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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榮華-第一百五十五章 托付
更新時間:2016-06-30  作者: 郁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沐榮華 | 郁楨 | 郁楨 | 沐榮華 
正文如下:
自此雷嬤嬤再沒有主動的上過山莊。若是有事也遣雷波或是才買的小丫頭幫忙傳話。

榮箏在齊家住了二十來日,見呂老夫人并沒什么大礙,精神也好轉了,這才告辭回山莊去。

“老人家大好了吧?”

榮箏笑答:“多謝郡主的關心,姥姥她已經痊愈了,胃口也好起來了,夜里也能睡好覺了。”

“這就好。”對于榮箏在齊家住了這么久才回來,端惠一句也沒過問。

榮箏奉上了呂老夫人讓捎的禮,笑吟吟的就回清音館去了。

如意和雨棠忙著收拾榮箏的箱籠,榮箏換了身輕便的衣裳,把浮翠叫過來問話。

“我走了的這些日子,家里沒什么事吧?”

浮翠笑答:“沒什么事,再說有什么不還有郡主么。”

榮箏又問:“王府那邊可曾來過什么人?”

浮翠搖頭道:“這倒沒有。”

榮箏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她沒有再追問下去,倒是浮翠又說:“前幾天雷嬤嬤來山莊說要找大奶奶商量事情,偏偏大奶奶不在家。郡主留她喝了一盞茶,雷嬤嬤也就回去了。”

榮箏道:“定是為了雷波和紫蘇的親事來問我話的。我早就說過,他們兩家的親事我是不插手的,由著他們兩家自己商量去。我只負責給紫蘇籌備嫁妝就好。”

正說著紫蘇走了進來,浮翠瞧著紫蘇笑,紫蘇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紫蘇將一個剔紅圓盒遞給了榮箏,榮箏打開看了一眼,點頭道:“明兒派個人把這個送到李家那邊去。”

紫蘇應著是。

雪青帶了兩錫罐的茶葉來,笑瞇瞇的說道:“大奶奶,郡主說這是今年新上貢的茶葉,請大奶奶嘗個鮮。”

榮箏讓浮翠給雪青抓了一把洋糖給她,笑道:“多謝你跑這一趟。”

雪青送了茶葉后并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和這邊屋里的丫鬟們玩笑起來。雪青是錦繡院那邊一個三等丫鬟,平時幫著跑跑腿,傳個話什么的。十來歲的樣子,圓圓的小臉,加上嘴巴甜,十分的惹人喜歡。

榮箏說要去錦繡院,雪青阻攔道:“大奶奶,這會兒郡主不得閑,您還是過會兒再去吧。”

榮箏蹙眉問道:“郡主有什么事嗎?”

雪青笑道:“崔七爺來了,郡主正找他商量事情,把所有人都屏退了,不讓打擾。”

榮箏心道出了什么事嗎,崔七爺都來山莊了。按理說郡主自己不開口的話,她也不好去打聽。強把好奇心給按捺了下去。

卻說端惠郡主單獨見了崔尚州。

她坐在炕上,手里捧著個青瓷茶盞,崔尚州斜著身子坐在下面的繡墩上,心中卻忐忑起來。他崔尚州什么場面沒有見過。就是尸橫遍野的場景他也沒有怯過場,可如今倒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也不敢抬眼看坐在上首的女人。他小心翼翼的隱藏著自己的情緒,生怕被人窺探了去。

“尚州,我也沒有辦法了,才叫你過來幫忙。你真得幫幫我。”端惠的言辭懇切。

崔尚州坐正了身子,萬分恭敬的說道:“請郡主吩咐,小的一定竭盡所能。”

端惠一臉的凝重,她緩緩說道:“當初君華懷疑母妃的死有些蹊蹺,讓你幫忙查辦。這么久了進展不多,你能和我說說看,到底是進行到哪一步進行不下去的?”

原來是為此事,崔尚州心中略定。他稍微的理了下頭緒,便緩緩道來。

“君華一直對當年的事耿耿于懷,可是都過去這么多年了,要查起來不容易,只好四處去尋找當年的那些伺候的舊人,卻無意間發現好些人都沒有了蹤跡。要不然就是死了,君華才更加懷疑的。直到發現了雷波,找到了雷嬤嬤,雷嬤嬤后來又告訴了我們綠翹的住處。綠檀已經死了,剩下個綠翹的作用仿佛不大。如今綠翹也死了。君華說事情沒多大的進展,只好又擱置了起來。郡主您突然打聽這個,是不是最近有什么可疑的事?”

端惠茫然的搖搖頭:“我也答不上來。也就是說這件事一點進展也沒有,是不是?”

崔尚州無奈的點點頭。

“我這才記起來當年母妃和太妃倆關系不大好,要不你替我查查,當年母妃和太妃倆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么沖突。還有就是當初家里走動的大夫,或許能知道些什么……”

崔尚州愕然道:“郡主您是懷疑……?”

端惠一臉的沉重,說道:“我不要懷疑,我要事實的真相。君華將此事托付給你,自然你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我手上雖然也有人,可是和王府那邊都有千絲萬縷的關系,用起來不大方便。再說這事畢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崔尚州明白此事對這對姐弟的意義非同尋常。他接受了兩人的托付,自然會幫到底。

“好,郡主都開了口。小的即使搭上這條性命也會替您查出事情的真相。”頭一回郡主托付他如此重大的事,他是個重承諾的人,不管怎樣都會替她辦到。因此口不擇言說了這樣一番話。

端惠聞言抿嘴笑道:“你這話也太言重了,我可擔不起。不急,這事慢慢來,要是有什么不好應付的,或者有什么危險一定要告訴我。不可以冒險知道嗎?”之前端惠就聽說崔尚州因為此事受傷的事。

郡主溫柔關切的話語讓崔尚州心里暖洋洋的,他大膽的抬頭看了一眼端惠郡主。

端惠繼續笑道:“你要是出個什么事,我怎么好和十五娘交代呢,所以一定要保重。”

“郡主交代的,小的都知道了。郡主放心。”

“這事你不用告訴大奶奶,有事就直接來回我的話。”

崔尚州點頭答應。

端惠郡主給了崔尚州一個宮制的荷包,荷包本不是什么稀罕物,只是里面裝了一卷銀票,約有百來兩之數。

“這個你先拿著,不夠了再開口。”

崔尚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端惠強塞給了他,只得收下。

因為替郡主辦事,崔尚州去山莊的借口就變得光明正大起來。三天兩頭的往這邊跑,有時候向郡主說兩句近況。有時候卻變成了純粹來串串門,只為看郡主一眼,和她說上兩句話。

閔氏見兒子時常不在家,好不容易見到一面少不得要問:“小七,這些日子你忙什么去呢?”

崔尚州頗有些無所謂的說:“郡主托我辦點事。”

閔氏聽說是郡主吩咐的,也不好多說什么,因此又和他商議起婚姻大事來。

“你大伯說該早點和李家商量,把婚期定下來才好。”

崔尚州眉頭微蹙說:“李家不是舍不得十五小姐出門,要多留兩年么?”

閔氏道:“李家說是這么說,可我們家哪里還等得起。你年紀也不小了,沐大爺比你還略小一些都成親了。你呢?我還想早點抱孫子了。”

崔尚州漫不經心道:“這事再商量吧。”

閔氏見兒子對此事不大上心,便有些惱意,少不得要把母親的身份拿出來壓他,斥責道:“二十幾歲的人了,還拿自己當小孩子是不是?我看你一點也不懂得孝順。這兩年我身子骨還硬朗,還能幫你們一把。再過些年不堪用了,你就是讓我搭把手只怕也有心無力了。我還指望著你早點把李家小姐娶過來,趕快為我們崔家開枝散葉。我身邊也多一個陪伴的人。怎么就這樣不曉事呢。”

“母親,當初李家那邊自己說要留十五娘幾年再談婚論嫁,我們既然答應了人家,總得信守承諾吧。”

“人家一句托辭你就當了真?再說十五娘也快要滿十五歲了吧。過了十五歲就是待嫁的年紀了,我們要娶,他們李家還要硬攔著不讓?再說十五娘不過是個庶女,在家的境遇可想而知。早點娶過來,她也能過兩天舒心的日子……”

“好了,娘不必再說。這事我自有打算。”崔尚州用這句堵住了母親的嘴。

閔氏對兒子的態度有些窩火,卻又無可奈何。

崔尚州在自己房里踱著步子,他將那個荷包拿出來仔細的看了一番。滿腦子都是關于郡主的事。現在這樣的他如何叫他去娶別的女人,可是心里裝著的人,他今生今世都無法企及。

閔氏發了一通無名火,等到擺飯的時候,她讓丫鬟去叫兒子過來一道用飯。

丫鬟很快就回來了,稟報道:“七爺身邊的人說七爺已經出去快半個時辰了。”

“都要吃飯了他出去做什么。有沒有說上哪里去?”

丫鬟搖搖頭。

閔氏覺得頭疼,她拿這個兒子沒有辦法。

崔尚州想要擺脫母親的念叨,四處閑逛了一回。后來竟又到了棲霞山莊。他在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在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或者說見了面該找什么借口。

正是徘徊的時候突然見關大夫的轎子來了,他心下一沉,暗道郡主的病莫非又犯呢?這次再沒有遲疑,大步走了進去。

他沒有得到通傳不敢直闖錦繡院,只在棠梨書齋候著。正巧在這里遇見了榮箏。

他第一句話就問:“才看見關大夫來了,是不是郡主的病又犯呢?”

榮箏微微有些詫異,點頭說:“郡主早起就說有些不舒服,便傳了大夫進來瞧瞧。要不要緊,還得聽大夫的意思。”

果真是又病了!崔尚州顯得有些焦慮,負手在屋里兜著圈子。

榮箏見狀忙問:“崔七爺要見郡主嗎?”

崔尚州詫異了下才點頭說:“也不知現在方不方便。”

榮箏含笑道:“那我先過去看看,要是合適的話就讓丫鬟過來給你捎話。”

“有勞大奶奶了。”崔尚州恭敬的向榮箏作揖。榮箏抿嘴微笑。但崔尚州臉上的焦慮和擔憂卻沒能逃過榮箏的眼睛。榮箏心里卻道,崔尚州和沐家這對姐弟從小一起長大,感情真好。

她來到錦繡院,丹橘正留了關大夫在耳房喝茶。榮箏略一沉吟,便抬腳去了耳房。

關大夫聽丫鬟報說“大奶奶來了!”忙整衣站了起來。

榮箏忙道:“關大夫快請坐。”

她自個兒尋了個位置坐下了,開門見山的問道:“郡主的身體怎樣?”

關大夫說:“陳疾犯了。”

“可要不要緊呢?”

關大夫道:“好生將養著就是。切忌動怒或是大悲。”

榮箏心道郡主平時看著倒還康健,只是偶爾有心疼胸口悶的毛病。她想起了前一世郡主的早逝,不免還是有些擔心。

她試探性的問了句:“這病于性命而言有沒有大礙?”

關大夫捻須道:“老夫剛才就說過切勿動怒或大悲,要是出現了這樣的情況很容易一口氣喘不上來。很快就過去了。”

榮箏聽著心驚肉跳,暗道沐瑄不在家。山莊就她和郡主。郡主身體又不好,只有靠她支撐著了。

她強作鎮定,緩緩說道:“難道真就沒什么靈丹妙藥讓郡主的病斷根嗎?”

關大夫搖搖頭,說道:“只怕很難。老夫的醫術有限,恕老夫無能。”

榮箏沉默了,莫非郡主一輩子都要拖著這樣的病體?她想起了正月里沐瑄向太醫院打聽的事,那些太醫最終給的什么結果,沐瑄卻沒有向她提起過。

關大夫喝完了一盞茶,不等續水。就起身告辭了。

榮箏便去了端惠郡主的臥房。

端惠郡主半臥在床上,頭發松散。披了一件家常的蓮青斗紋衫子。臉色有些煞白,但顴骨上卻帶赤。正是發病的征兆。

榮箏略定了定才問:“郡主您覺得怎樣,好些了沒有?”

端惠有些虛弱的微笑道:“沒什么事,倒讓你受驚擔心了。”

“郡主您可要保重啊。君華他在外面也一直擔心您。”

端惠笑說:“我曉得的。別為我擔心,都病了這些年了,沒什么大不了的。我早就習慣了。”

榮箏的身體雖然不說十分的強健,但也沒有陳疾宿病。無法知道一個常年帶病的人的心境她卻是猜測不了的。

“崔七爺來了,看樣子他很擔心您。您這會兒方便見他嗎?”

“小七來了。見,當然得見!”端惠知道崔尚州來這邊肯定是有事的。因此忙叫丫鬟進來給她梳頭穿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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