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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步上龍城!
花圓有些難以理解,好好的火車飛機不坐,為什么要徒步去龍城,蘇省屬于沿海省份,興泰城與地處北方的龍城之間,足有一千多公里遠,要是徒步前往,哪怕以職業刀客的體質,沒有十天半個月,怕也難以到達。
難道,這也是一種修行?
花圓想到了一些刀客傳記中的描述,有人徒步萬里,行走在名山大川之間,最終悟出了極強的刀法,成就刀主之境,所謂法天象地,師法自然,各地之景,民俗風物,都可以化成感悟,融入刀法之中。
自己要不要也試試?
花圓念頭轉動間,再看身邊,齊蕓菲的身影已經遠去,她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她不像齊蕓菲,并不在乎是否完成學業,家里還指望著她拿到武校畢業證,找到一個體面的工作,最好能再找到一個好對象,嫁個好人家,過一個普通人該有的一生,才是最切實際的方向……
大夏龍城,齊家大院。
后院主宅,一名著月白長裙的中年婦人端坐在上首,她氣質雍容,鳳目中自然流溢出一股淡淡的威嚴氣勢,看下方垂手而立,顯得十分拘謹的蘇省線人。
“夫人,四小姐已經跟著那位年輕刀主啟程了。”
“啟程了嗎,膽子不小。”
中年婦人語氣很淡,卻透出一種不容置疑的味道,一雙鳳目目光流轉間,諸多念頭一閃而逝。
這一個月內,對于蘇省興泰城的監視一刻都沒有放松,甚至加強了十倍都不止,居然依舊沒能察覺到那未知刀圣的蹤跡,是另外四圣中的哪一位?還是某一個隱世不出的老怪物,這位齊家當今的主事人微微蹙眉,那位暗世界之王行蹤詭秘,只是命心腹傳話,她有些懷疑,其破境一戰的真假,到底是精心編排的一場戲?還是……
“通知下去,動手。”
中年婦人目光一定,語氣威嚴且冷漠,不管是真是假,先活著走進龍城再說。
“是,夫人。”
線人心神一顫,頭也不敢抬,躬身退出了屋子,一直到轉過了幾個廊道,方才抬起頭來,接連深吸數口氣,摸一把額頭,發絲虬結,早已經被汗水打濕,不用說后背,內衣更是緊貼在背上,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壓力太大了!
每一次受到召見,他都像經歷了一場大戰,那位三夫人的威儀太濃重了,在這座宅子里,如果說還有誰能夠壓過其一頭,恐怕除了后山上那一位,再沒有第二人。
后院主宅。
中年婦人端坐著,修長的手指在袖袍的掩映下,輕輕敲擊著下方的黃花梨扶手,就這樣過去了幾分鐘,她起身邁步,走出屋子,朝著后院更深處,大院的最后方,那座能有逾百米高,占地數里方圓,郁郁蔥蔥,生滿了青竹的孤山上行去。
十分鐘后。
走過蜿蜒的山道,來到山上一處汩汩的泉潭邊,一座簡陋的竹屋前,一名看上去樣貌普通,約莫耄耋之齡,穿著灰色布袍的老人正握著一把長銹的柴刀,在劈砍著一根根竹筍。
竹筍的胞衣在那不過一尺來長的柴刀下,像是自然剝落一般片片凋零,顯露出內里嫩白如玉的筍肉。
老人像是渾然不覺,中年婦人也靜立不動,兩人的呼吸都不可聞,足足過去了二十分鐘,老人身前的一簍數十根竹筍被削成了一片片錢幣大小,厚薄均勻的筍片,盛放在一旁的一個大木桶內。
放下柴刀,老人方才抬起頭來,道:“薛丫頭來了,待會兒幫我抬到后廚去,讓老胡多放點肉片和青椒,算是加道菜,多出來的菜錢就從我的津貼里扣。”
“好。”
中年婦人點點頭,老人看她一眼,搖搖頭,道:“你管得太多了,收束不了自身的道,這馭人太多不是好事,連表情都僵硬了,紅塵俗事,太多消磨意志。”
“入得紅塵,才能脫離苦海,超脫其上,出入出入,要出就要先入。”中年婦人也搖搖頭,她月白長裙飄飄,鳳目似有神光氤氳,道,“我能感到,我的道要成了,只是近日常有心神不寧,所以來向您請教。”
老人垂下的花白眉毛輕挑,站立起身,上下打量她一眼,微微凝神道:“心血來潮,未必是壞事,也未必是好事,不過確是快要入道了,薛丫頭,我們的路都不一樣,但還是少一些殺戮,這世界,要變了……”
幾分鐘后,老人看那一襲月白長裙的背影提著木桶離去,修長的背影筆直,雙肩齊平,規矩到了極點,忍不住嘆一口氣,而后目光又變得有些悠遠,看向遠方的天空,良久之后方才收回,目光漸漸沉凝,似乎有什么,在朝著這里靠近,但等到他再悉心感應,把握冥冥之中的變化,卻又什么都感覺不到。
魯省。
這是一片沒有開發的無人海灘。
嶙峋的礁石星羅棋布,涌動的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留下了無數雪白的泡沫,很快又湮滅。
兩只青蟹從石縫中鉆出,又很快縮回去,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到來,放下背后的背包,忍不住放聲大喊。
“啊!”
聲音清脆,中氣十足,卻沒能傳出很遠,就被浪花聲澆滅。
“練刀。”
一個平淡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少女臉色一垮,但很快又提起精神,這一路上,七八天過去,他們所走的,都是一些荒無人跡的野外,甚至翻山越嶺,蛇蟲鼠蟻尚且不談,一些野獸出沒,氣血之強,比之職業三階、四階的刀客都要強,她獨自迎戰,誰能相信,這短短七八天,大大小小的廝殺,已經有了近五十場。
一門基礎刀法,漸漸生出了比過往不一樣的變化,不僅僅是舉重若輕的刀境更加嫻熟,領悟更加深刻,很多過往的花俏變化,也都剔除干凈,若論觀摩,她的基礎刀法更丑且死板了,但若論殺傷力,她有信心勝過之前的自己兩個聯手。
鐵木刀直劈,來不及卸力,就被一股浪頭打翻,齊蕓菲起身,看一眼不遠處的蘇乞年,又咬牙迎著海浪而去。
這一路上,她劈過峽谷的風,數十米高的山瀑,風化的山巖,垂落的老藤……各種千奇百怪的東西,如海浪這般,已經再正常不過。
她沒有注意到,數百米外,一道雄壯的身影背著朝陽,朝著這里走來。(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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