護士,陸蘭時可不可以吃東西,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就去買來早餐。
兩碗粥,一人一碗,陶筠風陪陸蘭時吃,但她沒什么胃口,只吃了小半碗。
早餐之后,陸蘭時終于有點‘精’神,說話不再是有氣無力,感覺自己一個人在醫院可以照顧自己,就說一會她會跟陸媽媽打電話,叫她過來,讓陶筠風回去休息。
陶筠風早上還要上班,有重要的工作要做,不好請假,還得去公司一趟。
病房里又安靜下來,陸蘭時發呆了一會,并沒有給她媽媽打電話,還沒想好要怎么跟她媽媽說。
護士再來查房,發現她有點發燒,又打了一針。
打針之后,陸蘭時‘迷’‘迷’糊糊睡了一會,出了一身熱汗,醒來發現后背的衣服都濕了。
她上洗手間的時候,接了半盆熱水,自己擦了一下。
陸延川今天沒到醫院,中午打了個電話過來,問她好點了沒,說今天有事,明天再來看她。
早上沒見陸蘭時在公司,于心有事找她,才知道她在醫院。
忙完陸蘭時吩咐她做的事,于心就到醫院看她,順便給她帶午餐過去。
陸蘭時問她早上到公司,有沒有搞清潔衛生,于心回答說有,廁所里有團手紙什么的,她清理了。
于心不知道那團紙里包的是什么,陸蘭時沒告訴她,也不敢去想她怎么清理,怎么處理……昨晚上,她整個人都慌‘亂’不知所措,忘了那團紙該怎么辦……想到昨晚上在廁所里流產的景象,她心里就一陣難受,當時的景象,恐怕她一輩子都忘不掉。
得知陸蘭時是因為流產而住院,于心驚訝得下巴快掉了,好一會才明白怎么回事,才接受這個事實。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怎么辦,該說些什么,站在那里一愣一愣的。
楞了好一會,她才回過神來,再看自己帶來的午飯,跟陸蘭時說:“蘭時姐,你先吃點飯吧,要不一會就涼了。”
“你先吃吧,我現在不想吃。”陸蘭時一點胃口都沒有,不想吃東西。
“總不能空著肚子吧,要不喝點湯吧?”于心還帶了一碗‘雞’湯。
看于心把‘雞’湯送到自己跟前,陸蘭時沒有拒絕,也沒有接,跟她說先把湯放心,把‘床’兩邊的護欄支起來,把小桌子擺上來。
于心“哦”了一聲,說了句“哎呀,我真是笨”,就按陸蘭時說的做,擺好小桌子之后,把‘雞’湯放到她跟前。
看陸蘭時慢慢喝了幾口湯,于心就忍不住問:“蘭時姐,你……住院的事,姑媽知道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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