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小女孩是鄰居,那小嬰兒跟其中一個孩子是親姐妹。
三名妓.女在路上見她們抱著一個小嬰兒慌張張地跑著,一問才知道后有追兵。稍大些的女孩年約七八歲,口齒伶俐,說后邊的人要抓她們活祭,把小妹妹血祭,求三個大人救她們。
活祭是獻出身體,貢獻靈魂;血祭是放血,有時甚至會剝皮拆骨,甚是惡毒。
當然,在對方眼里那不叫惡毒,血祭之人越痛苦,儀式越神圣有效。
在某些教徒眼中,童男童女是最佳獻祭品。
盛會開始,游客特別多,有些人家忙著賺錢,別說參加法.會了,連自家孩子都沒空管,讓大孩子看著小嬰孩是大人們的日常做法。
昨天的時候,她們三個背著小嬰兒上山玩,不幸遇險。
好在她們機靈在路上一向很聽話,后來瞅準機會趁那些人不注意時偷跑了出來,都過了一夜應該被發現追來了。
幾歲大的孩子從小就幫忙家里干活,頗有體力,才能輪流背著一個嬰兒跑到現在。
而三個女人分別叫做拉姆、梅朵和格桑,拉姆年紀最大,快三十了。
格桑最年輕,才二十出頭,最先跑來求救那個。
受法.會的影響,她們聽了小孩的話,不由得想起最近常出現小孩女人失聯的消息,一時頭腦發熱抱起小嬰孩,另外兩人迅速一人背一個趕緊往山上逃。
沒辦法,折返城里的路太危險而且又太遠,如果真的有追兵,她們一群婦孺兒童根本逃不掉。
不如往山上逃,她們雖沒參加過活動,但略有耳聞,得知此時的圣山有神靈保佑,只要進入他們的保護范圍,誰也傷不了她們。
不料,敵人來得很快,她們躲躲藏藏,最終只有格桑帶著小女孩逃離險境,其余人落在身后不知怎樣了。
格桑把全副希望寄托在兩名僧人身上,緊張的情緒稍有緩解。她打量一下眼前的這名僧人,見他一臉正氣才真正放下心來,和小女孩遙拜圣山最高峰,再向高坐法柱上的石像行了一個禮。
這兒離圣山頂峰有一大段距離,一大一小摟抱著,眼神略顯惶恐不安。
僧人向她們細問了一遍,得知事情因由后,吩咐女子立刻帶孩子前往圣山向人求助。
格桑認為自己臟不敢上山,她想了想,最后決定讓小女孩一個人去。
她覺得自己是一個成年人,留下來或許能幫上一點兒忙,順便等自己的姐妹。
在她心里,圣山太純凈神圣,她一個人不敢去。
更何況,姐妹三人說好要一起偷偷朝圣,如今另外兩名姐妹生死不明,她不愿獨自前往。
僧人也不多說,讓小女孩迅速上山向大人們庇護與求助。
小女孩很機靈,明白兩人的意思用力點了一下頭,手腳靈活地爬起來迅速往山上跑。
出于對圣山的一種盲目崇拜與信任,讓一個小丫頭獨自上路他們很放心。
讓他們擔心的是前去救人的僧人,一直沒見回來。
原本湛藍的天空,不知何時開始陰沉沉的,沒多久,天上啪噠啪噠地下起雨來,雨水大滴大滴地砸在地上,同時也砸進兩人不安的心里。
終于,兩人望眼欲穿地又等了一會兒,終于聽到前邊有些動靜。
等看清楚對方的長相,格桑欣喜若狂地喚出她們的名字來,那兩人正是她的姐妹。其中一個看起來受傷了,身上的衣服顏色深,分不清哪些是血,哪些是衣服的本來顏色。
她被同伴攙扶著,另有一名小女孩抱著小嬰孩跌跌撞撞地跟著跑。僧人與格桑趕緊過去扶她們過來,剛進入保護范圍,那受了重傷的女子卟嗵一下摔倒在地。
“快,快去救他……”去扶她的女子急忙抬頭望著僧人說。
那名僧人一聽,心知同伴處境不妙。
他幫忙把人全部送到旁邊的石頭前,叮囑她們一定要守好護法神的法柱,別讓人弄臟一點點,然后他自己沿著女子指點的方向飛快前去救援。
秋寶緩緩閉上眼睛,心里頗不是滋味,只能使勁安慰自己那是他們的命數,她只是一名旁觀者。
別人不知道,她卻把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敵人數量多,而且手段狠辣,先前那名僧人為她們爭取了逃生的時間,他勢單力薄最終敗于敵人的暗算之下,并且被放盡全身血液給扔下懸崖。
這名僧人過去恐怕也是兇多吉少,因為敵人讓人扮成良家婦人,身上藏著放血的兇器在路上等著他。
她實在不忍心再看。
純良的正統,終難抵擋邪派的詭計多端,陰險毒辣。
受傷最重的人正是拉姆,胸前被插了一刀,傷口的血沒怎么流了,將盡未盡,僅憑意志力撐到現在。
雨,不知何時停了,但在場的人們心里正在下。
“……好想去看看法.會是什么樣兒……”傷者被扶靠一塊石頭旁,嘴角含笑著呢喃。
兩名同伴淚如雨下,格桑蹲到她前邊來,哽咽道:“我背你去,我現在就背你去。”
拉姆卻搖搖頭,“我們答應過,要看好法柱……”她吃力地抬頭看看那尊女神像,忽而露齒一笑,“她就是其中一尊護法神?真漂亮!她手上那只鳥,好威風……”
秋寶的眼皮跳了一下,沒事,人之將死,總要發點最后的人生感言,沒什么的。
“格桑,梅朵,那些人要把血噴到法柱上,快,拿布擋著……”她強振精神,提議伙伴們用頭巾腰巾等布料綁在一根竹桿上,然后擋在法柱跟前,這樣敵人就算噴也噴不到神像身上。
并且叮囑,她們是臟的,衣物也是,所以別離神像太近。
兩名同伴含淚點頭,迅速解開身上所有能解的布料,最后僅剩下一點衣物裹身,其余全部拿去撕開弄成厚厚的兩層,然后找來一根竹竿將之吊起,擋在石像前邊。
那些色彩黯淡的粗布掛起來很可笑,其背后的意義卻讓人沉重。
她們還搬來大石塊堆疊起來,維持好竹竿的穩定。
可惜還差一點兒,法柱下端沒遮擋。
漢姆看看自身的衣物,全被血染過了,眸里掠過一絲失望。又摸摸自己的頭,啊,頭巾被她拿去包住嬰孩了。
那小阿瑪正安靜乖巧地抱著孩子,蹲在她身邊望著自己的救命恩人。
嬰孩醒著,葡萄般的大眼睛骨碌碌地看看小姐姐,又看看漢姆,小嘴不時咧開一個純潔無暇的笑容。
她一路上都沒哭,如今小嘴哼唧著,姐妹倆乖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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