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
水華退出去,方氏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問起沈文松。看的馬氏心里生急,真不知道這老太太大清早的又要生哪門子事,可別耽誤了幾位姑娘出門了。
柳氏跟蘇氏也不清楚方氏的盤算,此刻也只能跟著等著。沈玉瀟只管盯著眼前,沈玉芳因為不能去暢春園,索性裝病不出門,倒是方霜霜像沒事人一樣伺候在方氏身邊。
看著方霜霜沈玉瀟想起昨晚鴛鴦的話,方霜霜居然讓她偷自己貼身的物品,難不成打算來個栽贓。亦或者前世陷害她私相授受的主意其實是她在背后出的。
等了不過一會,沈文松兄弟先退了出去,水華這才領著鴛鴦進了屋。
一進門眾人的視線終于找得到地方落了,齊刷刷全看向鴛鴦,發現她除了整個人氣勢柔和了些,到沒什么變化,若非說有什么不同,那就只能說比以前圓潤不少。
這大半個月沈玉瀟除了不讓人跟她說話,限制她自由外,吃的絕對是撿好的給的。日日都是讓天華撿著油水足的給送過去,大半個月即便鴛鴦再怎么愛惜容色也養胖了一圈。到真讓人不敢說什么苛待的話,心寬才能體胖。
瞧著這樣的鴛鴦,方氏自個先愣了半晌,好一會才緩過來讓鴛鴦上前給她重新梳頭。
談嬤嬤立馬轉身抱著銅鏡過來。
鴛鴦跪在地上磕了頭這才站起來,走到方氏背后替她把頭發放下來,拿木梳仔仔細細的梳著。
突然談嬤嬤像看到什么一樣,驚奇的“咦”了一聲。
方氏聞言,睜了眼:“作什么大驚小怪的。”
聽著方氏開口,談嬤嬤有些欲言又止,看了看鴛鴦,又瞧了瞧沈玉瀟:“老夫人,您看鴛鴦手腕上有淤青,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哦?”聞言方氏抬頭看向鴛鴦。
果然,在鴛鴦手腕處有個指甲蓋大小的淤青,看著像是被擰出來的。
被方氏注視著,鴛鴦有些驚慌的模樣,眼光不斷閃爍。
見此方氏沉聲道:“過來讓我瞧瞧。”
聽到方氏一開口,鴛鴦連忙說道:“奴婢這是今早不小心磕到的,不干三小姐的事。”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一時間所有人目光又都落在沈玉瀟身上,蘇氏自然知道自己女兒的脾氣,從來不會做出逾矩的事,更別說她心里清楚著鴛鴦是方氏的人。
柳氏和馬氏卻是不知道的,馬氏到還好,別人家姑娘什么性子與她沒甚關系,府里的小姐處置個把丫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心里不免惋惜,沈玉瀟竟這般不知輕重,明知道鴛鴦是方氏賜下的人,再瞧著不喜等過些日子找個由頭打發了,也好過現在讓人逮著,落了下乘,終歸是個小丫頭沉不住氣。
馬氏這邊想著,那邊鴛鴦已經被談嬤嬤扯了袖子。
早在方氏等著鴛鴦過來的功夫,沈文松兄弟就出去了,現在滿屋子齊齊整整的都是女人,到也沒多大妨礙的。只是袖子一擼起來,鴛鴦的胳膊上白白凈凈的,除了手腕處有指甲蓋大的一點淤青,哪里還有半點傷痕。
談嬤嬤頓時傻了眼,看著方氏面色不善,有些心慌的說:“莫不是傷在那些見不得的地方……”
聞言沈玉瀟只在心里冷笑,昨晚兩個婆子輪著守了一夜沒合眼,今一早又仔細的檢查了一遍。連鴛鴦手腕上的,都是天華掐出來的,她就算再想算計也沒那個功夫。
見此眾人哪還有不明白的,看著方氏要接著談嬤嬤的話發難,馬氏實在瞧不下去了。
“談嬤嬤這話說的,咱沈家的主子要發落個丫鬟還用的著這下作的法子么。她左右不過是個奴婢,只要好生當好自己差,誰會沒事責罰了她。”這話意思明擺著說了,若鴛鴦真受了罰也是自己沒當好這差。不過滿屋子這話也就馬氏說的出口。
鴛鴦跪在地上,低著頭聽完,渾身冰冷,如今方氏的吩咐沒辦好,三小姐又對她戒備森嚴,這日后的日子得怎么過啊。
方氏見著鴛鴦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狠狠的剜了她一眼,正要開口,馬氏可不給她機會:“母親,這不過是談嬤嬤看走了眼,一點小事,可不能誤了姐們兒出門的時間,到時候晚到了怕是讓公主們不喜啊。”
方氏雖然不想看著顏氏的孫女出了風頭,到這時候卻也無法,只得稱頭疼,扶額讓她們退下。
柳氏這才帶著幾個姑娘,在丫鬟的簇擁下上了馬車。
離了松鶴院,蘇氏感激的看著馬氏:“今天多謝三弟妹解圍。”
聞言馬氏捏了捏蘇氏手心,笑著說道:“哪有什么謝不謝的,咱們都是做媳婦的,還有什么不清楚的。當初咱三爺跟二伯哥都是扶著過來的,咱妯娌之間自然要互相扶著,以后貴哥兒還指望著西哥兒照拂呢。”
“那是自然。”蘇氏笑著應了聲,心里更記著馬氏的好。
因只有四個嫡出的姑娘一起,柳氏安排了三輛馬車,沈元湘與她一起,沈玉喬姐妹倆一起,沈玉瀟撿了個清凈自個帶著丫鬟一輛車。
馬車剛出了沈府,天華就賊嘻嘻的湊過來:“小姐您猜奴婢剛剛在外院碰著誰了?奴婢瞧見少爺身邊的安泰了。”
聞言沈玉瀟抬眼:“他不是跟哥哥在營里么?難道哥哥有什么事?”
“那到不是,安泰是替少爺回來拿東西的。不過奴婢見著他,想著小姐心里的疑惑,就順便問了一下,少爺是怎么請動老太爺的。”天華說著面露得意之色。
看的水華忍不住眼角抽著潑了瓢冷水:“怕是你自己好奇吧!”
被說習慣了,天華優雅的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安泰說,少爺對著老太爺說,您要不讓我妹妹舒坦,我也不讓您舒坦,而且還讓老太爺要用迂回的法子,不能讓老夫人難為小姐。老太爺要是不答應,少爺就嚷嚷著要把老太爺的馬牽到集市去賣了。”
聞言沈玉瀟不由莞爾,原本她只是讓天華傳話,只要沈晉西把沈岳勸到府里來,她自然有法子讓沈岳開口。卻沒想到,沈晉西怕連累到自己,竟是耍起了潑皮的把戲。讓她忍不住覺得心中暖暖的。
雖然在松鶴院耽誤了些功夫,等到暢春園的時候也不算晚。沈玉瀟等人剛下馬車就瞧著平恩伯夫人帶著羅佳迎了過來。
“我還想著你們是不是進去了,沒成想,剛下馬車就瞧見我們沈家的仙女們。”平恩伯夫人雖然脾氣不大好,人卻是個圓滑的,表面功夫還是做的十足。當下攜了柳氏的手,讓羅佳跟著沈家姐妹一起進了暢春園。
因沈家對這次春會的重視,沈玉瀟姐妹幾個都是好好裝扮過的,加上底子都不錯,站在一起各有千秋,倒有股子百花爭艷的味道,很是打眼。
三月三的春會在前唐是一年一次的,形式無非同平時宴請相當,只是因剛開春,便多了些賞花之類應景的玩意。
其實從另個角度來看,不過是王公貴族適齡女子公然相看的日子罷了。只不過由大長公主舉辦的,規格上是按照皇家宴會,相對高些罷了。
沈玉瀟等人一進暢春園,自有唱名的太監報了沈家名號。一時間所有目光都落了過來。
沈岳雖說是圣上親封的耀武將軍,萬騎的最高統帥,今天在這卻是完全不夠看的。
坐在席上的眾人,最末的也是公侯之家,一品的誥命夫人僅有一位,還是周純妃的母親。其余皆是國夫人,王妃,郡王妃之等。所以當太監唱到:“光祿寺卿沈夫人到。”
才會出現如此尷尬的局面,好在很快便有宮女迎上來讓柳氏面上稍微好了些。
永安公主那天到沈府時,沈玉瀟一直跟在左右,自然識得這位正是永安公主身邊伺候的。
宮女上前見了禮,對著柳氏與平恩伯夫人作出請的姿勢:“兩位夫人,公主吩咐婢子在此等候兩位夫人與小姐們。說二位夫人與小姐到了,先請去正殿坐坐。公主此刻在正殿內,還請夫人小姐隨婢子先行拜會公主。”
聞言柳氏與平恩伯夫人哪有不從之理,隨著宮女朝暢春園正殿走去。
瞧著一行人走遠,暢春園筵席這邊有人小聲嘀咕道:“聽說這次春會永安公主破例給沈家下了帖子,我以為是內閣首輔沈文丞府上。剛剛來的是……”
“好像是耀武將軍府上的,那位年輕夫人在羅家的宴上遇到過,是沈家大夫人。”
“怎么公主邀了她們,難道現如今的局勢……”
像是說到什么忌諱之處,頓時席上沒了音。各自在心里盤算著,也都沒了吃茶賞花的心思。
沈玉瀟等人自然不知道花園中發生的事,一路跟著宮女到暢春園正殿門口,等著宮女先行通報之后才垂首入內。
因為之前就防遇到貴人,所以方氏和柳氏都安排了老嬤嬤特地教了幾日禮節。一進殿門,幾個人便齊刷刷的朝公主們行跪拜大禮,沒有半分差錯。
等一套禮節完了,坐在下首的永安公主這才開口:“平恩伯夫人,沈夫人免禮。”
“皇姐,都說沈家的姑娘是畫里跳出來的仙女,今兒瞧著果然,個頂個的漂亮。”今天在坐的除了長安公主,寧安公主,永安公主,還有一位年級與沈家幾位姑娘相仿的小公主。
人說皇家孩子懂事早,這一開口就只讓人覺得舒坦,半點子公主的倨傲都沒有。
一句話沈家眾人看她的顏色也柔和不少,除了對公主的敬畏,更多幾分親和。沈元湘姐妹幾個不知道,沈玉瀟卻是知道的,這位乃是當今圣上的四女兒,固原公主。
固原公主生母乃回疆王阿爾及唯一的公主,當今圣上的寵妃鄂妃。因為有著外族血統,即便是公主,固原也一直在宮里小心翼翼。就算這般,按照原來的軌跡一年后回疆爆發了叛亂,阿爾及病逝,鄂妃的弟弟繼位隨后不滿前唐掣肘,發兵攻打前唐西南邊疆。
鄂妃親弟弟叛變,雖罪不及鄂妃母女,但身為帝王為堵悠悠之口,豐慶帝也再未入過鄂妃的延禧宮,不過半年鄂妃因郁病逝。固原公主隨后被傷心痛極的豐慶帝遠嫁塞北,而塞北可汗單丹已經五十七歲。
沈玉瀟心里想著,突然聽到太監報:“睿親王到。”突兀打斷了三位公主對柳氏的詢問。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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