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宋年初不知道在這兒深夜,等了多久?
宋衍衡突然就后悔了,干嘛要和那一堆人墨跡到這么晚。早回來一會兒,姑娘也不至于等這么長時間了。
宋年初細嫩的皮膚上,滿是水漬。
宋衍衡嘆了口氣,一邊幫宋年初擦臉上的淚水,一邊問她:“為什么會這么說?”
宋年初臉色看上去很平靜,但是眼里開始不斷有淚水滾落。她也不在意,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宋衍衡,說:“你女朋友回來了。”
宋衍衡被姑娘氣笑了,就是因為這個,她就不要命似的,沖到他車前?
“你是說墨小白?”
宋年初看著他,不說話。
帶墨小白回宋家的時候,宋衍衡就做好了,和宋年初解釋的準備。
可他還真沒敢想,宋年初直接沖到他車前,問他這個問題。
“我確實是在英國就認識她了,不過,我們只是朋友關系。說她是我女朋友,只是為了敷衍我爸。”
“宋年初,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種朝三暮四的人嗎?”
宋年初詫異,微微歪著頭看宋衍衡。她一時沒察覺,自己的動作像個小孩子一般。
宋衍衡覺得有趣,眼里帶了層笑意,望著她,接著解釋:“昨天我帶盛淵回家,被我爸追問盛清的事,這才牽扯到這件事上來。”
“這幾天我一直擔心你,做事也失了分寸。昨天在家里,對趙姨、對盛淵,我的態度多少有些問題。我爸那是什么人,肯定是看出點什么來了。
所以,他讓我帶人,我不敢不帶。不然他懷疑到你頭上,怎么辦?”
宋衍衡言辭懇切,宋年初聽著他的解釋,沉默的看著他的眼睛。
從他漆黑的瞳孔里。宋年初看到了自己的倒影。清晰的、又帶著呆迷的倒影,她在他的眸子里,輕易的就失神了啊。
宋年初回過神,躲開了宋衍衡的觸碰。
她低下頭。笑了。宋年初長相柔和,笑起來時也是柔麗如畫。可現在呢,姑娘的笑里,竟然有種涼涼的悲切。
宋年初的聲音微顫,顫的宋衍衡心酸:“懷疑又怎樣呢。我們現在也沒有關系了不是嘛?”
宋衍衡的臉上笑意頓消。他上前一步重新握住宋年初的肩膀,與她的臉相差咫尺。
“生氣時說的話,我從不當真。要是我們真的一點關系也沒有,你又怎么會在受了墨小白的刺激后,跑過來攔我的車?年初,你并不是一個這么沖動的人,你知道的,你做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看重這份感情!”
宋衍衡的話很用力,擲地有聲。聲聲砸在宋年初的心里。
宋年初一下就受不了了,掙著宋衍衡的手,掙扎哭喊:“我是看重這份感情,看重到,沒有你我吃不下睡不著。看重到,看到你和墨小白站在一起,我的心像是被針扎一樣難受。我恨不得把一顆心剜掉不要了,給你!我真的很愛很愛你,可是我又不敢和你在一起。
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我就想把你與所有的女孩子都隔開了,我想到你和其他的女孩兒說話我心里就很難受。我就恨不得取而代之。我覺得自己現在真的很惡毒,我都有點受不了現在的自己了!可是我就是不知道怎么辦才好,怎么樣,才能好好的呢?”
漆黑的夜色里。宋年初哭的悲涼痛徹。
宋衍衡將宋年初抱進懷里,宋年初揪著他的衣服,哭的小孩子一般。
宋年初哭勁兒上來了,宋衍衡知道,現在安慰她,也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索性。宋衍衡帶著她,去了樓上。
宋年初曾在這個房子里,住了好幾個月。房子里的花草,都是她一手照顧的。
看到熟悉的環境,姑娘心里,稍微安穩了幾分。
宋衍衡給姑娘倒了杯水,又拿了條濕毛巾。就那么坐在宋年初身邊,看著姑娘哭。
方才他還困得不得了,想倒頭就睡。但是現在,宋年初就那么坐在他身邊,也不用說話,他就覺得,渾身的疲憊煙消云散,就只想靜靜的坐在這兒,看著她。
好不容易,宋年初哭勁兒過去了,宋衍衡遞過毛巾給她:“擦擦臉吧。”
宋年初哭的時候不顧一切,現在情緒慢慢穩定下來,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她也不敢看宋衍衡,拿過毛巾,隨便在臉上抹了兩把,開了口:“渴了。”
嗓子都哭的啞了。
宋衍衡笑著,將桌子上的水杯往姑娘那邊推推。
這個也準備好了啊。宋年初默不作聲的拿過杯子,仰頭喝水,眼珠子亂瞟。
瞟到宋衍衡那里,發現宋衍衡正含笑看著她,心里一急,嗆住了。
“你總看我干什么?”
“看你到底有多傻。”
宋年初孩子氣上來了:“你才傻,你全家都傻。”
宋衍衡笑著問:“全家里面包不包括你?”
“宋衍衡,”說不過人家,宋姑娘開始耍小孩子脾氣了,“你為什么老是要氣我?”
“行,我錯了。”宋衍衡不跟小孩子一般見識,他笑著揉了揉宋年初的頭發,俯身看住宋年初,問:“現在情緒穩定了,我們能好好談談了?”
一提起這個話題,宋年初又要打退堂鼓:“我是偷跑出來的,要是被我媽發現,我不在房間,她一定會著急的。我要回去了。”
說著,姑娘就要逃。宋衍衡一把拽回宋年初,給姑娘壓在了沙發上。
宋年初有一瞬間微楞,看著上方宋衍衡熟悉的臉,忍不住伸出兩根手指,輕輕碰了碰。
姑娘突然覺得好心酸。別的姑娘談戀愛,都是甜甜蜜蜜的。怎么到了她這里,連見見這個喜歡的人,都那么難?
宋衍衡抓住宋年初細嫩的手指,放在嘴邊,輕輕吻了一下。又撥開宋年初額前凌亂的頭發,溫溫和和的看著姑娘。
有好久沒有這么看著她了。這一見,只覺得隔了漫長歲月。
宋年初突然想到了什么,慌慌張張的伸手遮住了額頭。
那里是出車禍時撞的傷口,現在紗布已經除了,結了一層堅硬、丑陋的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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