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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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這邊剛接了圣旨,各房都是一團亂。
沈玉芳和顧姨娘,沈文松對外說是感染了瘧疾送到莊子上去了,至于是哪個莊子沒細說。沈家的下人自然不會關心到底是送哪個莊子了,沈家的主子們又個個忙的很,才沒閑工夫關心這些。
沈岳即將離京,將幾個兒子兒媳婦全部叫到暢春園,交待下去。方氏現在是躺在松鶴院起不來身了,中饋交由柳氏來主持。方氏在的時候,其實大多數都是柳氏在操辦,這自然是無異議的。唯獨特意對他們交待的是對秦夫人。
這也是沈岳第一次在眾人面前提秦夫人的身份。
沈文山沈文漢兄弟自然是沒什么意見,不過是多敬重一個長輩。平日就算沈岳不說,對秦夫人他們也是不曾怠慢。到是沈文松在聽到沈岳開口,心里頗有些五味雜陳。
因著沈晉西也要跟著西征,所以蘇氏這兩日忙前忙后替他收拾行囊,盔甲戰袍自不必說。就是隨身的衣服,都翻來覆去撿了好幾遍。沈文山看著蘇氏,欲言又止,想讓她莫要小題大做,,好幾次卻是什么也沒說。竟是沒現自己這兩日也找沈晉西聊了好幾次,平日一年也見不到他們父子聊兩句。
四月三日一早,便是沈岳祖孫離開的日子,也是宮里出來接沈玉喬進宮的日子。
寅正時分,宮里的嬤嬤便到了沈府。馬氏含著淚看著沈玉喬三跪九叩,隨后上了沈家備的轎子,被抬著從宣武門進宮。只把馬氏哭成淚人,柳氏和蘇氏一邊拉著,蘇氏想到馬上也要離開自己的沈晉西,頓時也止不住難過落起淚來。直急的柳氏看著倆妯娌勸到:“孩子這都是好事,你們這般怎叫他們安心,趕緊莫要再哭了,傷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卻是難以止住蘇氏和馬氏的啜泣。
沈岳是卯時一刻帶著沈晉西從西城門出的。
沈文山破格帶著沈玉瀟和蘇氏去送行。
站在城墻上,沈玉瀟看著沈晉西神采奕奕的模樣。很是替他高興,卻也擔心。目光無意識的在大軍中來回掃視。
因帶著帷帽所以也不怕別人瞧見,站在蘇氏身邊。
蘇氏只看著沈晉西落淚,沈玉瀟一邊扶著她。輕聲勸著,一邊往城下看。
猛然間看見一抹英姿,卻教的她心漏跳一拍。
趙奕和只一眼便找到沈家家眷,在眾人中找到沈玉瀟,隔著帷帽也瞧不清她的模樣。卻讓自己心中微暖。不由沖著沈玉瀟微微一笑,落在身邊將領眼里,只覺得這睿親王當真是年少俊朗,風姿凜然。
豐慶帝為了表示自己對此次西征的重視,親自帶了五個兒子登上城門樓,為三軍將士送行。整個氣勢好不浩大。
其實明白人心里都清楚,回疆不過三五萬人馬,前唐卻兵十萬,還不算近回疆駐守的兵力,很有些大材小用之勢。睿親王掛帥。定北侯輔佐,不過是為了震懾前唐周邊的附屬小國和番邦部落。讓他們知道,乃敢有二心,前唐只教鐵騎便能踏平國土。
隨著豐慶帝在城門樓上三擊鼓,趙奕和帶著三軍將領,浩浩蕩蕩的朝著西面進。
沈玉瀟看著越走越遠的大軍,已經看不清趙奕和與沈晉西的身影,只記得他們是在一起大概的位置,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
沈文山回頭看看自己的妻女,嘆了口氣。帶著蘇氏回沈府。
不知道是因為怕蘇氏一人再家里煩悶,還是什么,第二日沈文山上朝早早的就回來了。脫了官服也不去督查院,只說今日請了一日假。在家里陪陪夫人。
蘇氏自然高興丈夫在家,也不管平日里沈文山恨不能將公文待會家中辦理,今日怎的如此反常。不過對于沈文山的言辭,沈玉瀟卻是不信的。果然到了中午,便有人來報說是管伯牙公子求見。
沈文山對管伯牙的喜愛,在前世沈玉瀟就是清楚的。所以聽說管伯牙來了。原本正教著沈玉瀟作畫的沈文山,當即丟了筆對著沈玉瀟敷衍道:“今日就到這里吧,莫要太累了,伯牙次進京,為父去看看。”
說完便丟了沈玉瀟跟蘇氏,樂顛顛的跑到外院去了。
蘇氏看著沈文山失笑,想起前些日子同沈文山半夜說起得話,看了看沈玉瀟卻是嘆了口氣。即便不是蘇林元,管伯牙她也是中意的,可是現在女兒的婚事自己卻是做不得主了。忽而想到睿親王如今已離京,若是這個時候同沈文山將沈玉瀟婚事定下來,兩邊換了庚帖也未嘗不可。可是前面還有個哥哥未曾說親,越了過去怕是不好,蘇氏越想越急,恨不能將沈文山叫回來好好談論一番。
沈玉瀟自然不知道蘇氏他們怎么想的,讓水華收了畫卷筆墨,同蘇氏聊起家常。
等到晚上去松鶴院請安的時候,沈文山這才從外院回來。
對此蘇氏與沈玉瀟也習慣了,在岳州的時候,沈文山就時常與管伯牙秉燭夜談,常常在管伯牙游學歸來二人能聊至深夜,所以能在這個時候回來已經算是早的了。
管伯牙這次怕也是最后一次游學,所以很是走遍了大半個前唐。給蘇氏帶回了江南的絲綢,給沈玉瀟帶的是景德鎮的瓷器。蘇氏拿著東西笑的如沐春風,可見管伯牙很是下了些功夫,要知道蘇氏雖然不慕虛榮,眼光卻是很挑剔的。
沈文山也不知道是感慨還是什么,一見到沈玉瀟,卻是沒來由的說了句:“伯牙明年便要下場,只怕一日為官難再閑。”
沈玉瀟卻是聽明白了沈文山的意思。
他這是在羨慕,亦是在感嘆管伯牙一旦入朝為官,再難有機會行走于前唐壯麗河山之間。
而自己卻是終身都未曾走出過,也不知可再有機會,拋開案牘公文,黎明百姓去領略一下前唐各地的風土人情。
對于這些沈玉瀟自然不好說什么,只裝作什么都沒聽到,便跟著沈文山和蘇氏去松鶴院。
等她到松鶴院一進門,就瞧著氣氛有些子詭異。
沈文松和沈文漢已經到了,卻是跪在地上。秦夫人由周嬤嬤扶著站在屋子里,本應該躺在床上的方氏,此刻卻是被穿戴整齊的靠在貴妃榻上。許久未曾見到的方霜霜,此刻正跪在方氏的腳邊替她揉著腿。
沈岳走之前可是明確的交代過,任何人無要緊事不許去暢春園打擾秦夫人,按照秦夫人這尷尬的處境,自然是不可能自己跑到松鶴院來尋方氏的晦氣。
可是瞧著現在這個局面,難道是方氏讓人去了暢春園?
沈玉瀟一進門,秦夫人就覺察到,朝著她微微一笑。對于沈玉瀟,秦夫人總是格外親和,至于原因沈玉瀟不曾深究。
方氏顯然也主意到秦夫人的動作,當下狠狠的拍了身邊的小茶幾沖著秦夫人喝道:“還不跪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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