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言
聞言沈文山臉色頓變!
張莽是個什么樣的人,蠻橫霸道,當初念在他已成了廢人,宮里還有張姝妃保著便只是革了世子的爵位,未曾想竟然埋下了隱患。差點害了他的女兒,沈文山頓時驚怒。
一向脾氣溫和的他,此刻眼里也滿是冷意,蘇林元見此開口說道:“姑父,我與太子商量過,明日早朝由我參奏張莽當街行兇,一介布衣毆打五品女官,見到太子據不認罪,并且試圖對太子下手。目無國法綱紀,藐視皇權,冒犯太子以下犯上。至于表妹畢竟是閨閣千金,還是莫要讓人知曉,有損表妹閨譽。”
蘇林元說完沈文山點點頭,目光中的寒意卻是更甚:“這般也太便宜他了,既然伯常候放任自流,那就別怪我不客氣。我倒是要看看張姝妃究竟能護的伯常候府幾時!瀟瀟自打到京城受了諸般委屈,再不能讓她受這等子委屈!”
沈文山說完心里有了定奪,等他回到芳林苑時,蘇氏還在叨咕著要給沈玉瀟準備一頂轎子,日后再不可乘馬車了。
沈文山看著愛妻一副憤怨的表情,忍不住將她攬在懷里。沈玉瀟故意說是意外,也是怕蘇氏擔心。沈文山看著妻子不由想起當處他聽到趙恒說幽魏渠乃是沈玉瀟的主意時,他的驚訝,現在看來真應了趙奕和那句話。
瀟瀟為了守護沈家承擔了太多。
這般想著,頭抵在蘇氏頭頂輕聲說了句:“日后為夫會好好守護你們娘倆!”
聞言蘇氏卻是不明所以:“夫君在說什么?妾身說要給瀟兒備頂轎子,夫君可聽見了?”
聽到蘇氏的話,沈文山溫柔的笑著點頭:“嗯,明日就去找幾個轎夫。備個大點的轎子。”
蘇氏雖然性子恬淡,但遇到與女兒相關的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
天還沒亮,沈文山前腳剛去上朝,后腳她就讓曹嬤嬤去鋪子上找文竹和她兒子,務必盡快找幾個老實忠厚可靠的轎夫。
而就在她心急火燎找轎夫的時候,朝堂上卻是另一番景象。
豐慶帝剛坐到龍椅上還沒坐穩。蘇林元便雙手執護。上前一步:“啟稟皇上臣有本啟奏。”
蘇林元是今年的新科狀元,剛進翰林院還沒多久,向來上朝時都立于一旁。如今日這般一上朝便有事要奏,還是頭一回,豐慶帝也來了些興趣,問道:“蘇愛卿有何事?”
聞言蘇林元躬身行了大禮。才開口:“臣要參伯常候之子當街行兇,毆打睿親王府五品女官。對太子出言不遜以下犯上,目無王法,藐視皇權。對太子不敬便是對皇上不敬。伯常侯公子張莽不僅對太子不敬,若不是有太子府侍衛制住。更要對太子動手。他這打的不是太子,是我前唐皇室,是我整個前唐的臉面。更是皇上您的威嚴!還請皇上嚴懲,以正前唐外戚目無王法的風氣!”
蘇林元說完一撩衣擺跪在殿上。
豐慶帝臉色已經是鐵青。自上次沈晉西的事情,豐慶帝便將伯常侯召進宮狠狠的訓誡了一番,讓他管教好兒子。這才一個月,竟然又生了事端,還撞到蘇林元手里,如何叫他不怒。因著張姝妃的關系,豐慶帝對張莽也是多了份縱容。
這次豐慶帝卻是徹底的惱怒了。
他怒的不是張莽毆打睿親王府的女官,而是張莽對他這個皇帝不敬,對皇權的藐視!身為外戚,更丟了他皇帝的臉面!
當下怒喝:“伯常侯!張莽現在何處!”
被點名,伯常侯戰戰兢兢的從百官中走出來,跪在蘇林元身邊:“回皇上,老臣也不知逆子現在何處,昨日下午他帶著幾個仆從出去便再也沒回來過。”
伯常侯話音剛落,趙恒對著豐慶帝施禮說道:“回父皇,張莽此刻被壓在刑部大牢。昨日兒臣自北郊驛館回宮,經過城北大街,正看著張莽帶著五個家奴當街毆打民女。近前才發現是四皇弟睿親王府上的貼身婢女谷雨。兒臣上前制止,張莽非但不理會,更是對兒臣揮刀相向,若不是太子府侍衛統領護衛有功。恐怕兒臣已身首異處,此事正巧被蘇翰林經過看見。”
趙恒話剛說完,大殿上眾人無不倒抽一口冷氣。剛剛蘇林元所言還只是說張莽目無法紀,外戚囂張跋扈。而趙恒的話卻是張莽欲弒諸君,罪誅九族!
豐慶帝聽完趙恒的話,臉色越來越陰沉:“那張莽為何要毆打奕和府上的婢女!”
聞言沈文山站了出來:“回皇上,只因為谷雨女官乘了沈家的馬車。”
“這又跟沈家什么關系?”豐慶帝看著大殿中間的三個人,頓時有些疑惑起來。
沈文山卻是面色不變,不卑不亢:“只因為皇上一個月前欽定的一件案子。”
沈文山話一出,頓時整個大殿鴉雀無聲,眾人只覺得氣氛很是緊張,故連呼吸都不敢太重。今日這一上朝便是這么重頭戲,竟然連豐慶帝親審的案子都翻了出來。
豐慶帝氣的袖子一揮:“沈文山今日你要是給我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朕今日連你一起定罪!”豐慶帝顯然是看出沈文山,蘇林元和趙恒之間的關系。若說剛剛他還有十分怒氣,現在卻是消了三分。
沈文山聞言磕了一個頭,隨后才雙手執護跪在地上:“回皇上,一個月前皇上曾親自審理伯常侯公子被刺一案。睿親王力證犬子是無罪被人陷害,而且趙立也認罪伏法。可是伯常侯公子卻認為皇上是在包庇沈家,趙立不過是個替死鬼。所以懷恨沈家,奈何犬子已隨家父西征不在京中,伯常侯公子便將目光指向小女。谷雨女官是上次吐蕃來訪時,永安公主派到微臣府上,教小女宮廷禮節。便一直留在微臣府上,昨日谷雨女官有事需出門,便乘了沈家的馬車。未曾想被伯常侯公子誤以為是小女,才有此事端。后來太子殿下路過,哪知伯常侯公子早已惱羞成怒,如今谷雨女官還在微臣府上養傷。“
沈文山說完便跪在地上,若說豐慶帝懷疑他們三個串通一氣,想必聽到這一席話豐慶帝便不會再同情張莽。
當初遇刺案是豐慶帝親自定下的,張莽如此行徑,明顯的不將豐慶帝放在眼里。
對于豐慶帝來說,皇權至上,若誰膽敢質疑皇權,質疑天威,定是有反心。當下大怒:“來人,將張莽押上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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