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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紅峨眉香囊加更。
(__)嘻嘻
安沉林看著花畹畹的背影,欲言又止。他剛才怎么從花畹畹臉上看到了一絲不高興呢?
救活大姐,畹畹不高興嗎?
怎么會呢?畹畹如此善良,一定是自己看錯了。
安沉林折回身子,走進里間,見老太太依舊坐在床前圓椅上,滿腹擔憂地看著安念熙。
安沉林急忙走過去,喚道:“祖母……”
“我的兒,你怎么又回來了?今夜你也跟著折騰了大半宿,一定累壞了吧?你的身子也是單薄得惹人心疼的,病了這么多年,這才好了沒些日子,可千萬不能把你再累著了,趕緊回去歇著吧!”
安沉林跪在老太太腳邊,頭倚在老太太膝頭,道:“祖母,孫兒要在這里陪大姐。”
“你大姐這里,我已經著人去請你母親了。你大姐的毒解了,那接下來由你母親照顧最為放心了。”
“那孫兒就陪著祖母一起等母親回來。”
大太太其實并未走遠,仆婦將她送出了香荷苑,她后腳又折了回來,只是在香荷苑外徘徊,不敢近內。
寒冬臘月天,誰能解一個慈母的心?
見花畹畹出了香荷苑,知道安念熙應該無礙了,不由歡天喜地,待有老太太身邊的仆婦走出香荷苑要去尋她時,她立即巴巴地上前,道:“不用白跑一趟了,我就在這里。”
遂進了院門。
到了里間,見安念熙依舊昏迷不醒,心里一沉,道:“花畹畹沒有治好念熙嗎?”
“母親,畹畹已經替大姐解了炭毒了,只是大姐什么時候蘇醒,畹畹還不能確定。”安沉林道。
大太太心急如焚,那個女孩子是個陰毒的,她會不會在對安念熙施針時暗動什么手腳?他們全都不懂醫術,全都是外行,就算那個女孩子對自己的寶貝女兒動了手腳,也是無人知曉的啊!
炭毒解了,可是一輩子醒不過來,那可怎么辦?
老太太見大太太一臉陰云,知她心里在想什么,淡淡道:“那個孩子不是你想的這種人。”
大太太臉色一變。
老太太道:“毒已經解了,接下來念熙就交給你照顧了,年前我還得帶她們姊妹進宮覲見太后呢!”
“念熙如今身子不好,還見什么太后!”大太太不滿。
老太太拐杖在地上重重一敲,大聲道:“糊涂!”
大太太嚇了一跳。
老太太道:“念熙是安家所有姊妹中我最看重的,咱們將她從小是當作什么樣的人選來培養,難道你忘了嗎?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依靠她重振我護國公府往日風光!”
大太太心驚肉跳,老太太和老太爺心里一直有個心結。
當日,他們護國公府和東正侯馮府都是開國元勛,當初的皇帝對他們兩家是一視同仁的,可是三朝之后,東正侯家出了個馮皇后,也就是本朝國母,兩家的風光就不可同日而語了。
所以,老太爺和老太太受不得外人將他們兩家進行比較,一心要在這一輩孫女中培養出一個國母來,好扳回一局。
而安念熙,便是老太爺老太太最中意的人選。
孰料,因為安念攘的拖累,竟讓皇太后對安念熙失去了好感,這可太糟糕了。老太太無論如何,要讓安念熙在太后跟前重新樹立好的形象。
“兒媳不敢忘。”大太太垂著頭答。
“念熙是堂堂宰相的親外甥女,是護國公府的長房嫡孫女,她的身份理應得到尊貴的地位,她還是個孩子,不懂籌謀,咱們不能不替她謀劃著呀!”老太太苦口婆心。
安沉林看看老太太,再看看大太太,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大太太卻已經了然于胸,她振作道:“老太太,請放心,兒媳一定盡心盡力照顧念熙,一定讓她在最短時間內蘇醒過來!”
老太太這才滿意地起身,拉了安沉林的手,道:“我的兒啊,你隨祖母去嘉禾苑歇息吧!”
安沉林欣然點頭。
大太太日日衣不解帶伺候床前,甚至夜里干脆還搬到香荷苑去住,安念熙卻躺在床上就是不肯醒,就像一個被下了詛咒的睡美人。
大太太牽腸掛肚,憂心如焚,安念攘哭哭啼啼,自責懊喪,然而,有什么用呢?安念熙就是不醒。
郎中來了一波又一波,都說大小姐無大礙,可是她卻依然睡著。
眼看著距離入宮拜年的日子越來越近,老太太也不由急了。
一日,安沉林攜了花畹畹到嘉禾苑陪老太太用膳,老太太忽而涼涼地看著花畹畹,問道:“那夜施針,你當真都施對穴道了嗎?”
花畹畹一凜,對她再好,也到底是人家的祖母。
她站起身,恭謹失禮道:“當夜施針,畹畹原就說過毒能解,但人什么時候醒,畹畹不知。老太太如果如今想起來要秋后算帳,畹畹也只能領罰,一切都是畹畹的錯,畹畹不該不避嫌疑,出手施針的。”
老太太頓時心里愧疚,這孩子說得何嘗不是事實?
那夜是她力排眾議,駁斥了史佩玉,讓花畹畹施針,而花畹畹在施針前也說過了,毒能解,人什么時候醒未可知,自己怎么反倒出爾反爾怪起她來了嗎?
老太太嘆息一聲,笑道:“是祖母多慮了。”
多慮的又何止老太太一人?
安沉林陪了花畹畹悻悻然出了嘉禾苑,竟也涼涼地問了一句:“祖母當真多慮了嗎?”
花畹畹皺眉,目光一冷,道:“大少爺也懷疑我對大小姐動了手腳?”
安沉林見花畹畹神色哀傷失望,連忙賠笑道:“對不起,對不起,畹畹,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想你在施針的時候會不會不小心扎錯了穴道?比如,錯手扎了睡穴啊什么的……”
“大少爺,”一旁的香草忍無可忍插嘴道,“那時大少爺來求少奶奶施針的時候為什么不有這么多顧慮呢?等大少奶奶解了大小姐的毒,你們一個個就來懷疑,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香草,不可對大少爺無禮!”花畹畹呵斥。
香草委屈道:“奴婢是替少奶奶抱屈。”
“我一個鄉下丫頭,有幸做了安家的童養媳,不愁吃不愁穿,有什么好抱屈的?我和你一樣,都是安家養的下等人,主子對我們抱著什么樣的猜測、揆度,都是應該的,要打要罵,都是主子的事情,我們的本分便是逆來順受!”
花畹畹說著泫然欲泣,安沉林自責之心更濃。
“畹畹,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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