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事要成了,寒初雪自是不會這時心軟,繼續再接再厲,“哼,若是沒有,你如何會跟里正大人喊冤說你不愿意了,又如何會在你兒子帶人來逼婚的時候口口聲聲情愿賠驢子要也把之前決定推翻,想重新把我們一家子納回三房去。”
被一個小輩這么當眾指責,寒秀才真是氣得理智都要沒了,“我沒有。”
“剛才三奶奶的話大伙可都是聽見的,你以為是你說聲沒有就能抹去的嗎?你們干下的這些丑事,在場的人全是見證,就算是賣了我姐,你們一家子以后出門也別想抬得起頭見人。”
這話真是一針刺中寒秀才的死穴,光是前兩天的事他都已經夠丟人的,要是今天這事再傳出去,他以后還用得著出門嗎,還有臉面見那些同窗嗎。
“她一個婆娘能當什么事,這個家還是我作主,我說老二過繼了就是過繼了,以后我們家的事不用他管,你們出什么事我們也不會管。”
寒初雪裝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切,空口說白話誰不會,等會掉個頭又跑到里正大人面前喊冤了。”
“那就立字為證。”
寒秀才真是氣極了,想也不想的便脫口而出。
寒初雪一擊掌,要的就是他這句話,“好,那就立字為證。”
說完就跑進了房里,很快又跑了出來,手里還拿紙張和筆墨。
寒爹爹一家子有些傻了,他們家有這些東西的嗎?
這些東西當然不會是寒家的,而是寒初雪從儲物手鐲里拿出來的,當然現在這個并不是重點,重要的是趕緊讓寒秀才寫下斷絕書。省得以后又來找麻煩。
把紙在桌上鋪好,放好筆墨,寒初雪回頭看著正被寒永松拉著勸說的寒秀才,語氣有些不屑有些挑釁的道,“如何,反悔了?”
這語氣真是太可惡了,瞬間就把寒秀才的沖動給點燃了。一把甩開寒永松的手。幾步沖到了桌前,唰唰唰的就寫好了一封斷絕書,寫完之后還很有氣勢的把筆一丟。睨著寒初雪道,“只有黃口小兒方會喜歡反悔,日后你們可別后悔。”
寒初雪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看了一遍那斷絕書。唔,不愧是秀才。寫得還真不錯。
伸手把那斷絕書轉了個方向,朝里正拱手為禮道,“里正大人,這里最德高望重就是您了。還請您做個見證。”
嘖嘖,就說了這娃不尋常嘛,瞧瞧這眼光多亮呀。瞧瞧這話說得多好呀。
有些飄飄然的里正完全無視一旁使眼神使得快眼抽筋的曾夫人,很爽快的在那斷絕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完事后一轉頭,對上曾夫人冒火的雙眼才醒悟,他好象干了什么蠢事了。
寒初雪又趕緊讓大爺爺和村長按了指模,一下子就整出了三個見證人,這下子寒秀才就是想再喊我不愿意也沒辦法了。
心滿意足的把絕斷書吹干,收好,寒初雪抬頭看著一臉大勢已去的寒永松,淺淺的笑了笑,事情還沒完呢。
“里正大人,您看我們家跟三爺爺家確實是兩房人,我姐有親爹親娘還有族長爺爺,她的婚事再怎么說也不能由三房的人說了算吧?”
雖然明白自己干了什么蠢事,可是一切已成定局了,見證人還是自己,里正再不情愿也只能點頭了,“當然不能reads;嫁入豪門的女人。”
“所以說我姐根本就沒跟曾家定過親,您說對不對?”
里正無奈點頭,“對。”
“可是三奶奶卻私底下把我姐的庚貼給了外人,里正大人這女子的庚貼有多重要相信您也知道,這可事關一個女子的名節,您看這事要如何處置?”
“這……”里正看著秀才奶奶,一個鄉下婆子,他有必要為她擔事嗎?
秀才奶奶也不傻,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叫了起來,“咱沒給,真沒給。”
寒秀才有多愛面子她又不是不知道,再給個膽子她,她也不敢事還沒成的情況下就把孫女的庚貼給人呀。
她這話一出,寒爹爹等人都驚呆了。
二柱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是三奶奶,剛才三堂伯可是當著大伙的面說你給了的。”
寒初雪似笑非笑的瞥著臉色微變的曾夫人,“而且這位曾夫人剛才也是口口聲聲說你把我姐的庚貼給了她,這婚事容不得我們賴,三天后就要來抬人呢。”
“這……”事關自己大兒子,秀才奶奶有些遲疑了,偷眼想瞧瞧大兒子是啥意思,結果卻先對上寒秀才鐵青的臉,“你到底給沒給?”
瞧到他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模樣,秀才奶奶一哆嗦下意識的就搖起了頭,“沒給。”
這兩天寒秀才可沒少收拾她,甚至還警告她再丟他的人,他就休了她,作為一個鄉下婆子,秀才奶奶哪能不怕,如果她認給了,只怕自家男人還真會像剛才那樣唰唰就寫封休書給她。
她這頭一搖,大丫激動的抓著秀娘的手,母女倆人相視而笑,整個人都輕松了,就算這婚事不成立,但若庚貼真給了曾家,對大丫的名聲還是有損的,現在確認沒給,母女倆一直吊著的心總算能真正的落下來了。
與之相反的,寒永松可就成了眾矢之的了,眾人看向他的眼光說有多鄙視就有多鄙視,為了賣侄女,他還真是什么謊都敢說,什么事都敢做了。
被眾人這般看著,寒永松就是面皮再厚也有些撐不住了,而同樣謊言被揭穿的曾夫人更是坐不住了,輕哼一聲便站了起來,“寒帳房,這事你最好在回鎮上時能給我曾家一個交代。”
說著一甩手,帶著那個小丫頭就往外走。
“且慢。”
寒初雪揀起桌上的那個小錢包,隨手一甩,甩回曾夫人身上,“夫人走錯門了,我們這是寒家二房,可不是與你說媒議親的寒家三房,這嫁衣錢你還是拿給三房吧。”
二柱調皮的補上一句,“夫人要是不識路也不怕,其實三房很好找的,你出門直走見橋右拐,過橋左拐再直走,然后右轉彎第五間就是了。”
琴姨等人忍一住噗噗的笑了起來,看不出二柱這小子還挺損的。
曾夫人被刺得臉上青紅交錯,偏生這是在人家地頭,對方又是兩個小毛孩子,真要較真丟的還是自己的顏面,最后也只能咬牙留下一句,“我們走著瞧。”
便帶著揀起錢袋的小丫頭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出了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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