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奶,疼。風云網”林萍兒人還沒從內間出來就已經聽到了她聲音。
“怎么又疼了?”
等林萍兒出來才見她滿臉黑乎乎的,正是涂滿了那藥膏,“阿奶,顏含玉根本沒安好心,她這藥根本不是治我的傷,她想害我!這種藥膏黑乎乎的,怎么可能是好藥嘛!”林萍兒接二連三的討伐。
“閉嘴,含玉怎么會害你!休要亂說話。”林老夫人見不得林萍兒總是針對含玉。就她這三番兩次挑釁的態度,含玉明明對她已經算客氣,別人救她,她不知感恩,還說風涼話,這讓林老夫人很不滿。
林老夫人的斥責讓林萍兒覺得委屈,道,“阿奶,我真的疼,又疼又癢,麻的要命,原本只是癢而已,用了她的藥還疼,疼和癢加在一起難受極了。”
林萍兒疼的撕裂,癢的錐心,那種又麻又癢還又疼的感覺比跳騷咬了她還難受,她這會兒都感覺皮膚在裂開一樣。
“大表姐,我事先已經說過,用這藥會不舒服。但是恢復很快,等到了明日大表姐自然就能看到效果,用藥的時候要一直揉,等到顏色變淡,沒有黑色。連續三天用藥肌膚就會恢復如初,且皮膚會更好,但是中間若斷了擦藥,我可不能保證恢復。跳騷雖然沒毒,可是被跳騷咬一下就不同了,若不細心照料,這腫包一年都不會恢復,痕跡一直留在臉上,而且還會一直癢。”顏含玉不急不緩的說著,跳騷的微毒有她好受的。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阿奶,你給我請大夫來,我不信她。”林萍兒這會兒都快哭了。
林老夫人覺得頭大,“讓人請大夫!”
等婢女應聲出去之后,林老夫人繼續道。“等大夫來確認了含玉的藥是好藥,你必須跟含玉道歉,否則,你這臉就讓它自生自滅。別用藥算了。”
請了大夫,林萍兒總算安靜。
“老夫人,貴小姐這是被跳騷咬了,已經用了極好的藥,貴小姐不必擔憂。過些日子就會恢復。”
“我用的是這個藥,大夫你看看是不是毒藥?”林萍兒把用剩的藥膏遞過去。
林萍兒的一席話引來林老夫人的怒目斜視。林萍兒一個激靈,咬了咬下唇,垂下雙眸,期待大夫的回答。
那大夫打開藥蓋仔細的嗅,好一會兒,肅容問道,“這藥不知貴府從何得來?”
“是我制的。”顏含玉搶在林萍兒開口前說話。
“哎呀,貴小姐大才。”那大夫退開兩步,鞠了個躬。
“大夫。我是晚輩,不敢當。”顏含玉微微欠身。
“敢當敢當,老夫行醫多年,雖說行醫年數比不上季老大夫,可是醫術自問不比季老大夫差,見過的藥草也是不少,可貴小姐的這副藥可是解跳騷毒的佳藥。蓖麻籽,牽牛子的種子,紅參,百腳蟲的毒液。毒蜘蛛的毒液,恕老夫才疏,不知這其中還有一味什么樣的奇藥,老夫聞不出。請教貴小姐。”
“是量天尺。”顏含玉只說了龍骨花的別名,龍骨花是靈花一事,她未透漏給其他人知道,她覺得林府上下的人不知道才最安全。她當時采集龍骨花的時候也只是跟外祖母說那是可以強身健體的花。
顏含玉話落,林萍兒怒道,“我就說她下毒害我!阿奶。你現在信了吧,百腳蟲,毒蜘蛛,這些東西足以證明。”
那大夫恍然大悟,“卻原來是量天尺。”說到最后這個藥名,那大夫眼睛都亮了,聽林大小姐說毒藥,他道,“貴小姐可別亂說話,單不說這百腳蟲和毒蜘蛛的毒液難取,這量天尺更是世間難尋的珍品。用到這上好的藥,貴小姐幾天就能康復,實乃幸運。”
“百腳蟲,毒蜘蛛,那么惡心的蟲子,還以它的毒液做藥,不是毒是什么?簡直是欺我不懂醫!”
“跳騷咬一口也是毒,貴小姐這身上被咬了那么多口,這毒素累積了不少,俗話說以毒攻毒,若沒這些東西,很難痊愈。”那大夫露出憐憫之色,“幸好貴小姐有這靈藥,若是普通的藥至少三五個月才能痊愈,不過還得忍受三五個月的奇癢難忍,那可是更難受了。”
聽了大夫的一番解釋,瞬間明了。
“多謝何大夫跑一趟,來人,給何大夫拿點賞錢,送何大夫出去。”林老夫人揚聲說道。
等何大夫離開,林老夫人怒道,“萍兒,枉你是大姐,卻不知禮讓。你馬上就要滿十四了,一點禮數都沒有,真是讓外祖母寒心,快給含玉道歉。”
顏含玉并未說話。
林萍兒原本就因為昨夜的事焦躁,被咬的滿身是包,沒得到外祖母的寬慰反而遭到一番責罵,她再也沒忍住哭起來,倔強的大聲反駁,“憑什么要我讓她?她算是哪門子妹妹!自從她來了我們家,阿奶眼里只有她,對我們都視而不見,我們才是你的親孫女!她一個外人她憑什么!我討厭她,我就是討厭她,我不道歉!”
“啪!”
這么多年林老夫人還是第一次對林萍兒動手。
林萍兒捂著臉,滿眼不敢置信,傷心欲絕的哭著就跑了出去。
堂內一瞬間安靜。顏含玉看著外祖母僵直的背影,腳步遲疑,上前不是,不上前也不是。她知道外祖母此刻很難過,她該說些什么話來寬慰?她不知道怎么開口。
縱然林萍兒再傷心逆流成河,顏含玉都不會同情她,從她在自己榻上放那東西開始,顏含玉就不會同情她。值得同情的是那些真正的沒吃沒喝的苦難人,而林萍兒身在福中不知福,霸道恣意,太自我。顏含玉有時候也弄不明白林萍兒到底為什么那么討厭她,就因為她奪了外祖母的寵愛,便想出那么惡毒的辦法對付她?
顏含玉擔心外祖母,外祖母平時雖然性子大大咧咧,可心思卻是個極細膩的人,外祖母臉上總是笑容滿面的,其實外祖母更多時候都喜歡把心事掩藏在心里。
大舅舅年少時候,喜歡乘船出海,一去就是大半年,出海就像是過一次鬼門關,因此外祖母總是擔心他出事,每次都一路追著他,讓他不要去。年少輕狂的大舅舅是個綁不住又滑不溜手的性子,每次都被他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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