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冬季,夢州市面上只有應季的蔬菜水果,供給普通百姓,若想嘗個新鮮倒也有溫室的反季果蔬,只是能買得起的人得有錢有門路。┠┝要看書.﹝壹kans{h<u﹝.[c《c
林雨簫的身價地位在夢州城屈一指,他不是買不到而是懶得去專門買,杜少南和方曉竹自然也清楚,不過他們更清楚什么叫出神入化,林雨簫的廚藝他們之前曾有幸嘗過一回,絕對是能將平凡的菜蔬做成無與倫比的美味。
“岳臨風呢?你不是說他也在家嗎?”杜少南找另一個屋主。
“他回來和我說了凌晨生的事,然后就把自己關屋子里,說腦子亂要好好想想。”林雨簫說了一句就打算去廚房,他菜已經準備了一半,炕上火都升好了。
大家都是認識了許多年,林雨簫也不用在前廳客套,再說他與客人喝茶聊天那誰來下廚呢?
“他想什么,公事還是私事?”正因為大家很熟,杜少南拉著方曉竹跟到了廚房,邊看林雨簫做菜邊問。
“可能都有吧。”林雨簫答道,“臨風沒具體和我說。”
“他沒說為什么明明埋伏在柳宅,卻讓6庭齊手刃了疑犯?”杜少南追問道。
“他說了,當時疑犯要抓柳家小姐為質,他和6庭齊都是為了救人。”林雨簫在案板前切菜,頭也不回的答道。
“……要幫忙嗎?”方曉竹對于吃現成比較不那么心安理得。
“廚房沒什么需要幫忙的,”他一個人能行,“外面的傳言我想知道最好的和最壞的分別是什么樣。”
“最好的就和你說的差不多,6庭齊為了救柳家小姐手刃兇徒,欽差岳大人則因為保護柳家小姐沒能立下功勞。”方曉竹語氣淡淡。┞┝╞要看書┡.〈1《kans《hu.
“哦,這應該是在場捕快們傳出去的,和臨風告訴我的差不多,最壞的又是什么?”林雨簫食材備好轉到灶邊。
這回方曉竹沒開口,杜少南刻意夸張的嘆氣:“實在是難以啟齒的……”
“我們怕你聽了不高興。”方曉竹解釋。
“我有什么不高興的,昨天我又不在場。”林雨簫不在乎的說道。
方曉竹一怔:“可是……”
杜少南卻笑了:“你不生氣我就直說了,總之今天傳的流言中除了夸6庭齊的,其他的大多對你們欽差不利,說你們沒本事不作為是輕的,說你們貪戀美色因私廢公的可不少,尤其是今天丑時,眾目睽睽之下,岳大人和柳小姐從暗處先后走出來……”
“什么叫你們貪戀美色因私廢公?還有我的謠言?”趁鍋在灶上燉著,林雨簫回頭問一句。
“沒說你貪戀美色因私廢公,頂多沒本事不作為里包括你,畢竟你們兩個欽差一塊來辦案的,”杜少南更正了一部分,又繼續,“當時眾目睽睽之下,岳大人和柳小姐從暗處先后走出來……岳大人解釋說是柳小姐和他一起巡守,這倒算個理由,夢州城不少人都知道柳家小姐會武,但接下來的事卻讓疑點不斷放大……”
“第一,6庭齊他們已經制住疑犯,再躲在暗處還有什么意義?而且岳臨風和柳家小姐是先后出來的,岳大人神色還正常,柳小姐卻似乎在害怕。”這是方曉竹說的。
“第二,柳小姐沒帶武器,在疑犯沖向她的時候,她沒還手沒逃跑,反而是給嚇暈了,就這膽量還一起巡守?真當在場的全是三歲小孩?”杜少南冷笑道。
“所以呢?”林雨簫炒好了一盤菜端桌上,順口問道。
“還真是白菜……”杜少南注意力一下子便放到菜上,的確是一盤極簡單的炒白菜,除了白菜再沒加任何菜,但看著酥爛聞著鮮香,“你加香油了?”
“最后淋了點。”林雨簫轉身又去炒別的菜。
杜少南很想馬上開吃,但剛出鍋的菜不能馬上吃是常識,為了轉移注意力他就接著說,“所以傳言就是,柳家小姐不是去和欽差大人一同擒兇的,他們倆……往好聽說是幽會,中等點的叫私相授受,再低點是茍且,不過茍且的傳言也分兩種,一種是岳大人以權壓人,逼迫柳小姐就范,所以柳小姐才害怕會暈倒;另一種是柳小姐貪慕虛榮,自薦枕席。”
“越是這類低俗的傳言越被世人偏愛,對你們欽差的聲譽會有影響的。”方曉竹鄭重的說道。
“一聽就是假的還有人信?”林雨簫將一盤炒蘿卜絲放桌子上。
這盤炒胡蘿卜里倒是加了雞蛋,紅黃相間的色澤更誘人,杜少南只能抬頭不去細看:“怎么一聽就是假的?外面傳的有憑有據,連我們都信了八分。”
“八分?還有兩分呢?”林雨簫好奇道。
“另兩分……勉強對岳臨風還剩點信心……”方曉竹是不痛快,但不想做絕了。
“我和曉竹不同,我僅存的兩分信心是對柳小姐的,來自雪夜桃花。”因為恰巧親眼目睹,杜少南認為柳依依看上的是林雨簫,除了那女的……打算美男全收。
杜少南不信任岳臨風,這點方曉竹不奇怪,因為那兩人從小便相看兩相厭,但……“雪夜桃花是什么意思?”這個他就不知道了。
“雪夜桃花是一道菜。”林雨簫只解釋了這么一句,杜少南什么也沒解釋。
方曉竹就明白這話題該結束了,于是他繼續上一個:“那外面的傳言你信了幾分?”
“五分,我信柳小姐不是為抓賊才半夜出門的,她沒那個本事,但要說兩個在私會茍且,絕對不可能。”林雨簫語氣堅定的將最后一個菜端過來。
這回杜少南顧不得去看是什么菜了:“你就如此相信岳臨風的人品?”他不信這世上真有情同手足,就算有那也不該與岳臨風有關。
“這和人品沒關系,不用想得那么復雜。”林雨簫如此回答。
那是什么原因?杜少南和方曉竹對視一眼,看來兩個人都不明白。
“多簡單啊,昨晚和今天凌晨有多冷你們不清楚?我在屋里生了兩個火盆蓋了一床厚被才沒凍著,這天氣會有人在外面談情說愛?”林雨簫說著開始盛飯。
“咳咳……”杜少南沒吃飯沒喝水還是嗆到了,他心里猜到了許多林雨簫講義氣幫岳臨風掩飾的理由,但就是沒想到這一點,可你還別說,這最簡單的一條卻是最合情合理的。
飽暖才會思那啥……方曉竹也認為正常人不會有屋子不用,偏在寒風凜凜露天地中你儂我儂,但是,“自來夢州之后岳臨風有像正常人嗎?你敢保證他就不會熱情如火不懼寒風刺骨?”
“……他沒有不正常啊?”林雨簫不解的眨眨眼,在他看來,岳臨風從沒改變。
“……對對,岳臨風十分正常!”杜少南附和著,腳下還輕踢方曉竹一下,“我們吃飯吧,還沒看你最后這一道菜是什么呢。”
“清蒸白菜心,”林雨簫說道,“我這兒也就是白菜蘿卜,蘿卜白菜。”
話是如此,但這道清蒸白菜心可不簡單,里面加了海米,豌豆,冬筍片,甚至還透出一絲淡淡陳酒的香氣。
杜少南一拿起筷子就沒空再理會別的,方曉竹也很喜歡林雨簫的廚藝,只是他比杜少南有心一些:“岳臨風不出來吃飯嗎?”
“我每樣都給他留了,一會兒再去勸他吧。”林雨簫也坐下來吃飯。
方曉竹心里始終無法釋懷,他是夢州本地人,但自小隨做官的父親輾轉各地,直到五年前父親升任京官他跟著進京,才認識算同鄉的皇親國戚的杜家。
杜少南其實是個有分寸的人,比如他在京城也是紈绔子弟,卻沒有小霸王的名頭,而且還有點真才實學,人也開朗,所以方曉竹交了這個朋友。
然后通過杜少南,方曉竹結識了林雨簫和岳臨風,林雨簫除了在吃上比較堅持,其他方面完全沒挑的,相貌、才干、人品、性情十分的完美。
岳臨風無論從哪方面看也是極出色的人物,頂多有一點不茍言笑,看著沒林雨簫那么好相處,但這一點否定不了他的優秀。
方曉竹在京城時對岳臨風的評價很高,所以他當時不理解杜少南為什么就是看岳臨風不順眼,記得每回問起,杜少南也不解釋,只是每當別人稱贊岳臨風又立下什么功勞時,杜少南總不由得流露“現在你們都說他好,等將來……哼哼……”
將來來得真快,方曉竹去年年底與岳臨風重逢,只不過他根據柳家小姐的前后不一說了一些——他千真萬確不是在詆毀,更沒說半句傷女子名節的壞話,岳臨風卻頓時變了臉色,不是生氣是殺氣。
朋友一場,方曉竹也不知怎么成了這個樣子,或許杜少南說的對,他其實并不了解岳臨風。
那么眼前認識吃飯的兩人呢?
方曉竹無法好心情,他吃著白菜鮮美可口,的確好廚藝,但白菜加了那么多別的東西還能叫白菜嗎?菜心如此?人心呢?
“別想了,快吃吧,萬一哪一天雨簫也深陷情網,他就不會給我們做菜了。”杜少南偏還來了這么一句。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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