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曦輕呼一聲,這對修仙之人可是萬年難遇的寶貝,“你之前不說,是怕娘搶你的寶貝?”
江若寧尷尬一笑,她前世可是看到太多修仙界里殘忍的事,為了爭奪資源連父母親人都可以拋棄。“娘,對不起哦。我雖然用了心臟,卻一直都想著給娘找古妖靈肉。”
雪曦寵溺一笑,“真是小孩子心性!娘還能與你搶,你是我女兒,是我犧牲生命也要保住的孩子。”
江若寧幸福地傻笑,偎依在雪曦懷里。
雪曦道:“娘所要的東西收集齊了,這些日子,我要閉關修煉,淬煉重塑肉身。你往后要小心,娘不知道何時能出關,還有剩下的返陽之人,你得盡快將他們送返人間。早前閻羅下了命令,必須在百日內返陽完畢。”
“娘,那袋子到底有多少人?”
“不多,約莫有一千人,只要得遇合宜之人他們就會有反應。”
一千人,這都過去數日,她才送走兩人。
雪曦離開了。
江若寧靜會了一陣,回到戒指空間修煉,一入空間,體內靈力暴增,她盤腿而坐,修煉、泡冰玉藥澡等,直至晉為結丹九層,她方離了空間。
剛出來,就見密室中站著雪曦。
“娘,你不是閉關了嗎?”
“我是準備閉關,剛回冥界交代一些事,就得遇江氏入宴界。”
江氏?養大長大的河老太太?
“河家老太太沒了?”
雪曦道:“三月十五日酉時二刻沒的。”
“怎么沒的?”
雪曦輕嘆一聲,“是被兒孫們活活給氣病的,唉,辛苦了一輩子,以為家里人能吃飽穿暖了,不曾想,家宅難寧。河家大房的河鐵柱有兩個女人,元配劉氏,平妻司氏,司氏所出的兒子有一歲余,搖搖學步,不過是摔了一跤,磕破了額頭,司氏便誣劉氏所出的兒子推倒的。司氏大哭大鬧,要那孩子抵命不可。
河老太太聽聞,趕去護重長孫兒,不想卻被司氏頂撞,就連石氏也護著司氏,直說‘不能縱容侍妾庶子行惡,要不重杖長孫三十棍,要么趕出河家。’老太太不允,可司氏竟下令重杖,河老太太一口氣沒承住就氣昏死過去。
直到病了,還念著不許打罰庶長孫。河德平倒是個孝子,從外頭趕回來后,將石氏與司氏狠訓一通。老太太要河德平、河鐵柱承諾,不許再薄待劉氏母子幾人,得了應承吐了口血就沒了。”
河老太太竟是被活活氣死的,這有家有業,未必就能承住福氣。
雪曦又道:“閻羅念她本性善良,是個憨厚實在人,一生未作惡事、壞事,要送她去一戶書香門第的富貴人家轉世投胎。可她一心想再見你一面,我便答應來了。”
江若寧道:“她在哪兒?”
雪曦衣袖一揮,河老太太出現在視野之中,身上穿著一襲淺棕色富貴紋繭綢袍,頭發蒼白,江若寧望著她。
江氏道:“民婦聽雪夫人說了,公主因傷失憶,忘了民婦。”
一句話,說得令人辛酸不已。
江若寧喚聲“姥姥”,伸手欲扶,卻抓了個空。
江氏道:“明日辰時,我便要離開了,可我還是想來瞧瞧寧兒。”
“姥姥,雖然我記不得以前,我可看到你就親切。阿歡說過,你是我在河家唯一割舍不下的親人。”
唯一……
江若寧以前肯待河德平父子好,也僅是回報江氏。
江氏道:“河家現在亂七八糟,凈是糟心事啊,今日民婦前來,想求公主一件事。”
“但憑姥姥吩咐,我我當不得姥姥一個求字。”
江氏悠悠道:“河家三房,唯有三房的河水柱與羅氏還算家宅安寧。石氏是個愛攪事,而今甚是看重司氏、于氏,瞧不上三房的羅氏,她是恨不得把三房的兒媳全換一遍。若三房夫婦還住青溪縣,長此以往,難免被石氏攪和壞了。
民婦想求公主,設法將他們一家帶離青縣溪,去哪兒都成,只要他們家宅和睦平安就行。
大房的劉翠鈿,這兩年受盡屈辱,民婦想求公主保她母子四人,好歹她給河家生了兩子一女,也是有功勞的。”
面前這個鄉野老嫗,一生都在為自己的兒孫打算,想著把日子過好,認曾想一朝富貴,幾個孫兒更是鬧得雞飛狗跳。
江若寧道:“姥姥放心,我會請旨前往青溪縣吊唁、祭奠,屆時我定會設法保全劉氏母子,再護住三房一家。”
“民婦多謝公主!”
江氏消失。
雪曦道:“我送她回去。”
江若寧定定心神,想到江氏仙逝,心下郁郁不快。
江氏明明還活著,河土柱就說她病重,而今倒真的沒了。
梧桐閣。
江若寧靜靜地坐在榻上,努力地想要憶起關于江氏的事,然腦海里卻是一生空白,憶不起她,在密道再見江氏,她卻覺得親近而熟悉。
藍凝一覺醒來,見閨閣中有忽明忽暗的燈光,定睛一瞧,只見江若寧坐在榻前蚊絲未動,初以為是錯覺,揉眼一眼真是她,翻身扱鞋,“公主,你出關了?”
“藍凝,我夢見江氏了,她……沒了,她告訴我,她是被不孝兒孫給氣死的。我得回青溪縣祭奠,晚日一早我就入宮向父皇求恩旨。”
“公主,青溪縣離京城可有八百里之遙。”
“快馬加鞭,也不過幾日時間。你遣人去問問尚歡,問她要不要回去瞧瞧,我記不得過往,帶著她倒也方便。”
次日天未亮,江若寧就起來,乘輦入宮。
待皇帝下朝,江若寧便去求恩旨。
皇帝聽到江若寧的理由,“你夢見她沒了?”
“是,父皇。”
“許只是個夢。”
因為一個夢,她要離京去奉天府,這理由太過荒誕。
“請父皇代兒臣查證,若屬實,還請父皇恩準兒臣回青溪縣拜祭,若沒有姥姥養育之恩,便沒有若寧今日,兒臣向父皇請賜恩旨,封河家長房媳婦劉氏翠鈿為八品孺人,封河家次子媳婦石氏大妹為八品孺人,封河家幼子媳婦羅氏福為八品孺人。”
這種敕命封賞,就是個虛名,但能得百姓敬重。
“璦兒,你怎不請賜河家兄弟?”
“河家長子,早前還算敦厚,只打有父皇所賜的良田財帛,早失本性,被個女人攪得家宅不寧。河家次子,早被榮華迷失本心,更因此輕薄發妻,為兒臣所不恥。倒是這河家幼子,還算有些良心,只是河德平之妻石氏,卻是個愛攪事的,長子、次子媳婦換了人,現在又嫌棄幼子媳婦,想當初,河家不過剛過溫飽之日,羅家把女兒嫁過來,她是何等得意,而今有一個富商之女,一個人舉人姑娘,就嫌人家出身秀才人家,身份低微。”
她答應了江氏要護劉氏母子周全,便不能失了本心。
這石氏以前就是個捧高踩低擰不清的。
想給三個兒子子,卻忘了她自兒個是個什么東西。
要不是她心思膨脹,江氏又怎會被活活氣死。
江若寧又道:“兒臣此去奉天府青溪縣,想將河家三房一家接來京城,屆時再求求七皇兄,請他幫忙給河水柱在戶部謀個小吏差事,河水柱會做賬房,人倒也本份,膽小心細,這樣的人雖不能成大事,但在戶部理個賬還是成的。”
皇帝道:“朕令大總管去查核,雖你所言所屬,朕恩允你走一趟奉天府,不過……”
“不過,御史那邊接到奉天府通政司的密函,說官商勾結,你二皇兄是今屆會試的主考官,你七皇兄亦有差事,朕欲讓廣平王走一趟……”
四皇子廣平王,性子太過綿軟,缺乏主見,有江若寧同行,皇帝方能放心,他總不能養出幾個廢物兒子來,總得放出去磨礪磨礪。
大總管的速度很快,近晌領了差,夜里就得到了通政司從奉天府那邊傳回的消息,“三月十五酉時,青溪縣河孺人逝。”的飛鴿傳書小字條。
皇帝看罷,“著翰林院擬旨。”
此日江若寧醒來,小馬一路飛奔,“稟公主,皇上答應你與廣平王前往奉天府吊唁河孺人了。”
皇帝要派廣平王去奉天府查案,總不能明說,正差一個合宜的理由,江若寧便給了。
“何時啟程?”
“明兒一早。”
江若寧憶起自己與慕容剛的約定。
“趕緊令宮人拾掇,碧嬤嬤、翠冷、你定是要隨行的,你與碧嬤嬤商量一下,再挑些個機警的宮人同行。我今兒去天牢辦件大事,不能擱耽,午后就回來。”
江若寧換上隨常衣裙出宮而去,直接進了刑部大牢。
她剛入地牢,來旺揖手稟道:“鳳歌公主,沙狼昨兒夜里暴斃而亡。”
“知曉了!”她入地下寒鐵水牢而去,“莫跟來,本公主要問慕容剛一些事。”
她靜靜地立在慕容剛面前,目光相對,“慕容剛,想明白了?”
慕容剛不語,這幾一直在琢磨,到底是誰走漏了消息。
“誰告訴你關于龍隱島之事?”
“天知地知,你既做了,就不怕讓人知道。”她輕移著碎步,“我再給你十息,你不交出龍隱軍兵符也無礙,我會把兩龍秘密告訴朝廷,朝廷如何應對,就不是本公主該管之事。”
“你真的會放過夫人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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