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徐炳輝口頭上說借了多少錢,要還多少錢,陸蘭時并不完全相信,她必須看到欠條,才會給錢。全文字閱讀
徐炳輝給房貸的富婆打了個電話,約了在富婆現在所在的附近一家冷飲店見面。
搞清楚見面地點,陸蘭時轉身,往停在不遠處的車子方向走去。
“哇塞,誰家的車!”
一個高高瘦瘦的干凈清爽的大男孩,從外面進來,看到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隨口說了句。
迎面就看到陸蘭時走過來,他突然一怔,仔細看了一下,陸蘭時沒注意到他,他就直接從她身邊走過去。
沒走幾步,他就被徐炳輝叫住:“天航。”
“爸!”徐天航停下腳步。
徐炳輝又叫了一聲“蘭時”,指著她,讓兒子叫姐:“天航,她是你蘭時姐,快點姐姐。”
徐天航又看向陸蘭時,看他爸爸一個勁給他使眼色,他才不情不愿的叫一聲:“姐。”
被叫住,陸蘭時回過頭,就看到徐炳輝身邊站著一個大男孩,叫她姐,她卻不客氣的回應:“不要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從血緣上來說,她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姐姐,這是抹不掉的事實,但在她心理上,她壓根就沒有這樣一個弟弟。
這十幾年來,陸蘭時跟她爸爸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眼前這個他爸爸后來生的兒子,她就在幾年前見過一次而已。那個時候,他看起來還是個小孩子,個頭沒有她高,比現在矮小得多。
雖然只在幾年前見過一次,但眼前這張臉,很好的繼承了她爸爸的基因,一眼就認得出來。
徐天航看她不高興,也不高興的嘟囔:“不叫就不叫,你不是我姐,我還不是你弟呢!”
很小的時候,從爸爸媽媽的吵架中,徐天航就知道,他爸爸離過婚,是跟原來的老婆離了婚,才跟他媽媽結婚。那時候他還太小,不太懂這意味著什么。一年比一年長大,知道的事情也越來越多,他才知道,他媽媽,就是別人口中鄙視的小三上位。正是忤逆的年紀,知道父母結婚的真相之后,他就更加叛逆,跟爸爸頂嘴,不聽媽媽的話,一聽他媽媽教育他、問他學習成績怎么樣,他心里就很煩躁。
幾年前,第一次見到眼前這個“姐姐”,他很抗拒,他爸爸讓他叫姐,他不肯叫,死活不開口。
為什么此時到陸蘭時會出現在這里,他稍微一想,就明白了。
他爸爸借高利貸還不起,他媽媽在家里罵了好幾天,昨晚上他爸爸向他媽媽保證,明天一定把那筆錢還清楚。他猜測,今天陸蘭時會在這里,多半是來替他爸爸還錢的!
“蘭時。”徐炳輝看他的女兒和兒子一見面就這么抵觸,他叫了一聲,卻不知該說點什么好。
讓他們姐弟說點什么好?他們能說點什么?
他是個失敗的男人,也是個失敗的爸爸,背棄了女兒,教育不好兒子,女兒不把他當爸爸,兒子又不聽他的話,現在女兒和兒子見到面了,互相抵觸,他又能怎樣?他就是想讓他們稍微和和氣氣打個招呼,都無能為力。
徐天航心情有點復雜,心里有點亂,直接說了句:“爸,沒事的話我先上去了。”
“沒事。”徐炳輝點了點頭。
看他爸爸點頭,徐天航就直接走開,上樓去。
陸蘭時走到車子旁,先拉開后座的門,轉身叫徐炳輝:“上車吧!”
“嗯,好!”徐炳輝心里還挺失落,回過神來,忙走過去。
陸蘭時在徐炳輝上車之前,就進了駕駛座,
上了車之后,陸蘭時就跟陸延川說:“那是我爸,他不問你話,你就什么都不要說,他就是問你,你也不要亂說!”
“你爸?”陸延川不由扭頭看過去。
很快徐炳輝也躬身鉆到車里,陸延川回過頭,叫了一聲“叔叔”,教他怎么把車門拉上。
徐炳輝后知后覺,才反應過來,問車里這個男人是誰:“蘭時,他是你……朋友?”
想問她是不是男朋友,又不太確定,就省卻了。
陸蘭時發動車子,簡單回答:“是,一個朋友,這車就是他的!”
徐炳輝“哦”了一聲,搞明白了,這車子,原來是她朋友的,不是她的。
想想也是,雖然他不是很懂車,但見這車拉風的造型,沒想起來這種車叫蘭博基尼,也知道這種車叫豪車。他女兒再怎么出息,也買不起這種豪車。
還沒走遠的徐天航,回頭看了一眼,就見陸蘭時拉開那輛拉風的蘭博基尼車門,讓徐炳輝上去。接著車子很快發動,開了出去。
徐天航回過頭,繼續往前走,腳下落了幾片半枯的樹葉,他也一腳踢過去。
“蘭時妹妹,我們現在要上哪去?”
車子開出馬路之后,陸延川左右看了看,開口問。
陸蘭時簡單說:“去還錢!”
“還什么錢?”陸延川再問。
想到她來之前取了錢,他以為到這里是跟誰結賬,沒想到她是來見她爸爸。
陸蘭時目視前方,很認真開車的樣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但陸延川大概就猜出來了,陸蘭時過來,應該是替他爸爸還錢。于是繼續問:“是替叔叔還錢?”
“是。”沒法否認,陸蘭時應了一個字。
看她不想再多說,陸蘭時就識趣的閉嘴,不問了。
一路上,徐炳輝跟陸延川套近乎,問他是不是陸蘭時的男朋友,被陸蘭時打斷,然后陸延川就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這得看蘭時的意思,她說是,我就是,她說不是,我就不是。”
徐炳輝又“哦”了一聲,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這男人正在追他女兒,她女兒還沒答應。
到了目的地,陸蘭時開車繞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富婆指定的冷飲店,就街邊一家很不起眼的小店。
冷飲店里就左右兩排放置的桌椅,一邊三張,一共六張。
此時店里客人很少,一張桌子的兩邊座位上,分別坐了年輕的一男一女,看就像是情侶。另外一張桌子上,坐著一個看起來四十多歲、打扮平常、身型偏瘦的女人,看著并不像特有錢富婆。她身后另一張桌子的座位上,有三個壯漢。
女人正在吃東西,看到徐炳輝進去,抬起三角眼就問:“錢帶來啦?”
徐炳輝點了點頭:“帶來了。”
聽她問話,徐炳輝回答,陸蘭時才確定,這老女人,就是放高利貸的富婆!
她還以為放高利貸的富婆,是電視上看到那種脖子上掛金鏈、手指上戴幾個戒指、濃妝重抹的沒脖子胖女人。
接著徐炳輝給她介紹了一句,富婆叫三姑,朋友介紹他認識的。
聽徐炳輝說錢拿來了,三姑就把前面的盤子杯子往旁邊一挪,手朝徐炳輝一伸,手指動了幾下,意識他錢拿來了,就趕緊還錢。
陸蘭時說:“欠條呢,沒看到欠條我怎么給錢?”
“欠條當然有,沒有欠條,我怎么要賬!”老女人說著,從她的鱷魚皮包里找呀找,找出一張紙條,往桌面上一拍,“這是你的欠條。借的時候,我給你一萬塊錢整,利息一個月一千,三個月期限,三個月到期,你連本帶利,一共要還我一萬三千塊錢。三個月過去了,你跟我說還不起,滯納金一天一千塊,到現在逾期十八天,我算算,一萬三,加上滯納金,一共三萬一千塊。”
聽富婆這么算賬,陸蘭時不禁嘴角抽了抽,冷笑了一下。
果然呢,徐炳輝沒騙人,借一萬塊,三個月,還三萬塊,今天還要多還一千塊!
高利貸就已經很過分,黑社會都沒這么狠吧!
這老女人,當自己是黑社會老大啊!
路蘭州在她跟前坐下,拿起徐炳輝寫的欠條,仔細看了一遍,上面寫的是本金一萬塊,利息一個月一千,三個月期限,一萬三千塊連本帶利還清,逾期不還,將收取滯納金。
欠條上并沒有注明滯納金多少,怎么個算法,可以確定,富婆說逾期不還錢,滯納金一天一千塊,純屬敲詐勒索!
“你看清楚,是不是你寫的欠條,上面的內容,有沒有被修改過?”陸蘭時看完之后,又把欠條遞給徐炳輝,讓他再看。
徐炳輝聽陸蘭時說話口吻嚴肅,接過欠條之后,再仔細看一遍。
“欠條是這樣,沒錯。”確實是他打的欠條,上面有他的簽名、身份證號,還有他按下的紅手印。
陸蘭時又把欠條拿過去,不卑不亢的跟對面的富婆說:“三姑,新中國成立六十幾年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凡事都要符合基本法,是不是?據我所知,民間高利貸屬于違法行為,而且高利貸索取債務時多引起暴力犯罪,是不受法律保護的。”
富婆一聽她這么說就炸了,用力一拍桌子:“你這話什么意思?這錢,懶著不打算還了,是不是?”
她一拍桌子,她身后的三個壯漢,立馬看過來。
見著陣勢,站在旁邊的徐炳輝立馬就慫了,趕緊說:“還!這錢肯定還,一分不少還你!”
把車停好之后,本來想在車里繼續等的陸延川,突然覺得一陣無聊,就從車里出來,找到那個冷飲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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