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愛墨剛要出聲反駁,謝安亦連忙使了個眼色制止了她。這種場合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是愛墨一個丫鬟能說話的。
王氏瞪了一眼愛墨,又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一眼謝安亦,卻是沒有說話。
“大膽!我謝家小姐的名聲豈可是你能玷污的!來人,給我把他拖下去,亂棍打死!”謝之書大喝一聲。
馬上就有小廝上來要拉那瘦高個下去,誰知那人竟是個學過功夫的,三拳兩腳將來人打倒在地,大叫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謝大人就要這樣草菅人命嗎!小人與七小姐是真心相愛,早已私定終身,小姐早就說過說非小人不嫁……”
還沒等那人說完,只見屏風那面沖出來一個人,正是謝之禮。他用氣得顫抖的手指著謝安亦,罵道:“你這個孽障!還有臉坐在這!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我……我……我這就親手掐死你!”
王氏見狀,連忙起身道謝之書旁邊,安慰道:“老爺息怒,七姐兒只是年紀小,不懂事,許是被歹人騙了。”
謝安敏也附和道:“是的,父親。一定是他花言巧語騙了姐姐。”
謝之禮聽完,更是生氣,就要朝謝安亦沖過來。王氏趕緊拉住他,對謝安亦說道:“七姐兒,還不快給你父親認個錯。”
謝安亦冷眼旁觀看著這對母女演戲,只覺得那王氏要是不去當演員都可惜了那身好演技。又見謝之禮就要沖過來,仿佛真要掐死她一般,只是緩緩站起身來,面無表情地說道:“女兒雖說讀書不多,卻也知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能與他人私定終身。更何況女兒一直呆在家中,就算出門也是有丫鬟婆子陪著,不會單獨行動。女兒從未見過此人,不知他是否記錯了人。”
“哼!記錯了人!他怎么不說是別人家的小姐!”謝之禮甩了下袖子,卻是沒有要再沖過來。
“三弟息怒,七姐兒是皇帝親封的未來的王妃,怎可能看中一個戲子!想必這戲子必是受了他人指使,來毀我謝家名聲的!”謝大太太卻是站在了謝安亦這一邊。
謝安亦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大太太輕拍了拍她的手,讓她不用擔心,又說道:“大家看戲看得好好的,偏偏這人出來掃了各位的興,真是我們的不是。不如這樣,各位繼續在這看戲,我們去大堂把這事問清楚處理好了再回來,謝家的姑娘是不能白白這樣被人誣陷的!”
謝之書也覺得此事有蹊蹺,正要吩咐人押著瘦高個去大堂,卻聽那瘦高個說道:“要問清楚說明白就在此地好了!正好有各府的大人夫人給小人作證!若是去了別處,小人恐怕都沒命說話了!”
他這般說,謝之書自然只能在此將此事解決了,若是還堅持去大堂,恐怕最后證明這瘦高個是說謊也會被大家認為是屈打成招。
謝之禮又瞪了一眼謝安亦,恨不得現在就把她掐死!若是這戲子說的是假的倒也罷,可萬一是真的,就算將她沉了塘,謝家在京城里也是顏面無存了!不知那禮親王得知此事后會不會鬧到圣上那去要退婚,謝之禮越想頭越大!
“好,且聽聽你如何說。不過本官提醒你,誣陷未來親王妃的罪名可不小!”謝之書說道。
“小人所說句句屬實,若有半句虛言,天打雷劈!”那瘦高個竟對天發誓起來,眾人面面相覷,雖不敢大聲議論,可心里竟也相信了一半。這戲子言之鑿鑿,還敢對天發誓,不像說謊,莫非這事是真的?
“剛剛謝小姐說她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是如何認識她的?”只聽一男子問道。這聲音謝安亦聽著耳熟,應該是孟駿馳。
孟駿馳的一句話又把大家從懷疑中拉了出來。是啊,但凡大家閨秀,出門必定有丫鬟婆子陪著,怎可能輕易見到外男,還私定終身。”
那男子卻神色不變,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小人是渭城人士。”
渭城?有人已經忍不住小聲議論以來了:“聽說這七小姐來京前就是住在渭城的。”
瘦高個將眾人的反應看在眼里,有些得意起來,接著說:“小人是在靜安寺中遇見七小姐的。那日小人不慎將荷包遺失,被七小姐拾到還給了小人,就這樣小人才與七小姐相識。七小姐仰慕小人才華,這才與小人私定終身。”
聽了他的話,謝安亦只覺好笑。這人編起謊話來有鼻子有眼的。這事他也算歪打正著,她倒還真是撿了東西,只不過是蕭嘯寒的。
“姐姐,你倒是說句話啊,莫非你真的……”謝安敏適時地插嘴道,她這話只說了一半,倒是讓人浮想聯翩。
眼看著謝之禮又要動怒,謝安亦只是莞爾一笑,對謝安敏說:“妹妹,你平日里學的規矩全忘了?我們同他爭辯,他也配得上?!”說完,她又用眼神示意愛墨。
只聽愛墨說道:“奴婢是我家小姐的貼身大丫鬟,平日里與小姐寸步不離,可是從未見過此人。”
“說話的可是愛墨?”那瘦高個望著屏風道。他此時正跪在男賓那邊,而男賓與女賓中間隔著屏風,故他看不太清女賓的人。見對方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他心一定,又道:“愛墨你忘了嗎,我與小姐相見都是你在一旁把守的。”
“你……”愛墨見他信口開河,恨不得沖過去撕爛他的嘴。謝安亦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只見愛墨又問道:“你說我家小姐仰慕你的才華,可你只是個戲子,有什么才華可言?真是笑話!”
瘦高個仿佛早就知道她會這么問一樣,說道:“小人其實不是戲子,是渭城的一個秀才。只為來京城尋小姐,在半路遇到土匪,差點喪命。好在遇見了戲班,被班主所救,一同來京。平日我就幫戲班打打雜,今日湊巧一角兒生病,我才頂了上來。誰知剛剛在臺下看見了小姐,又問了人,才知道這正是謝家。一時激動,便不管不顧的上來,真是失禮至極。”
瘦高個這番話說得聲情并茂,若是謝安亦不是當事人,恐怕自己也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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