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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里帝城雙(二)
本給冠州預備的三萬精兵,如今已候在皇城外,只聲令下,便向皇城的西、南、東三面起進攻,對皇宮形成合圍之勢。而宮中禁軍不過千人,若要與那三萬精兵正面較量,無異于以卵擊石。
“后悔么,父皇?”宇文鎧抱臂立在夜風里,“這三萬大軍中,真正前往冠州平亂的不過萬人,冠州有州軍作掩護,這剩下的兩萬就化整為零分散在帝都城內,等著您大去的消息。就算您將兒臣騙回來,再安上無數個罪名,也同樣抵擋不住這兩萬兵甲的刀鋒啊。”
洛嫦的紅裙在風中颯颯飄動,她被兩名豹韜衛縛在身前,渾身虛軟無力,仿佛一株即將枯萎的花樹。宇文鎧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開口道:“洛,你恨我也罷。我原以為你從嫁入寶泰王府的那一刻起,便已有了覺悟……唉。”
“呵……你憑什么要我恨你?”洛笑得像是哭泣,“被你利用了這么些年,到頭來不過是替你做階下囚,我恨你,又有何用?”
宇文鎧低嘆一息,視線從洛嫦身上撤回。
“寶泰王殿下,”我盯著宇文鎧的側影,只覺心尖生冷:“你娶洛和幽琴做王妃,可曾有半點是因為愛?”
我知道要同這個男人討論“愛”字,實在是太過困難。我曾以為他多年未續弦是對已故王妃的情深意重,而當我知曉洛嫦乃是真正的寶泰王妃時,才漸漸明白過來,這個男人的心究竟有多冷多硬。
為了奪取王座,他可以佯裝妻亡故,令其改頭換面進入花樓,只為了替他搜集更多消息。他送自己的王妃去做花魁,一雙玉臂千人枕,這又是何等深重的背叛?洛忍辱負重,到頭來所得卻不過是一間牢房、一把枷鎖。洛安這名王府世子亦不過徒有虛名,最終只是他掌上的一枚棋子。
思及此,便越覺得他可憐起來。活了這么多年,他究竟有沒有真心愛過?
宇文鎧慢騰騰轉過頭來,唇角揚起:“蘇夫人,這所謂的‘愛’,能救得了你們的命么?”
站在不遠處地幽琴出陣陣冷笑。漸漸地。哭腔淹沒了笑聲。
“王爺……”她地聲線止不住顫抖。“您知道昨兒個大夫對妾身說了什么嗎?”
她往前挪了兩步。幽暗火光映在她地側臉上。清秀地輪廓一半柔軟一半森冷。嘴角噙著詭異地笑容。
心底似是忽地漏跳了一拍。我捉緊了聞笛地袖管。
熟悉地、極不祥地預感……
“王爺。大夫說。我懷孕了。”
幽琴微微一笑,有晶亮的淚光從眼角傾瀉而下。
我猛地抬手捂住嘴。掌心驀然觸及一片溫熱濕潤地肌膚,我這才驚覺,自己早已淚流滿面。
“儷兒?”聞笛垂下頭來,眉心緊蹙。
……這句似曾相識的話,無論何時、從何人嘴里說出,都如從前那般撕心裂肺。
而洛嫦終于站立不穩,雙膝跪倒在冰冷地地面上,無聲嗚咽。
“寶泰王殿下,請放過她們吧。”我強忍著胸中噴薄欲出的哀戚,“嫁給你,已是上天加諸于她們的最大懲罰,而我不想再見到悲劇……”
像是當年的我,那樣令人笑的悲劇。
“老七他到底是愛過你地。”宇文鎧忽然低聲說道,眉目間滿是復雜的神色:“你以為我不想愛?我只是不明白,究竟該如何做,才算是愛。當年老七他拋棄你,可你們還是掛念著彼此,我……只不過是學著他地方法。”
“學著他傷人心的法子?呵……王爺,您真是……”不可理喻。
“儷兒,別說了。”聞笛反扣住我的手攏在掌心,將我緊緊按在懷里,他的嘴唇貼著我的額頭,
撫:“過去的事,不要再想了,好么?……”
宇文鎧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豹韜衛簇擁之中地老皇帝。
“父皇,您把錚兒藏得這樣好,可是一早便打定主意,立他為儲?”
老皇帝不語,獨見一片火光明明滅滅。
宇文鎧等了半晌,閉眼挑眉,輕聲笑起來。
“……罷了,多言亦無濟于事。”他上前兩步,拾起方才他擲下的那只馬鞭,烏黑地鞭子重新纏上他的手掌。
宇文錚瞇起水眸,警覺地將茹嬪護在身后:“逆賊,你又要做什么!”
“小心。”聞笛亦是摟著我迅退開,耳中聽見“唰”地一聲輕響,心知是他抖開了那柄纏在腰間的軟劍。
那頭地豹韜衛反應更是劇烈,紛紛端起手中的兵器圍攏來,口中呼喊道:“保護陛下!”
宇文鎧露出笑容,嘴角的那抹弧度滿是不屑:“這么緊張作甚?”
說話間,他將鞭頭手柄的底部反轉朝上,抬手輕輕擰旋底蓋,竟將它擰開來。黑洞洞的手柄內看不清有什么東西,只見他微微用力,似是將那底蓋向上一抽——
“不好!快趴下!”
姜衡大喝一聲,立時抱頭伏地。聞笛的反應極快,聞言立刻護住我的腦袋,猛地用力將我壓倒在地下。冷硬的地面硌得胳膊生疼,他死死按著我的頭,用身子擋住我:“別看!”
深濃夜色中,有慘白的光華劈頭炸開,一條極亮的白色火焰沖上天幕,而后在頭頂黑暗里倏然熄滅。
我瞪大眼,視線越過聞笛的肩頭,直直探向半空中:“那是……”
煙花?
“哈哈哈哈哈……瞧瞧你們這副窩囊相!”宇文鎧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會倒是躲得快,哼,剛才的氣勢都給狗吃了?哈哈哈哈……實話告訴你們,那是進攻的信號。”他再度丟下馬鞭,“來,陪本王一起死吧!”
轉眼間,豹韜衛的弩手數箭齊,風中傳來“嗖嗖嗖”幾聲,而后便是利器沒入血肉的撕裂聲。
我嗅到濃郁的血腥味,趕緊推開聞笛撐起身子,果然——箭矢一支不漏,盡數命中了宇文鎧的身體,一支釘進他的腦門里,深紅液體和著乳白的顏色正歡快地從箭矢周圍溢出。
血液糊了整張臉,他的身子僵立一瞬,終于重重倒地。
豹韜衛呼喝著圍攏上來,刀身紛紛架在宇文鎧的尸身上,直到一名衛士確認他已死。
“幽琴!”我驚叫一聲,眼見前方那個纖弱的女子軟倒在地,一動不動了,“傳御醫!快叫御醫來!”
而那邊廂的洛嫦卻陡然爆出大笑,聲線凄厲無比。她渾身顫抖,直笑得肝腸寸斷。
老皇帝只是幽幽嘆了口氣:“葬了罷。”
這把聲音……一瞬間滿臉怔然,我盯著階上的老皇帝:“陛下,您的聲音……”為何同剛才不一樣了?
而且這聲音聽上去,竟然是……他。
老皇帝搖搖頭:“蘇夫人果然心細如。”說著,他抬手撫上額際輕輕按壓,似是在摸索著什么。
“這樣揭下來會很疼,王爺請稍候片刻,待哈屠賽命人打水來潤濕這面具,方可取下。”老王按下他的手,轉頭吩咐道:“去打盆熱水來,我要替王爺卸下面具。”
此言一出,我的腦中如遭雷亟:
“你……是宇文銳?!”
缺席很久的安虞王童鞋終于現身了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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