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令狐寬和柳岸二人身后,站著一個窈窕秀麗的女子身影。
此女石牧也認識,正是當日從云翼城失蹤的冷月彤,此女正冷冷的看著柳岸,美麗的臉孔上顯得有些陰霾。
石牧見此情形,不及多想,趕緊轉身,退了回去。
他先前奪了狄峰手中的星石,又將狄峰擊傷,雖然事出有因,但這梁子算是結下了,沒想到如今冤家路窄,在這里遇上。
幸虧柳岸與那令狐城主相談甚歡,并沒有注意到這里的動靜。
結果還未走多遠,身后卻驀然響起一聲嬌喝:
“穆石?”
卻是冷月彤發現了墻角閃過的熟悉人影,失聲叫道。
石牧本不想停留,但聽見身后已經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心中苦笑一聲,只得轉過身來。
“穆兄!原來真的是你!”
冷月彤一見到石牧,神情間似乎十分高興,之前臉上的不愉早已一掃而空。
“冷姑娘。”石牧只得停下腳步。
“穆兄,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你,你們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緣分?”冷月彤依舊大大咧咧道。
柳岸正與令狐寬道別,忽見冷月彤從身旁閃身而出,身影消失在了不遠處的墻角邊,與令狐寬匆匆道別后,追了上來。
“七小姐……”冷月彤身后傳來了柳岸的聲音。
越過冷月彤,柳岸見眼前正站著石牧,微微一愣。
“穆兄,你認識柳副教主?”冷月彤有些詫異。
石牧見此,索性也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抱了抱拳道:
“原來是柳兄,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哈哈,原來是穆老弟,你怎會在此地,真叫為兄的好找啊!”柳岸臉上立刻露出驚喜之色,竟與石牧稱兄道弟起來。
“柳兄真會說笑,我不在這里又在何處,難道該在那茫茫的大海中不成?”石牧半開玩笑的說道。
“看你說的。那次海難之后,為兄可是召集人馬四處尋找穆老弟,可是均無結果。當初的情況你也知道,為兄帶著這么多人先撤也是迫不得已啊。不過穆老弟心有責怪,也是人之常情。”柳岸道。
“看來柳副教主也曾是背信棄義的小人啊。”未等石牧答話,一旁的冷月彤忽然開口道。
“呵呵,看我一時高興都忘了介紹,這位是冷月彤冷姑娘,是本教教主最小的女兒,人稱冷小七。”柳岸似乎沒聽出冷月彤話中帶刺,哈哈一笑道。
“不用柳副教主費心,我與穆兄早就相識。穆兄,你與柳副教主似乎很熟嘛?”冷月彤轉向石牧,問道。
“豈止是熟,穆老弟與本座可是一同從東洲來的生死之交。”柳岸道。
石牧見此,只是微笑,沒有說話。
“真沒想到,柳副教主也會有生死之交,真是讓小女子大開眼界。”冷月彤道。
“冷姑娘,在下與柳兄確是早就相識。柳兄,你也不必自責,當初的情況在下也清楚,你我能逃出生天皆是命大,本該慶幸。”石牧道。
“呵呵,還是穆老弟想得開。想當初你我一見如故,今日在此地相遇也是有緣,不如一起去喝一杯,如何?”柳岸道。
石牧本想拒絕,但見柳岸絲毫不提狄峰的事情,心中總覺得有些奇怪,他可不信柳岸真的不知情,要知道狄峰當初在冥月東教的地位可不低,而且此事也與星石有關。
他腦中閃過柳岸與令狐寬談笑風生的模樣,不知這二人又在策劃什么陰謀,鐘秀的拍賣會不久就要舉行,她可不想此時又出什么岔子。
既然柳岸相邀,不如前去談談口風。
“好,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石牧想到這里,點了點頭,與柳岸一道向不遠處一家三層酒樓走去。
冷月彤見這二人走遠,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石牧與柳岸在三層一個雅間剛坐定,冷月彤也拉過一把椅子,坐在了石牧這一邊。
“七小姐,要不你來點菜?”柳岸問道。
“你看著點便行。”冷月彤道。
“你可有什么忌口?”柳岸又問道。
“你喜歡吃的,我都忌口。”冷月彤道。
“看來只有柳兄你來點了。”柳岸看向石牧,笑吟吟的道。
石牧也不客氣,招呼來小二,隨意點了些酒菜。
不多時,小二便將酒菜端上。
此時,石牧與柳岸卻已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聊開了。
“這才幾年不見,穆老弟修為大進,著實讓為兄大吃一驚,看來在西賀大陸過的還不錯。”柳岸道。
“呵呵,在下能有今天實屬僥幸。”石牧抿了一口酒,說道。
“穆老弟何必謙虛,當日那場海難你都能逃出生天,還有什么難得住你的。”柳岸道。
“穆兄在此地可是吃盡了辛苦,哪像柳副教主一來就榮升高位,春風得意。”冷月彤在一旁插嘴道。
“是嗎?不知穆老弟遭遇幾何,與冷七小姐又是如何相遇的?”柳岸依舊面不改色。
“柳兄言重了,遭遇談不上,在下與冷小姐是在日康城一同參與天吳商會押運貨物時恰巧相識。”石牧將兩人相識之事簡單說了一遍。
“哎,誰不知道在西賀大陸押運貨物的風險極大,稍不留心便被人劫了,東西被劫了也就罷了,連人也不放過。穆兄要是能一來就享受榮華富貴,何必要去做這等苦差事?”冷月彤道。
“不錯,西賀大陸妖獸盤踞,所幸東部這一帶還好,若是其他幾個區域,幾乎都是妖族的天下,可謂危機四伏。七小姐以后還是莫要去參與這等苦差事,以免讓教主擔心。”柳岸道。
“柳副教主管的還真多,都管到本小姐身上來了,是否以后本小姐的出入,都需要柳大教主批準?”冷月彤道。
“哪里,在下只是關心七小姐安危,并不會干涉七小姐出入自由。”柳岸道。
“對了,冷姑娘,當初云翼城一劫,在下臨時有事才恰巧躲過。后來再回過頭去尋你們,卻發現客棧已經是滿目瘡痍,所有押運之人盡數遇難,不知冷姑娘是如何逃出生天的?”未等冷月彤開口,石牧忽然問道。
“別提了,要不是有身上有保命符箓,你我也是陰陽兩隔了……”冷月彤當即一股腦地將當初之事一一道出。
“沒想到我離開之后竟發生了這樣的事,不過冷姑娘何以斷定對方施展的是冥月教的手段?”石牧故意問道,說話間眼角余光卻在悄然觀察柳岸。
結果柳岸依舊云淡風輕,在聽到冷月彤被地階尸虎襲擊時,還目露關切之色,似乎對此事真的毫不知情一般。
“我自小長在冥月教,教中弟子哪些手段如何不知。能夠召喚出這么大一批死靈生物,豈是一般人所能為之,那女子的長相,我可是記得清楚得很。”冷月彤道。
“哦?不知是什么樣的女子竟能施展我冥月教手段?”柳岸一旁問道。
“那女子個頭和我差不多,一襲紅杉,年紀不大,居然已是一名月階術士。不知柳副教主可有見過?”冷月彤道。
“在下孤陋寡聞了,這樣的女子倒是未曾見過。”柳岸搖了搖頭。
三人又說了一番當日之事,柳岸一陣唏噓不已,石牧若不是早就發現了端倪,提前有了心理準備,差點就以為他真的一無所知了。
當然,石牧此時是不會去拆穿柳岸的。
此人心機之深,絕非常人可想象,只要他現在不去打鐘秀那兩塊星石的主意,石牧也不想主動去提起此事。
三人又一陣閑聊,話題又轉回到了當日海中之行,言談中,他對石牧頗為感激的樣子。
“當初在海上,若非穆老弟能及時提醒我等,我冥月教眾人也不會有今日的風光了,這么說起來,穆老弟還是我等的救命恩人。來,為兄先干為敬。”柳岸舉起酒杯,說道。
“柳兄客氣了,說起來,若非柳兄,穆某也無法到達西賀大陸。”石牧拿起酒杯,兩人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哈哈,所以說你我二人之間真的有緣。”柳岸此時已喝了不少酒,眼神有些迷離。
一旁的冷月彤對這二人的海上經歷竟似頗為感興趣,不停地纏著石牧問這問那,竟連遇到海獸襲擊一事,她也向往不已,讓石牧有些哭笑不得。
“對了,穆老弟,你當初是如何從那兩獸大戰中逃脫的?”柳岸忽然問道。
“在下只是藏在了一塊較遠的甲板下,并未受到重創,而且那甲板之后也順水漂流,在下不知怎的就漂到了岸邊。”石牧道。
“什么兩獸大戰?穆兄說來聽聽!”冷月彤好奇不已。
“此事還是柳兄來說比較妥當,當初在下也幾近昏厥,發生何事也記不太清楚了。”石牧如此說道。
柳岸倒未拒絕,直接打開話匣,滔滔不絕的講述起來。
結果一頓酒席下來,柳岸言談間就似乎真的是和石牧久別重逢的老朋友一般,二人把酒言歡,談天說地。
至少冷月彤似乎是信了。
過了一會,石牧以要事在身為由,提前離開了。
冷月彤見石牧離開,并沒有追過來。
不過石牧不知道的是,他一走,她也立刻起身,看也不看柳岸,徑直離開了酒樓,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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