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桂嬤嬤收到貂蟬讓人傳回的口信之后,連夜趕往了靜云庵。要┠看┝┞┝書┠
靜云庵在京城外十里處,說遠不遠,說近卻也不算近。
而桂嬤嬤乘坐的馬車在城外距靜云庵不足三里遠的一座舊橋上路過之時,竟不慎翻落了下去,河中水很淺,但亂石眾多,又因人是自高處摔落致身上多處受傷,故待次日早被人現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趕車人也未能幸免,故而當時馬車翻落的經過究竟如何,只能靠事后現場的情況來推斷。
看起來不過是因馬蹄失足所致的一起悲劇。
消息傳到靜云庵里,鬧的馮霽雯手底下的幾個丫鬟一時間人心惶惶。
好好地一個人,忽然就這么沒了,實在令人心驚。
但由于這個桂嬤嬤平時仗著是馮霽雯院中的管事嬤嬤,頤指氣使的慣了,對這些小丫頭們更是非打即罵,所以并不得人心,是以丫鬟們縱然驚異,卻并不覺得多么傷心。┟┝╟要看┟書┡
而這種驚異,要數貂蟬最甚。
除了其它幾個小丫鬟所注意的“桂嬤嬤死的太突然了”之外,她更在意的卻是“桂嬤嬤當真是墜橋身亡的嗎”——
站在院中的大太陽光下,貂蟬一陣陣地冷。
原地佇立了片刻之后,她臉色一變,似做了某種決定一般,立即換就了一副傷心的模樣進了禪房內。
馮霽雯坐在堂屋里的一張大椅上,腿上臥著況太妃養的那只雪白干凈,名兒叫凈槐的大貓。身上是落水那晚穿過的那件桃粉色細綢裙,外罩著橘黃色鑲邊淺黃對襟紗衣,十分明麗的顏色正是十四五歲的少女襯得起的,但由于馮霽雯較同齡人胖了很多,故貂蟬面上逢迎,卻總在暗下取笑她穿這套衣裙活脫脫就是丑人多作怪。┠┟╟要┝看書1.┝
可不知為何,此刻那小姑娘安靜地坐在那里,迎著屋外照進來的陽光,微微斂目,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陽光下格外慵懶的‘凈槐’,那副不驚不喜的神色,竟讓她再生不出一絲取笑的心思來。
貂蟬理了理雜亂的心緒,上了前哽咽著道:“姑娘,桂嬤嬤走了……日后奴婢定會代她好好服侍您的,您不必過分傷心了。”
“我沒什么好傷心的,只怕你心里卻不好受吧?”
貂蟬聽得此言眉心一跳,但見馮霽雯并未將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方冷靜的回道:“桂嬤嬤平日雖待奴婢苛刻,但好歹也在一起相處了一年多的光景,她忽然沒了,奴婢心里定是不適應的……”
馮霽雯已懶得聽她說這些,徑直道:“你倒是念舊。可她既然去了,那有些話我便只能問你了——”
“不知道姑娘想問奴婢什么?”貂蟬強笑著問。┡╟╟┠要看書1.┞
馮霽雯抬起了頭看著她。
“究竟是誰指使的你?”
“奴婢不知道姑娘在說什么……”貂蟬的口氣還算鎮定,但那忽然變得紙白的臉色卻出賣了她的心虛與恐懼。
“那日我之所以落水昏迷,并非是因為體力不支,而是誤食了你下的安眠散,使不上力氣才會溺水的,對嗎?”
所謂的求救,大約也是確定馮霽雯不再掙扎了,故才去喊的人,演了一場戲。
貂蟬臉色劇變,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
臥在馮霽雯腿上的凈槐被驚了一跳,驀地跳了下去,受驚竄逃出了禪房。
“奴婢沒有!奴婢怎敢有這種心思?姑娘您肯定是聽信了西施近來對奴婢的詆毀,所以才誤會了奴婢……奴婢伺候姑娘這一年多來,何曾做過一樁對姑娘不利的事情?奴婢對姑娘向來是一片衷心啊!”貂蟬跪在那里,委屈地哭訴著。╟┡要看┠╟書┠
馮霽雯輕輕拂去衣袖上凈槐留下的兩根白毛,道:“你不必說這些無用的了,你做了什么,你自己心知肚明。”
“奴婢真的沒有!”
“還敢說沒有!你這喪心背主的小賤/人!”被馮霽雯差去了況太妃那邊的西施帶著玉嬤嬤一同回了禪院,在門外聽到貂蟬辯解,忍無可忍地怒聲罵道。
她竟今日才現身邊隱藏了這么個禍害!
貂蟬平日雖然不講理了些,但她只將她當做一個愛生事的人,卻從不敢想她會做出這么可怕的事情來。
“你休要污蔑我!就是你,就是你在姑娘面前說了我的壞話,離間了我與姑娘的感情!”貂蟬轉過頭去怒瞪著她,原本靈動的眼中此刻俱是怨毒之色。
“當日馮小姐落水后,是我為她診的脈。”玉嬤嬤自門外踏進來,冷冷地望著跪在那里的貂蟬,“服用過度的安眠散之后三個時辰內,都能在脈象中探出異樣來。你卻還勢在必得,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連茶盞里剩下的半盞茶都未曾清理過,那其中摻過的安眠散劑量之大,甚至拿銀針一驗便知。”
“……”貂蟬聽完這番話眼前陡然一暗,嘴巴不停的張合著,卻連個清晰的字眼也再吐不出來。
此時,一個二等丫鬟膽怯地走了進來,跪在門前,道:“姑娘,找到了……這是在貂蟬姐姐枕下現的。”
西施將她手中的藥包陡然奪了過來,拆開后得見是半包褐黃色的細碎藥草,這安眠散顏色雖重,味道卻與茶葉近似,摻在茶水里,最不易被察覺。
西施氣的漲紅了臉,將那藥包直接砸到了貂蟬身上,聲音都起顫來:“你竟留著這東西……是不是見一次未成,還想再次加害姑娘嗎!”
好在姑娘最近哪也不亂去,也一直沒再讓這小蹄子近身伺候過,若不然的話……
馮霽雯看著戰栗不停的貂蟬,道:“說出原因及幕后主使來,我或可饒你一命。”
就憑貂蟬這么輕易便被她察覺,且留下了這么多可查痕跡的行徑來看,顯是被人利用了。
“奴婢不知道……”事到如今,貂蟬也不再作無用的辯解,她顫巍巍地抬起頭來看向馮霽雯,不住地搖著頭道:“都是桂嬤嬤,是她給了我一百兩銀子……是她讓我這么做的!她說只要聽她的,沒有人會察覺到……我起初是不肯的,可是她逼我,處處為難我!我、我也是沒了法子……”
慌的連自稱的規矩都忘了。
西施在一旁道:“桂嬤嬤讓你暗害姑娘對她又有什么好處?你分明是仗著她死無對證,妄圖將責任推卸給她人罷了!還說自己是被她逼迫的,更是一派胡言,她能逼迫你,你怎就不能將實情告到姑娘跟前,讓姑娘治她的罪?”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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