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律師事務所的大門,就聽到里面好吵,好象個超級市場一樣,怎么也得有四、五個人在同時說話。
我因為與明浩去了醫院的原因,所以遲到了,我小心的貓著腰小心的走過客戶接待室,正想以最快的速度通過那里時,就被從接待室里走出來的程瀚濤攔個正著。
我馬上露出一副討好的笑臉看著他,而他則是一臉無奈的看著我,我們兩人對看了一眼后,我臉上的笑容就沒了,無助的咬著下唇小聲的問:“這么麻煩的事,不找我行不行?”
“行的話,我早就不找你了,這一早上從上班到現在,我的頭都快炸了。”程瀚濤不耐煩的看著我。
“這種家庭糾紛的案子,我是最不愛接觸的,感覺特別沒理性和人性,特別傷心。”我小聲的嘟囔著。
程瀚濤上前摟住我的肩,陪著一張笑臉的討好我“曉雪最好了,知道學長有難一定會幫忙的,對不對,快點吧,幫幫我吧,我真的快瘋了。”
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的心急,只能無奈的點了點頭,與他一起走進了接待室。
程瀚濤是我大家的學長,比我高兩屆,也是唯數不多知道我現況的人。
程瀚濤將門一推開,我就被那吵雜的聲音給擋在了門外,里面的這些人在大聲的爭吵著,難聽的話滿屋飛。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幾氣后,硬著頭皮隨著程瀚濤一起走進了接待室。
屋內的幾人在我們進入時,頓時安靜了下來,齊齊的看向我們。
程瀚濤坐在主位上,我也坐在她身邊的副位上,我面帶微笑的環視了在場的所有人一遍,不過在我看到離我最近的那位大叔時,我愣了,因為我看到了他身后有一位老奶奶站在他的身后,眼睛緊緊盯著那位大叔。
我小心的將眼睛移回到桌面上,小心的喘著氣,真希望那位老奶奶沒有發現我可以看見她。
正在我小心回避時,我的肩上就感覺到了有人在用手指戳我,我咬著嘴唇皺著一張小臉,不情愿的轉過頭看向了正在看著我的老奶奶。
我將老奶奶帶到了另一間接待室,不過在外人看來,就是我一個進入了那間接待室,在這里我與老奶奶進行了溝通。
通過溝通我知道了一件事:
老奶奶是個老紅軍的后代,她與老伴一起生活在新中國的紅旗下,因為兩人都是紅軍遺孤,所以兩人對孤兒都很觀注。
二十年前,兩位老人都退休了,而且四個兒女也生活的很好,不用他們操心,老兩口就想將他們的養老金攢出一部分來資助孤兒,他們先后向各地的福利院捐助了些錢。
后來就是08年汶川地震的發生,他們在得知此事后,在災后汶川重建后,老兩口一起去了汶川,在那里他們結識了一位叫董成的男孩。
董成在汶川這次地震中失去了全部親人,他自己也身受重傷,董成那時正是一位高三的學生,馬上就上考大學了。
兩位老人知道后,慷慨的決定資助董成完成大學的學業,董成在得知此事后,親自來到兩位老人面前,跪在地上給他們磕頭。
兩位老人不求董成完成學業后賺大錢,而是希望他也可以和他們一樣來關助那些無父無母的孤兒們,讓他(她)們可以在溫暖的情境中健康的成長,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
而董成也正是這么做的,董成在完成大學學業后,將自己在大學期間勤工儉學得來的第一桶金帶回了汶川,在那里他開了自己的第一所孤兒收容所,為那些失去雙親的孤兒們提供一個可以棲身的場所。
兩位老人在得知這個消息后,還親自來到董成的收容所看一下情況,并約好要進行長期的資助。
老奶奶的老伴在半年前去世了,而她還在堅持資助。
然而就在前幾天,老奶奶因頭暈摔倒了,就這樣,老奶奶住進了醫院,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向看起來都十分孝順的四個兒女,卻在她病重時,為了自己的財產開始了爭奪戰,而且還鬧了找律師的地步。
這是老奶奶萬萬沒想到的,現在的她已經離開了這個活人的世界,在去找老公之前,她一定要讓自己的四個兒女們知道,她的所以財產已經全部捐給了董成的孤兒收容所,她一定要看到自己的財產全部過戶給董成后,才肯離開。
在聽完老奶奶的故事后,我感覺到了她的堅持和倔強,我對老奶奶的敬佩之情由然而生。
我笑著問“奶奶,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放心吧,我會將您的心愿傳達給您的兒女的。”
老奶奶也向我笑了笑。
當我一個人從另一個接待室出來時,聽到對面的那個接待室里的吵架聲還在繼續著。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將接待室的門推開了,房間里馬上安靜了下來,我面帶笑容的走到程瀚濤的身邊,附在他的耳邊小聲的說:“事情的大概情況我都了解了,在坐的這些人都沒有繼承權,產權人已經將自己的所有財產全部捐獻給四川省汶川的一所孤兒收容所了。”
程瀚濤轉頭看向我,問著我“是真的嗎?”
我笑著點了點頭。
程瀚濤馬上恢復了他一慣職業性的微笑,站起身來對在坐的八個人說:“大家不用在這里爭吵了,如果你們的母親需要立遺囑的話,我們會,不過前提是老人家一定要在清醒的情況下才可以。”
“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在這里待了一上午,你們根本就辦理不了了?”在坐的一位中年女子語氣不佳的質問著程瀚濤。
“是的,你們可以代替你們的母親來審請立遺囑的事宜,但我們必須要見到當事人才可以辦理,因你們的母親現病重在床,我們可以到醫院的病床前為老人立遺囑,不過我剛剛也說了,前提是老人的神志必須是清醒的,并且要在主治醫生的協助下才能完成。”程瀚濤并沒有因為對方的質疑而生氣,而是面帶微笑的解答著。
我站在他的身邊真想給他豎起大姆指了,這時的學長真是太帥了。
“為什么不早說呢,這不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嗎?”坐在我們左手邊的那個中年男子不高興的從坐位上站起來,氣憤的拍著桌子。
“你們應該都是你們母親的兒女吧?你們四家八個人都聚在了這里,醫院那邊誰在看護著你們的母親呢?”我微皺著眉看著在場那些情緒激憤的八個人。
“這個……自然有人……用得著你管嘛……”另一位中年女人在我的直視下眼睛閃爍的有些緊張的回答。
我輕輕的一笑,轉頭對程瀚濤說:“領導,沒什么事我先出去了,如果要去醫院做遺囑的記錄的話,您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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