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神的看著寒初雪,見她仍是那副淡然輕笑的模樣看著自己,似乎并不是在開玩笑。
曾瑩兒確認的又問了一遍,“雪妹你的意思是,想開一間女子書塾?”
寒初雪肯定的點點頭,“然也。”
曾瑩兒眼睛一亮,繼而又一黯,“自古以來這書院就從來不讓女子進的,更別說是開一家專門的女子書塾了,雪妹你這也太異想開天了吧。”
寒初雪卻不以為然的伸出一指,在她面前左右搖了搖,“瑩兒姐話可不能這般說,自古以來的書院不讓女子進入,那是因為礙于男女大防,卻不代表女子就不能有自己的書院,女子就不能讀書識字。”
“像瑩兒姐你可不就曾讀書認字了嗎?我想羅家的那些千金也肯定沒誰是目不識丁的吧?”
羅老夫人笑著點點頭,“那是,羅家有自己的女學,族中女子年滿五歲,未過十五歲都會在女學里學習琴棋書畫、手工女紅等的。”
在大昌朝沒有那坑害婦女同胞的程朱理學,也沒有什么女子無才便是德的腐朽思想,不讓女子讀書識字更多的是出于男尊女卑的陳腐思想,也是礙于男女七歲不同席的男女大防。
而有錢有勢的宗族其實也是有自己的女學的,像羅家便是,一些有錢人家的女孩為了將來能尋個好些的婆家,也是會特意請女先生教導的,就像曾瑩兒。
所以寒初雪這么一說之后,原本驚訝的眾人也都冷靜下來了,想想,這女子書塾好象也不是那么驚世駭俗。
曾瑩兒不免來了興趣,“雪妹,那你剛才說要跟我商量,是想商量什么呢?你是想把書塾開在鎮上嗎?還是有些什么需要我們家幫忙的?”
寒初雪神秘的朝她搖搖頭,“非也,非也。”
噗,大丫忍不住笑了起來,拉過曾瑩兒笑道,“瑩兒姐,小妹之前跟咱說過,想讓你來當那女先生呢。”
原來寒初雪這念頭還真不是一時興起的,早已經跟大丫商量過了。
曾瑩兒愕然的張大了嘴,伸手指著自己,“讓我當女先生?”
怔了怔后,她急忙擺手,“這怎么行呢。”
寒初雪姐妹同聲問道,“怎么不行了?”
曾瑩兒臉帶赧然的微微發紅,“就我那么點學識本事,哪能教人呀。”
原來她是怕自己本事不夠。
寒初雪當即便笑了起來,“瑩兒姐,我們這只是在鄉里辦的書塾,只不過就是想讓村里的女孩子也識點字,會些針線女紅,日后能更好的持家教子,又不是要考女狀元,你有什么好擔心的呀?”
這里畢竟是古代,女子所受的束縛太多,寒初雪并沒想當時代先鋒的想法,自然也不想跟大環境對著干,所以對于女子書塾她是真的沒太多的想法,她最初會有此念頭,也不過是為了大丫。
大丫之前會出事,就是因為這娃見識太少,遇事便慌,而想讓這娃多長長見識,多開闊眼界,讓她像大柱他們那樣出外游學肯定是不現實的,就是想讓她女扮男裝去書塾,這娃只怕也沒這膽量,而且母上大人也不會同意,所以寒初雪才會無意中想到開個女子書塾。
就在村子里辦個小書塾,讓村子里所有適齡的女孩子都去,這樣大丫見的人多了,這內向的性格自然也會跟著大方起來,日后再借著書塾的名義在附近走走,學的東西多了,見識多了,膽子自然也就練起來了。
說白了,這家女子書塾的本意,就是想讓村子里的女孩子陪大丫念書的,自然這對于她們來說肯定也是有益無害的。
曾瑩兒并不清楚寒初雪的真意,不過聽說這要求后,想想,若真是如此,自己還真的能勝任。
不過一想到讓她當先生教人,這娃兒還是有些膽怯的。
寒初雪湊到她身邊笑道,“瑩兒姐,現在我大哥在書塾教男學子武術,若是你在女子書塾教女學生,那可不就夫唱婦隨,正好一對了嗎?”
瑩兒的臉,唰的一下全紅了,“雪妹,你胡說些什么呢。”
雖說兩人的婚事算是已經定下來了,但畢竟還沒正式下文定,否則曾瑩兒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來寒家的,又是女兒家,被人拿來打趣,哪里能不害羞的,嗔怪的說了寒初雪一句后,便低著頭不吭聲了。
秀娘也哭笑不得的拉過小閨女,點了點她的小額頭,“你這孩子咋能當著這么多人的臉打趣未來嫂嫂呢。”
得這下子,曾瑩兒連脖子都紅了。
在坐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兩家的事,見狀全都心知肚明的笑了起來。
寒初雪看著發現自己說錯話的秀娘嘿嘿直笑,而后又轉頭繼續打趣曾瑩兒道,“未來嫂嫂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嘛。”
哄的一下,眾人忍不住哄堂大笑。
秀娘無奈的瞪著小閨女,還真不知道該拿這娃咋辦了。
倒是曾夫人笑著代女兒點頭了,“答應了,夫唱婦隨你都說出來了,咋能不答應呢。”
曾瑩兒羞得差點沒來上一句,人家不來了,就掩臉跑回屋去了,不過也差不多了,這娃直接把頭埋在了大丫懷里,死活不肯抬起來了。
眾人見狀少不得又是一陣笑。
還好在坐的都是女眷,對于小女兒家的心情還是懂的,也沒繼續打趣曾瑩兒,說說笑笑間,宴席便也就結束了。
來慶賀的羅老夫人等人便相繼告辭了,而作為已經定下的親家,曾家一家人自然是留下來幫著善后,一番忙亂后,一家子這才坐上驢車回鎮上。
車上看著臉上紅暈還沒完全退去的曾瑩兒,曾老爺不免好奇,聽完自家夫人的一翻解釋后,他眼睛微瞇,沉思半晌,搖頭嘆笑道,“瑩兒,你這小姑子還真是不簡單呢。”
曾瑩兒一時也沒多想,順著這話點頭道,“那是,聽羅老夫人所說,雪妹可是真正的仙家弟子,本事大著呢,又如何會簡單。”
知道女兒還沒想明白,曾老爺苦笑搖頭,“爹說的可不是這個,仙家弟子固然厲害,但她畢竟只有十歲,如此的心思慎密,這才是她的厲害之處。”
曾瑩兒茫然了,“爹,您這話是什么意思呀?”
曾夫人笑著攬過女兒,“你這傻孩子,還沒想明白嗎,你那小姑子是在想著法子給你和玉書樹立威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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