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有人,會盡快回復!
俄國的歌舞團開始收拾東西拆卸舞臺,一時間也并沒有人受到直接傷害,倒是有幾個好心人圍著她們安慰幾句,指點著在大慶生活下去的流程。
周三少爺難得也替保安隊辯解了幾句:
“小百姓大多是這樣的,如果和氣了,他們會圍困上來,啰嗦個沒完,倒不如兇惡一點辦事的效率更高,所以也不能完全怪他們。既然桃子姐姐有意見,那我下次開會讓他們再想些周全的步驟吧。”
小桃子看大小姐臉色沒有什么變化,知道她是能接受周三少爺的解釋了,所以也不再追究,又反過來抱怨外國人:
“這些洋人也是瘋的很,我聽說她們很不老實,其實如果要拒絕他們過來,倒是更好些那!”
張美溪搖頭:
“完全拒絕他們,反彈的更加厲害,還不如讓他們呆在這里,慢慢學些規矩。”
其實雇傭白俄人也很順手和方便,至少他們目前的基礎教育水平比國人高上幾倍。出類拔萃的技工和工程師也有一些。
小桃子的聲音更低了一些:
“蘇俄那邊,會不會找麻煩那?”
作為山東先生的助理之一,小桃子是一個特殊的存在,她有自己專一的職業,平時也會補充一些國際的知識。
張美溪苦笑搖頭:
“當然會的,可是不管怎么做,他們都會找麻煩的啊!”
和平、友誼、共同發展從來都是些好聽的口號,國際關系和人際關系一樣,從最原始人的叢林規則發展起來,也遵守叢林規則的最基本規律。
弱肉強食,弱小就是最大的錯誤,是包子就不要抱怨被狗欺負。就連兔子都是有本事的,它們狡兔三窟,它們后腿兒彈跳力強、奔跑速度的快,它們繁殖能力彪悍,子子孫孫生生不息。
所以蘇俄還有日本,又或者美英法德,得罪不得罪它們,結果都是一樣的。具體要怎么走,還要看自己怎么方便。
聰明的小桃子可以立刻明白這個道理:
“打就打,誰怕誰!”
歌舞團的戲臺拆起來很快,幾個人也覺得沒有什么意思,就繼續往前走,不遠處是一間賣煮面條的小飯店,大約是老板手藝好的緣故,生意爆滿。
就在門口支起一口漆黑大鐵鍋,鐵鍋下的鐵灶臺滋滋冒著藍色的火焰,鐵鍋內的清湯沸騰起來,幾塊炸豬油隨著波浪上下翻滾,店家表演拉面,抻拉揪拽幾次,啪的一聲甩進鍋里,用漆黑的鐵漏勺攪拌幾下,不到三十秒就可以煮好,又伸進旁邊的冷水桶里抖了兩下。
裝在碗里的動作也極其流暢,鐵漏勺看起來比寬口大瓷碗更大一些,店家一顛勺,就把面條裝在里面,一滴水也不會灑出來。
同時嘴巴里還喊著:
“過水茄子肉絲面一碗,過水雞蛋打鹵面一碗!”
換一只勺子,把早已經做好的面鹵子加進碗里,鹵子中間堆的很高,冒尖的一碗,做生意很實惠的樣子。全程頂多一分鐘。
拉面館門口還支起十多張簡易的木桌和板凳,客人幾乎是滿座,只要有人離開,馬上就會有新的填補上去,就算是同一張桌子,也有互相不認識的,那個是在一起拼桌的客人。
張美溪喜歡這樣熱鬧的生意,在他們門口稍微站了站。小桃子笑著說:
“大小姐喜歡這個面條,一會也在這里叫一碗!”
話音才剛落,一群氣勢洶洶的保安隊沖了過來,領頭的隊長砰的一聲,踢翻了一只條凳:
“生意只能在房間里做,你們這是要上天那?連油鍋都搬出來了,限定十分鐘收攤,等下我回來還是這樣,東西全砸了,人都抓去保安亭過夜!”
這家飯店的老板是地道的中國人,態度甚至比剛才的歌舞團老板還要謙恭些:
“今天也是生意太好,總不能讓客人站著,我們馬上就收拾,長官辛苦了,請長官們去喝一碗熱茶!”
他一面說著,一面將一枚雪亮的袁大頭送在保安隊長手里。
保安隊長把手中那塊大洋顛了顛,直接拍在了和面的松木大案板上:
“不要耍滑頭,我早看出來了,你這個可是有預謀的,不然哪里來的桌子板凳,趕緊收拾吧,不然一會到保安亭有你好受的,還有私下別找沒有工作證的幫工,抓住了是要打斷腿兒。”
老板還著急吼吼的解釋:
“冤枉那大老總,桌子板凳都是借用鄰居豆花店的。”
保安隊長已經完全不聽拉面老板的解釋,他抬手看一只大塊頭腕表:
“還有八分鐘,八分鐘后我回來!”
他一擺手,帶著保安隊嘩啦一聲走過去了,保安隊把半人高的大槍背在背上,灰土色的套裝,打著綁腿兒,看起來比能上沙場的精兵還要精神,最豪奢的是,每個人手腕上都戴著個頭挺大的腕表。
拉面老板一臉的苦相,行了一個抱拳禮,又環場鞠躬:
“諸位,諸位兄弟們,對不住了,今天的面條不收錢,請大家吃快一些,還有八分鐘!”
座上吃面條的客人紛紛表達了不滿,加快了吃面的速度,這本來也是速食品,吃快一些幾分鐘也是夠的。
同樣的,也有幾個好心的客人指點店家:
“為什么不去租一處大些的店面,按現在的生意,就算是大上五倍也是值得的,市場還有補助那,開始的本錢很少,租金都是按周算的,西洋歷法,一個星期周是七天!”
老板已經很慌張了,顧不上回復和談天,飛快的關了火灶臺,指揮著伙計一起把大鐵鍋往房間里抬。門前一片的忙碌。誰也沒有留心角落里某張桌子上的一個客人把頭扎的很低,他穿了件很普通的對襟棉布白汗衫,闊腿兒褲子,腳下踩了一雙木屐。
角落里蹲著洗碗的一個用花布包頭的年輕女子也神情慌亂,甚至沒有聽到老板招呼她搬東西的話。張美溪站在那里呆看不說話,身形也有些孤單飄零之意味,杏子有些尷尬的解釋說:
“這家老板看著老實,其實無商不奸,故意挑釁保安隊的底線那,做生意的講究討價還價,他們會試探保安隊的底線在那里。”
張美溪笑著安慰了一句杏子:
“不要緊,你已經很不錯了。”
就算百年之后,執法人員的態度也是不過如此的。態度特別好的,都是傳播邪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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