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只在前年的香山楓會上偶見過十一阿哥一面,卻也絕不可能將其認錯。
汪黎珠兀自震驚之時,那邊金溶月已落下了眼淚來。
“現如今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何用?姑母對我成見已深,任憑我再怎么做她亦不肯相信我是清白的,雖對外人以我不慎為之揭過,可有心之人豈能不妄加揣測?可自事情發生之后,你又做了些什么?不過是袖手旁觀罷了,待我竟比素不相識之人更要冷漠上幾分……”
金溶月越說越顯得悲戚,頭也不抬只顧垂淚。
“事情當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永瑆解釋道:“當日我在景仁宮中求到深夜,只為讓額娘將此事瞞住,以免壞了你的名聲,若非是我苦苦相求,如今還不知是什么境地呢……我自也知道我做得遠遠不夠,可是月兒,我當真也盡力了,更不曾有過對你置之不顧之意啊!”
他信口扯起謊來可謂不費吹灰之力,金溶月也不知信是沒信,只一味地推開他,哭著道:“任憑你再怎么說,可你當初承諾我的如今卻是半只影子也沒瞧見,眼下別說是正福晉了,就連側福晉之位姑母也已將我除名在外,枉費我一顆心全交到了你手中,到頭來卻落得這般田地!”
“月兒,你也是知我難處的,如今這般境況,我又何曾能夠預料得到?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可我待你的心意從未變過!”永瑆不顧金溶月掙扎,將她緊緊摟在了懷中。
心意?
金溶月眼神陰測測地,只想要冷笑。
“你若待我還有半分情意在,就該為你我的日后好生打算一番,而不是同我說這些無用的空話!”她哽咽道。
“你放心,我自有自己的思量在的……如今朝中的局勢你不是不清楚,太子之位非我莫屬,屆時額娘再左右不了我的決定,我定迎你入府!”永瑆低頭看著懷中的人,柔聲安撫道:“我心中始終只有你一人,其他女子,我一概是入不了眼的,若沒了你,我日后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金溶月攥了攥手掌又松開,便要再次推開他。
“月兒,你再信我最后一次。”永瑆將她緊緊禁錮在懷中,見她反抗掙扎間,頸間的一粒珍珠扣崩開了來,露出了細膩的脖頸,略有些病態蒼白的面頰上梨花帶雨,竟是別有一番風情在,喉結處忍不住一陣攢動。
加之軟香在懷中蹭動著,本就起了那等心思,不消片刻,便起了反應來。
“你松開我!”
百般反抗不得,金溶月抬起了臉來,滿面委屈地怒視著他。
卻見永瑆忽而俯下了身來,擒住了她的唇,動作如狂風驟雨一般掠奪而來,疼痛之余,她甚至覺得無法喘息。
察覺到他的手一路向上游走著,竟要解她衣帶,一種被人羞辱的無力感浮現在了金溶月的腦海里。
在這種時刻,他竟還能惦記著這等事。
他究竟將她視作什么人了!
可她如今……除了這個,還能靠什么來拴住永瑆的心?
她自己竟都不知自己何以會淪落到如此可悲的地步。
金溶月逐漸放棄了抵抗,任由他的雙手在自己衣內肆意妄為著,甚至解下了她的裙帶,將她推至了巨石前。
她整個人倚躺在冰冷堅硬的假山前,覺察到身下強烈而干澀的疼痛感,雙手緊緊按在石塊上,眉頭緊皺,將頭偏到一側去,死死地閉上了眼睛。
永瑆圖一陣發泄罷,無力地壓趴在她身上,大口喘著粗氣。
“月兒,你放心等著我,我永瑆此生絕不負你……”
汪黎珠幾乎是驚慌失措地回到了祁院中。
半路追在她身后回來的丫鬟費解至極,不知她何以會慌亂到這幅模樣。
但見她沒再提要去看二小姐,遂也就松了一口氣。
眼下府中這等氣氛,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大奶奶,汪家來了人,說是給您傳話兒來了。”須臾,有丫鬟行進來稟道。
汪黎珠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卻只能道:“將人帶過來吧。”
怎么總差人來給她傳話兒,難道不知道這么做會給她添麻煩嗎?
汪黎珠還未從方才所見中完全回過神來,一時仍是滿心裝著震驚,加之本就不喜娘家這幅似乎時時刻刻都要貼著她的做派,故而等來人被帶過來之時,她只是坐在那里吃茶,半天也不見抬一抬眼。
見她一句話兒也沒有,那前來傳話的婆子面上有些尷尬,只得又咬重了幾分語氣說道:“大公子出事之后,姑奶奶也沒回去瞧過,老爺太太知道姑奶奶也有自個兒的難處在,恐是帶了不吉利回來,再惹了姑爺身子不適……為人長輩的,也沒說過什么怪責之言。可太太最近當真是想姑奶奶想得緊了,加上大公子之事又一直臥病在床,現如今一整日下來竟連飯也吃不上幾口,只等著姑奶奶您回去陪著說說話兒,開解開解呢……”
說到最后,口氣不由跟著傷感起來,汪黎珠聽了不禁一陣煩躁。
“行了,我知道了。”她有些不耐煩地道:“待得了空,我自會回去探望的。”
罷了也不給那婆子再開口說話的機會,徑直對丫鬟吩咐道:“昨兒個我讓你們買回來的那幾包點心拿過來——”
“……”婆子望著被塞到手里的幾包點心,一時失語。
娘家來了人,竟是打發了幾包點心……
知道的這是嫁到金家來了,不知道的還當是嫁到家中如何拮據破落的小門小戶去了呢!
出手寒酸到這種地步,說出去只怕是信也沒人會信的……
婆子揣著這三包點心回到了汪家,險些沒將汪士英給氣出個好歹來。
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總歸也沒這么個兒潑法兒吧?
汪士英直接吩咐丫鬟將幾包點心丟了出去。
丫鬟怯怯地應下,抱著點心離了正堂,眼睛動了動,卻是一路往了西跨院而去。
“你是哪個院子里的丫鬟?”前來開門的丫鬟問道。
卻聽她反問道:“你是靜姨娘身邊伺候著的小荷吧?”
“你認得我?”小荷狐疑地大量了她一眼。
“我叫小晴,你去跟靜姨娘說一聲兒,就道我是奉了太太之命,給姨娘送糕點來了。”
“那你將東西給我便是,姨娘剛抱著小少爺睡下。”
“那可不行,太太還交待了我幾句話兒要親自跟靜姨娘單獨說呢。”
小荷聞言猶豫了一下,只好道:“那你先等著,我進去通傳一聲兒。”
不足片刻,小荷便折了回來道:“姨娘讓你進來。”
那丫鬟這才提著點心行進了屋內。
小荷也跟了進來,然而剛站定,卻聽靜姨娘道:“你抱著慶兒出去走走,去花園子里逛一逛,莫要讓他再睡了,仔細晚上再鬧人。”
小荷愣了一下,遂上前將孩子接了過來。
她這邊剛離開正堂,回頭往堂內看了一眼,卻見靜姨娘帶著那名喚作小晴的丫鬟走進了內間。
小荷疑惑地動了動眉頭。
她裝作毫無所查的模樣輕輕拍著孩子走出了院子,直待隱約聽到窗欞被合起的聲音,復才放輕了腳步折了回來。
她小心翼翼地在臨近窗戶的一盆景觀松后矮身蹲了下來。
屋內的說話聲雖然朦朧,然凝神去聽,僅隔了一扇窗,卻也足以聽得清楚。
“你來找我作何?”
“奴婢家中來信,說是母親病了,家中沒有銀錢請醫抓藥,這才找到了姨娘,想請姨娘從中幫襯一二。”
竟是轉借來了?
可借錢怎么著也借不到靜姨娘這兒來吧?
靜姨娘可向來不是個好說話的主兒……
果然,小荷就聽得靜姨娘冷笑了一聲。
“幫襯?上次不是才幫襯過你十兩銀子嗎?你家中是什么光景,這十兩銀子可抵得上你一年的月錢了,竟連半個月也撐不了嗎?”
“話可不是這么說的。”丫鬟道:“我父母身子不濟,常年都是靠藥來養著的,家中弟妹年紀又小,銀子難免就花得快了些,姨娘不如行行好,再多施舍些吧。”
“真是貪得無厭!往前大公子在世之時,怎不見你有膽子跑來找我伸手要銀子?”靜姨娘冷聲斥道:“你真當我是好欺負的不成?我今日便明明白白地告訴你了,往后你休想再從我這里拿到一文錢!……若還識相些,就趕緊給我滾!”
丫鬟悻悻地笑了笑。
“姨娘好歹也是借了我的身份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就非要做得這么絕嗎?”
“你休要威脅我,我可不吃你這一套。你真有膽量的話,大可去官府舉發我,到時咱們且看你會不會被一同治罪!”
“大公子是被姨娘您自個兒害死的,我如何會被一同治罪?”
靜姨娘聞言大驚失色。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
“我是不是在胡說八道,姨娘可比我清楚多了。”丫鬟笑著道:“我也沒別的企圖,就是覺得人若有福還是不要獨享得好,若不然只怕會消受不起的,姨娘覺著呢?”
小荷在窗外已被嚇得瑟瑟發抖,見懷中孩子轉醒過來,連忙一把捂住了孩子的口鼻,快步離開了此處。
ps:這章是補給(20嘻嘻15)同學之前打賞的和氏璧加更,算算今天大概是更了八千字,各位小主兒勉強還滿意否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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