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加入聊天組之后,曾老爺說的盡是民間趣談,而姚工匠說的則是自己幫人做工時的各種奇思構想,當然這其中最讓他津津樂道的還是寒初雪在鄉塾里的各種“新鮮”點子。
看姚老的那木屋就知道,他對這方面肯定是有些興趣的,聽得那是兩眼光,尤其是聽到不少新奇的玩意就在鄉塾里的時候,再也坐不住了,一吃完飯,便興沖沖的要去鄉塾瞧瞧,這又正合寒初雪之意。
就怕他沒興趣,有興趣那可就好辦多了。
于是兄妹幾人和一群老漢便陪著興致大的姚老去參觀鄉塾了,而羅老夫人在旁也聽得起了好奇心,于是也由秀娘陪著一同去了鄉塾。
到了鄉塾親眼看到那些取自于現代構思的原木家具,姚老眼睛越的明亮,尤其是看到那來源于現代抽水馬桶的子孫桶時,沒差點親自上去試一試。
就連羅老夫人也不由動了心思,或許該把姚工匠請回羅府幫自家也設計一個這樣的子孫桶?
結果剛開口詢問姚工匠什么時候有空,卻得知,人家活是干完了,卻也不走了,要留下來當工匠先生。
這種鄉塾居然還請工匠先生?
羅老夫人倒很快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但姚老不明白呀。
“怎么你們這鄉塾還教木工?”
大爺爺等人臉上笑意頓時一滯,之前來的幾個老學究,也是聽說自家鄉塾會教這些末技時拂袖而去的,雖說這位姚老的言行舉止跟那些人有些差別,但終究是讀書人,而且還是個有大學問的,說不得比之前那幾個還在意呢,知道真相后,難保不會也跟著翻臉。
于是呼,一行大人心中都挺忐忑的,村長更是直朝寒初雪兄妹幾個打眼色,若真的不行,不如先瞞著,等把人騙來當先生了再說。
大柱看了看小妹,得了她眼色鼓勵后,這才應道,“稟姚老,是的,我們這鄉塾開辦的目的,就是想讓村里的人能有一技之長,日后能更好的謀生,擔起養家育兒之責,所以除了教經史子集,也會根據各個學子本身的長處和愛好,開辦了木藝、算數、武術等科目。”
聽完這話,姚老低著頭沉默不語,讓大爺爺等人看得心里直打鼓,難不成這個老先生又要留不住了?
過了會,姚老抬起頭,看著大柱,“世人開辦私塾皆是想教出一代鴻儒,金榜題名之才,可名揚天下,為何你們這鄉塾竟會把末技也囊括其中,這豈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大柱苦笑,“金榜題名誰家不想,但這天底下真能做得的又有幾個?我們這是鄉塾,入學的皆是農家子弟,若全把希望寄托在金榜題名這上,不知有多少人家得傾家蕩產,妻離子散,與其這樣,還不如讓他們習得一技之長,就算不能名揚天下,至少也能養家糊口挑起一家重擔,不負大丈夫之名。”
姚老定定的看著他,“若是如此,你們大可隨便尋個混口飯吃的老先生,又何必費盡心思的四處尋找名儒來當先生呢?”
大爺爺等人暗道一聲,這下壞了。
大柱也是怔了怔,不由看向了寒初雪,卻見她朝自己鼓勵一笑。
暗吸了口氣,大柱一握拳頭,“我們雖說不全把希望寄托在金榜題名之上,但若村里當真有子弟可以做到,我們也是會全力支持的,所以這先生絕對不能隨便找,否則豈不是會誤人子弟。”
姚老哼了一聲,“小小鄉塾野心倒是不小。”
大爺爺等人的心噶噔一下,好象又沒戲了。
大柱倒是被挑起了倔脾氣,“這不是野心,這是志氣。”
玉烾也上前一步,與兄長站在一起,挺起胸膛道,“夫學須志也,才須學也,非學無以廣才,非志無以成學。吾等雖為寒門子弟,志氣還是有的。”
寒初雪微微一笑,“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姚老不親自看看,又如何能確定這小小鄉塾就沒將相之才呢?”
姚老定神的看著并肩站著的兄妹三人,就在大爺爺他們擔心會是不是要火而去的時候,驀的仰頭大笑起來。
“好,好一個志氣。”
“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將相本無種,男兒當自強。說得好,說得太好了,將相本無種,又誰能規定只有那些豪門世家方能出人才,該裱起來,這詩定要裱起來,掛在學堂上,刻在照壁上,讓所有寒門子弟都有此志向。”
大爺爺等人面面相覷,這是怎么回事?
羅老夫人卻頗為感嘆的搖頭笑了起來,朝秀娘道,“趕緊的,安排人幫姚老搬家,姚老的住處可得好生安排,老人家素來喜靜。”
秀娘驚喜的看著她,這是成了?
羅老夫人輕笑的點了點頭。
秀娘大喜,忙喚過吳淑珍母女,親自領著她們,給姚老安排住處去了。
這時大柱他們也緩過神來了,自然也是大喜,兄妹三個忙整了整衣服,中規中矩的朝姚老深深一揖,“多謝姚老。”
姚老卻呵呵笑著擺擺手,“不必謝老夫,是你們說得太好了,說得老夫心動了,不過老夫希望你們不是真的只是說說而已哦。”
玉烾神色一正,“請先生放心,學生定當全力以赴,絕對不會辜負家人及先生。”
姚老看著他,笑著點點頭,“好,老夫便看你日后的表現,差了,可別怪老夫揍人哦。”
玉烾一拍胸脯,“不怪,要是學差了,不用先生揍,我自己就先把自己揍了。”
周圍的人頓時讓他這話逗得哈哈笑了起來。
姚老笑著轉眼看向寒初雪,“你這小女娃還當真不簡單呢。”
在與姚老的接觸中寒初雪的話并不多,但先后兩詩,卻讓姚老印象深刻,以他學富五車的知識自問沒見過這兩詩,也就是說很大可能是這娃兒自己寫的。
小小年紀又是女子,居然能寫出這樣的詩,尤其是后面那一,讓姚老不得不刮目相看,不說只是個鄉間農女,就是那些名門閨秀甚至于豪門子弟只怕也沒誰有如此氣魄,能寫出這樣的詩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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