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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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七介紹邵家的時候，依舊是很老的套路，她先點了一句邵家顯赫的家世，然后又用一句話提了邵的豐功偉績，是個很厲害的詩人吶，最后又畫龍點睛的說了一句：

“邵是滬上名媛們的夢中情人，滬上四少之一哦。”

“不敢，不敢。”

邵沖著們行了一個很普通的拱手禮，厚圓片的眼鏡，既然有點小帥也遮蓋去了五分，更何況是穿著也不太得體，這在深諳服飾打扮之道的貴們最不能容忍的。張美溪卻又一次聽到了身后黃們贊嘆的輕呼聲。

孫七又熟練的介紹了張美溪：

“平安張院長的千金。”

邵再次拱手行禮，張美溪簡單回復了一個屈膝禮，身后依舊是花癡般的贊嘆聲。剛才孫七離開的一會兒，大約是背誦了一下賓客知識，———小說.{}{}.所以也很爽利的介紹了其它女客：

“這三位是黃家的，這位宋，盛，萬。”

被介紹到的們立刻屈膝行禮，笑靨如花。

邵一一拱手行禮，并且口中說著：

“昨夜去拜訪大海，潮起潮落感慨不已，竟然微染小恙，幸好今天堅持了，才能見到幾位美貌的。”

原來是感冒了，所以穿的厚，而且口太甜，是個文藝腔的花花。

張美溪心里這樣評點著，卻沒有想到身后的宋已經接口：

“去了海邊，邵一定做了好詩，歌頌大海，還有大海上潤澤的空氣。”

邵得意的背誦：

“大海里全是水，那是母親的子宮呀，讓我深深的眷戀著，她包容了我的身體，也包容了我的夢想，我的夢想就是永遠，和你相戀在海上，風浪聲里的呢喃，你可聽見，那是我給你的誓言。”

黃們拍著手贊美：

“真是好詩，有深邃的境界。”

黃們向來最在乎的就是未來的財產，時候開始關心境界和詩歌了那？哎，因為背誦詩歌的青年，有著讓她們絕對滿意的資產。

孫七也變得雅致起來，她臉上帶笑，雙手合在一起拍打，用來迎合詩歌的節拍，并且見縫插針的建議說：

“才子和佳人是所有詩歌里都要贊頌的，既然這樣的有緣分，邵能不請密斯張跳一支舞。”

說來說去，她的主要任務還是拉皮條。

“滬上四少”之一的邵，這樣受到名媛淑女們愛慕的青年，竟然也會對張美溪很感興趣，他彎腰行了西式的邀舞禮節：

“希望密斯張能給鄙人一個面子，聽一下鄙人獻給山東兩組十四行詩。”

張美溪的眉眼沒有變化，但是她清楚的感受到的心臟某處都褶皺起來了，正在想著拒絕的臺詞，身后居然是黃們一陣陣的催促聲：

“快去快去，這支是四拍的。馬上開始了，大家都去。”

舞場正中傳來了很輕快的節奏，一個樂手在拉著風琴，心情愉悅的腳步也跟著打節拍，一邊敲銅鑼的樂手肩膀和腰肢一起晃動著。大家都是臉上帶笑，督軍府舞會上的燈光也明暗交，氣氛十足。

張美溪奈，只好點頭答應了，她微微行了個屈膝禮，提著裙子朝舞場里走。

邵跟在后面，伸出手去攬張美溪的腰，卻被這個女孩兒稍微加快了一拍的腳步躲了。這是一首歡樂頌的曲子，歡樂活波。大約是很符合名媛們的口味，大多數都上場開始跳了，幾位張美溪認識的也都找到了舞伴。

孫七長長的裙子在舞臺正中旋轉，擴散出一個大大的圈子來，她的舞伴是一個軍裝的少年。

邵一看就是舞場上的老手了，他控制節奏的能力也很強，甚至可以在節拍的中間加上幾個花式的動作，嘴巴也不閑著，一直在背誦著不倫不類不知所云的詩歌。

張美溪勉強跟著節拍，邵的口水都噴灑到她的頭發上了，趕緊閉著嘴巴一言不發，一定要，萬一噴到嘴巴里就只好去跳黃浦江漱口了。

這一曲舞跳下來，張美溪立刻借口累了，再不管邵跟名媛們寒暄話題，拉著萬仙兒的手就去洗手間。

兩個人都洗了手和臉，洗手間里也有女侍者，托了托盤給她們，里面有烘的很干燥帶著香薰味道的毛巾，張美溪擦了手，順口說了一句：

“如果能洗頭就好了。”

女侍們立刻點頭：

“可以洗的。”

一面回頭說了一句：

“給這位準備洗頭。”

另一個侍女應了，很快又搬上來幾樣工具，用和尚一口鐘一樣的布衫把張美溪和萬仙兒兩個人罩起來，給她們洗頭。

張美溪哭笑不得：

“我只是說一說。”

女侍們笑：

“舞會上的們要換發型，我們這里都是齊全的，還有外國的洋人理發師那！等下洗完了就去打理頭發的房間。”

原來洗頭只是很小的一個附屬服務，這邊主要是可以幫名媛們燙頭換發型。

洗完了頭，張美溪也沒有去找洋人理發師，用布擦了頭發，半濕著就扎了最簡單的三角辮子。女侍們甚至口氣遺憾：

“不燙頭？我們這里都有的。”

名媛淑女們矯情又嬌氣，樣的習慣愛好都有，所以張美溪參加舞會中間又去洗了一下頭，竟然一點也不稀奇，中間還有不少們洗手間，換衣服或者補妝。浪費的一點都不比她少。

張美溪和萬仙兒收拾完畢，也不再那個舞廳，直接問女士：

“帶我們來的太太在哪里？”

“在東花廳。”

女侍們回答。

“可以帶我們嗎？”不跳字。

女侍們竟然爽快的答應了，帶著她們兩個去見張太太，張太太是在另一個舞場，規模比們的小了一些，舞臺上主要的節目是表演類的。已婚的們喜歡跳舞的少，大部分是在抽煙室里打牌。

張美溪見了張太太立刻又有些后悔了，因為又被一群貴太太們審視和調笑。那種神態和做作，簡直就和挑選案板上的豬肉是類似的，她們在挑揀兒。

就這樣一直堅持到有人開始告辭，張太太也帶著她們告辭。孫督軍府的三太太殷勤親熱的把她們一直送到門口，并且又介紹了“滬上四少”之一給張美溪，這一位是孫少爺。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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