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寧道:“只領一份俸祿,不要封蔭之地,若父皇能賜她一個封號就更好了,可以先賞后功。這幾年,各地陸續有名門幼女失蹤案,可讓尚歡與鄭剛著手此案。父皇,若寧以為,這件案子不尋常,這背后定然會有大魚。”
容王笑道:“若兒,你可知道,刑部明鏡司追查這案子幾年,除抓了十幾個人牙子,一diǎn頭緒都沒有。”
江若寧憶起阿歡小時候受的罪,低聲沉吟道:“他們抓了名門幼女做那等生意,真可謂是一本萬利,日進斗金。賺那么多的銀錢,是如何花出去的?除非,他們背后要養許多人。”她又繼續道:“阿歡這些年依舊會被惡夢困繞,如果讓她親自去搗毀窩diǎn,鏟除惡人,她才能走出惡夢……”
她答應過阿歡,有朝一日,一定將那些壞人鏟除干凈。
江若寧想到這里,她要親自破獲抓拐名門幼女案,突地抬頭:“父皇能否將這案子交給若寧?給若寧一個期限,在這期限內,如若寧不能破案,再遺若寧旁的差事。”
皇帝反問道:“你想破獲貴族幼女失蹤案?”
江若寧肯定地diǎn頭。
皇帝若有所思,她怎么就對這個案子感興趣?
“好,朕給你一月時間。”
“一個月!”
那可是好幾年都沒破獲的案子。
每次作案的地方都在改變,根本讓人防不勝防。只是各世家名門都將自家的小姐看緊,生怕出了半分差遲。
皇帝與容王走了。
與太上皇、太后在一起時,江若寧能感受到家的溫暖,可與皇帝、容王相對時,更多的是下屬對上司的感覺。
未時一刻,皇帝的賜封圣旨便到了。
尚歡被封為正九品鄉君,封號“歡”,另賜九品鄉君袍,一套鄉君鳳釵,雖是九品。可未嫁女兒卻少有得到這個封號的。況且還有封號。
尚歡接旨后愣在那兒,遲遲回不過神來。
江若寧笑道:“你這是傻了?忘⑤∨dǐng⑤∨diǎn⑤∨小⑤∨說,.$.o↘
了先賞后功,這是皇上對你寄予厚望,盼著你立功呢。快起來吧。”
哪個女子不愛美。何況還是皇帝賞賜的鄉君服。
尚歡問道:“這是師姐幫我求的嗎?”
“這歡鄉君可不是輕易能求來的。滿朝文武。普天之下,有多少女子是靠本事求得封號的,你而今有了封號。就得用心破案。”江若寧壓低嗓門,“父皇聽說你在定國公府的表現,頗是贊賞,贊你勇氣可嘉,他可等著你立更大的功勞呢,你可得好好干。”
女子的誥封,多是出嫁之后隨丈夫。
可能在婚前贏得封號的,還真是屈指可數。
江若寧道:“碧嬤嬤,賞傳旨公公!”
“謝鳳歌公主!”
江若寧含笑問道:“今兒皇上就賜封了歡鄉君一人?”
“回鳳歌公主,今兒賜封了兩位鄉君,一位是刑部明鏡司的女名捕——金柳,封嘉鄉君。”
尚歡喜道:“是明鏡司的金柳金姑娘!聽說她可是女捕快里第……第二厲害的了。普天之下,最厲害的女捕快自然是師姐!”
江若寧不由苦笑,她明明想說金柳是第一厲害的,硬生生地收住了話。
尚歡很是八卦地道:“師姐,我聽說金柳姑娘和玉面名捕白錦堂是一對璧人,真真是男貌女才。”
傳旨公公領了封賞,一枚足有十兩的銀元寶,又有一袋子打賞同來宮人的銀錁子,笑呵呵地告辭離去。
江若寧問:“你見過金柳?”
尚歡傻笑,低聲道:“沒見過。”
雖然皇帝同時封賞了兩位鄉君,尚歡的封號有些隨意,可金柳的封號有一個“嘉”字,嘉賞尚歡、金柳二女勇氣可嘉,巾幗不讓須眉,維護正義,洗刷冤情,特予賞賜。
翠淺稟道:“公主,針工局的尚宮領著繡娘來了,要給公主量宮宴上的宮袍,請公主挑選式樣。”
翠濃又道:“碧嬤嬤,淑妃娘娘傳話來,問公主的首飾、脂粉可有合宜的?”
江若寧想到自己近來得的那些首飾,太后喜歡寶石,硬是連賞了她整整三套寶石頭面。淑妃、德妃等后宮嬪\妃也各有賞賜,慕容瑯也來湊趣,也送了兩盒子首飾來,便是衣服,各式各樣的也有不少。
“我的首飾已很多,你回了淑妃娘娘,就說不必再添。”
定國公府被查抄,早前掌事的劉貴妃失勢,由淑妃代理六宮、德妃協理,幾乎是一夜之間,所有的局勢就立時變幻。
碧嬤嬤對翠濃道:“照著公主的話回吧。”她走近江若寧,“針工局這邊的宮袍卻是要另做的,幾日后的宮宴對公主是頭等大事。這日,宴請的誥命婦、京城貴女不少,怠慢不得。”
“嬤嬤幫我挑選吧。”江若寧頓了一下,道:“也給歡鄉君做一身宴會時穿的宮袍,碧嬤嬤是宮里的老人,你幫我們挑選吧。”
阿歡忙道:“師姐,我就不用了吧,真的不用了,我……”
江若寧沖她搖了搖頭,“你聽我的便是,就當是我給你添的。我聽太后說了,宮里什么都是有定制的,我一個人每季都有月例的衣料,瑯哥哥給了送了許多來,我根本就用不了。”
碧嬤嬤應了,讓針工局的尚宮量了尺寸,親自挑了式樣,又說了許多細節處。又幫阿歡挑了適宜的款式與顏色,一并讓針工局的尚宮連夜趕制。
轉眼間,就到了宮宴這日。
江若寧起了大早,先是焚香沐浴,因江若寧對花香敏感,只挑了淡雅熏香,碧嬤嬤拿不準,便先問了阿歡。
碧嬤嬤親自叮囑幾個小宮娥,將宮袍用熏香熏好,又熨燙平整,對著十幾套頭面首飾進行挑揀一番,十幾個宮人圍著江若寧轉了一個多時辰,又兩個宮娥幫阿歡打扮。
辰時一刻,聽到外頭傳來一個宮娥地聲音:“淑妃娘娘問,鳳歌公主可打扮好了?”
翠淺忙道:“馬上就好了。”
今日正值沐休。
自從太后發了話,淑妃開始預備,雖只幾日,可在京五品以上的官宦人家都接到了邀請,一時間,整個京城的脂粉、衣料價格上漲一成,各家都忙著添置新裳。
宮里的四皇子、五皇子、七皇子可都大了,又到了選妃之時,家中有適齡女兒的都想讓小姐在這宮宴上露露天。
這日的天氣極好,晴空萬里,卻因昨晚下了一場雨,空氣逾發清新。
今日的宮宴,不僅誥命婦攜女參加,便是五品以上的官員也有幸一同參加盛宴。
宮宴設在上林苑,這是用來專門設宴之處,地方大,又有花木,內更有亭臺樓閣,中央還有一座偌大的上林殿。
上林苑內,貴婦、貴女們三五成群,或立在林蔭下,或聚在涼亭里,笑語嫣然。
大臣們穿著各自的官袍,或藍或紫,也與幾個相熟交好的低聲敘舊。
殿宇氣派莊嚴,朱欄鮮麗,黃瓦閃耀,亭臺樓閣移步換景;綠枝如云,繁花似錦,雕染畫棟,美如閬苑仙境,精雕細琢。
“德妃娘娘到!”
一聲高呼,一個紫袍麗人翩翩而至,她的身后,跟著一個明棕蛟龍袍少年,眉眼清秀,瞧著年紀,亦有十五六歲模樣,唇角有微黃色的茸毛,身材清瘦高挑。
“這是七皇子殿下?”
德妃娘娘微微頷首,所經之處的貴婦、貴女紛紛福身行禮,而大臣們則遠遠地避在宮宴的外圍。
德妃問身邊的大宮娥道:“鳳歌過來了嗎?”
“回娘娘,還沒到。”
七皇子不悅地道:“淑妃倒是會挑,讓母妃來招呼誥命夫人,她自己怕是去請太后了。”
德妃輕聲道:“她是打理六宮的,而本宮是協理六宮。”
四妃有貴、淑、賢、德,淑妃的位份可不就排在她前頭。
說起來,她們四妃中的貴、淑、德可是同年入宮,唯有賢妃比她們晚三年,可賢妃身體不好,又患有哮喘,常年在宮里養病,一副與世無爭的模樣。
“賢妃娘娘到!”
德妃凝了一下,放緩了腳步。“她今日也出來了?她不是最懼炎熱么?”
今日連太后都會出席,賢妃哪敢不出現。
但太后自來是寬厚的,若有人身子不適,提前說一聲,也不會責怪。
德妃驀地憶起了什么,只片刻,立時就明白了。
賢妃雖沒兒子,卻有兩個公主,這九公主今歲也有十三了,已經到了議親的年紀,這樣的盛會,賢妃怎會不露面?
賢妃之后,又有幾位育有皇子、公主的嬪妃出現,各自攜著孩子。
貴婦們見德妃進了上林殿,便陸續回到殿中落坐,而臣子也紛紛進入大殿,在司儀引領下坐到屬于自己的位置上。
德妃與大宮娥使個眼色,悠揚的宮樂響起。
德妃笑盈盈看著身側的賢妃,“賢妃妹妹近來身子可好些了?”
“謝德妃姐姐關心,好多了。”
德妃的眸光掃過賢妃所出的九公主、十三公主,九公主已有十四歲,十三公主今歲亦有十一了。在這宮里頭,能孕兩個孩子的嬪妃不多,數來數去,也只得那么三位,一位是淑妃膝下育有五皇子、八公主;其次便是這位賢妃了,膝下亦育了兩個公主;還有一位便是寧嬪,她原是宮女出身,因一夜侍寢,懷上龍脈,得封寧美人,育有六公主,兩年后又育下了十皇子,晉封為寧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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