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狗的恢復能力實在是比人要強大,也就半個月的功夫,妙鮮包的腿除了走路時還有點瘸,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白蓮從正門把妙鮮包抱了進來,聲稱七姐兒吵著鬧著要養個寵物,王媽媽見無傷大雅,也沒阻止。
小廝按照謝安亦的畫的草圖給妙鮮包搭了個房子,放在院中,謝安亦拿著毛筆提了字,命名“妙鮮包的家”。字已經潦草的不成樣子,愛墨愛硯想到她們姑娘以后寫不出好字了,心酸的不行,還是謝安亦反過來安慰了她們半天。
妙鮮包現在很幸福,每天都有白煮肉吃,偶爾還有骨頭和水果,于是它也很快適應了這種生活,很快認識了新主人,很快知道了它的新名字。
王媽媽從渭城回來后,在莊子上呆了幾天便又出去了,說是老太太的命令讓她去京城一趟,有要事要與大老爺商議。
謝安亦樂不得她永遠不回來,恨不得親自為她送行,又怕表現得太明顯,只得強忍著呆在房中幾日不出門,直到愛墨來報告說王媽一早就已經出發了,算時辰也應該離開渭城了。
彼時謝安亦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看著話本子,聽完愛墨的話,將書一扔,一咕嚕坐了起來,雀躍的欣喜的心情溢于言表。
她望了一眼一旁給她繡著帕子的愛硯,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起愛墨:“上次說讓白蓮找的男裝她送來了嗎?”
“今兒王媽媽一走,她就偷偷送到我的房間,衣服還在包袱里,奴婢還沒來得及看呢。”
“那還不快點拿來。”
愛墨一溜煙地跑回房,沒一會就帶了個暗青色的棉布包過來。
謝安亦打開包袱,小心翼翼地將衣服拿了出來。白蓮送了兩件袍子過來,一件白色一件青色。樣式都是時下最流行的,白色的料子明顯比青色的好,卻也不是那種價值連城的,總之穿成這樣的大家公子比比皆是,扔進人堆里根本找不到。
她拿著白色的袍子比了比,尺寸應該是正好。又拿出青色的遞給愛墨,壓低聲音道:“墨兒,這件袍子本公子賞你了。”
愛墨高興極了,兩手抱掌前推,身子略彎,行了個男子慣用的拱手之禮:“奴婢……哦不,小人謝公子賞賜。”說完,就忍不住大笑起來。
謝安亦也跟著大笑起來,愛硯放下手中的活計,擔心地問道:“姑娘是要出門嗎?這要是被發現了可有損姑娘閨譽。況且外面歹人多,要是姑娘遇見了可怎么辦?”
謝安亦忙安慰起愛硯來:“我的好愛硯,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我這不是在屋子里憋得太久了嗎。自從來到這莊子,也就上次救妙鮮包的時候出去過一次,還是黑燈瞎火的,什么也沒看到。況且王媽媽在的時候,我一直呆在房中,都沒出去過。這不有了男裝,我跟愛墨就變成了男子,誰也發現不了。”
愛硯經不住她的碎碎念,只好點頭。
謝安亦大喜過望,愛墨的幾句話卻如一盆冷水潑了下來:“姑娘,咱們出去是好,可是要去哪里啊?奴婢不認識路,只知道從狗洞鉆出去穿過林子就是條官路,通向哪里卻不得而知啊。”
“你不知,我不知,愛硯也不知,對了,有一個人準知道。去,把白蓮叫來,最近天氣越發寒了,被子卻沒給我加一條,這是要凍死本小姐啊!”
“是。”愛墨硬生生憋了張苦瓜臉,找白蓮去了。
沒一會兒白蓮就抱了床被子走了進來,愛硯上前接過被子,白蓮行了一禮趁機說:“姑娘,您真的要出去啊。”
謝安亦點了點頭,問道:“院外林子后的官路通向哪里?”
“回姑娘的話,這官路朝西通往渭城,一直朝東走,半個時辰就到靜安寺了。”
“靜安寺?”謝安亦想了一下,眼睛一亮,“我們就去那里。”
半個時辰后,白蓮想了個法子打發了院里的下人,謝安亦主仆二人束了男子的發髻包了一夫爬出了狗洞。二人換了袍子,將裙子挖洞埋了起來,便朝官路走去,誰也沒發現院子里有人射了鳴鏑上天。
上一次去靜安寺的時候,謝安亦是坐著馬車去的,還暈著車,哪里有心思欣賞風景。今日與愛墨二人沿著官路走,卻不得不贊嘆古代無污染的賞心悅目。
樹雖然已經光禿了,葉子雖然已經落下,草也早開始枯萎,可還是阻擋不了謝安亦那尋找美的心。
“愛墨,你快來看,這葉子可真大,比你的臉都大。”
愛墨只覺得謝安亦又恢復了以前頑劣的樣子,提醒她道:“公子,這官路上還有旁人經過……”
謝安亦便扔了樹葉,撿了根草梗子叼在嘴里,痞里痞氣地說道:“少廢話,快隨本公子速速進山。”
愛墨怕引人注意,只好聽話地跟上。
又走了一炷香的時辰,二人終于進了靜安寺。與上次一樣,謝安亦在大雄寶殿上了香,又捐了些香油錢。
已到晌午,小沙彌見謝安亦二人穿著不凡,便提議道:“寺里施齋,二位施主不妨與貧僧前去。”
謝安亦忙雙手合十:“阿彌陀佛,小師傅請帶路。”
“公子,你不是不喜歡吃這里的齋飯嗎?”愛墨偷偷問。
“那是自然,誰不愛吃肉啊。可是剛剛咱們布施了五兩銀子,讓我肉疼。我得把她吃回來。”謝安亦瞄了瞄前面的小沙彌。
“啊?五兩?那我們怎么辦啊?”
謝安亦才猛地記起并未告訴她們成極送銀票的事,只能編起來謊話:“我也不知道哪來的銀子,昨日我不經意在荷包中翻出來的。”
愛墨想起謝安亦犯失魂癥前見到的香囊,以為是那里的錢,并未多想,謝安亦暫且過關。
若要去靜安寺的齋堂,會經過一個小園子。此時已快到用午膳的時辰,園子中一處是桌旁卻圍了不少人。
謝安亦平日最愛湊熱鬧,忙拉住小沙彌詢問。
小沙彌只得停了腳步,解釋一番:“二師叔平日最喜愛下棋,如今棋逢對手,自然忘了用膳?”
二師叔?難道是悟遠和尚?謝安亦心想著,擠進了人群。
果然是悟遠。咦,他對面的人怎么如此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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