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聘蘭的話,楚嬌柔看了看被強壓在地上的顧傾顏,臉上的笑容殘忍得可怕,哪還有當初一丁點姐妹情誼,楚嬌柔恨不得此時此刻的顧傾顏就這樣死了。
那也能讓楚嬌柔為孩子報了仇怨,說到底因為腹中胎兒之事,楚嬌柔已對顧傾顏恨之入骨。若不是種種局限與身,她可能現在不是將顧傾顏的臉給打腫,就算是直接把顧傾顏殺了的事,楚嬌柔也做的出來。
楚嬌柔走到顧傾顏的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張被青嵐打的有些脫形的臉,不禁笑得越發詭異駭人。
“顧傾顏,我看看你這張臉還如何從我面前勾引太子殿下?我待你如何旁人不清楚,難道你還不清楚嗎?”楚嬌柔微垂著眼簾,歇斯底里的道:“你為何要和我鬧到如今的地步呢?”
“楚側妃,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咄咄相逼罷了。”顧傾顏說話的聲音有些含糊,臉上還會隨著薄唇一張一合帶著些許疼痛感。
楚嬌柔微瞇著雙眼,抬手又是狠狠的一巴掌:“你個狐媚,也膽敢和我這么說話,顧良娣今日還要我教教你這府中的高低貴賤嗎?你無論身份還是在太子府的地位,都比我楚嬌柔矮上不止一截,既然你還不明了,那青嵐給你狠狠地打,打到顧良娣清楚明了為止!”
楚嬌柔指著顧傾顏嚴聲道,那張臉上依舊全然失去了當初的溫柔,只剩下一個后宮女人該有的狠厲。
顧傾顏低著頭合上眼不再言語,這火辣辣的手掌再落下來,臉早已經麻木了,可是那種火辣辣的疼痛感卻是縈繞不去。
顧傾顏意識漸漸地變得模糊。仿佛是和前世臨死之前一般,猶自想著:若是今日死在這里也就罷了,只可惜綠萍沒有人照應,興許在這深宮里的日子,肯定也不會好過。
“住手!”
一聲厲斥下,青嵐的手懸在了半空中,楚嬌柔剛要發作就與鳳景瀾四目相對。神情一頓。卻仍淡定自若的同鳳景瀾行了禮,像什么也不曾發生過一般。
鳳景瀾冷冷的看著在場的兩位側妃,雅蘭居的人早已經驚恐地將顧傾顏松開。使其無力的跌坐在地上,一張臉通紅的可怕,若是旁人見了顧傾顏這番模樣都免不了心中微疼。
“楚側妃今日為何來雅蘭居胡鬧!”鳳景瀾嚴聲道。
“太子殿下,顧良娣不知這宮里規矩。見到臣妾未曾行禮,臣妾才讓手下的婢女將其好好管教。哪知道顧良娣非但不服軟,還對臣妾惡言相向,一來二去,才成了今日這般模樣。”不知道何時。楚嬌柔說起話來也能這般玲瓏。
楊聘蘭看了一眼鳳景瀾,不敢多話,行禮后沉默的站在一旁。
事端她楊聘蘭可以挑起。但卻從不主動加入,這種事情楊聘蘭自然知道不要陷進去為妙。若是被沾染上還不知道會如何……
眼下的氣氛一度陷入尷尬之中,鳳景瀾默不作聲的看了一眼楊聘蘭與楚嬌柔,三步兩步上前將顧傾顏一把抱在了懷中,那眼中的三分憤怒,七分關懷也不是裝出來的,看得楚嬌柔心中癢癢,卻奈何得到這樣恩寵的人卻不曾是自己。
楚嬌柔深吸了口氣,繼而道:“太子殿下太過偏心,為何對顧良娣這樣,而對我卻冷言冷語,明明臣妾是楚家的女兒,這太子府的側妃,她一個小小的良娣何德何能如此!”
楊聘蘭沒有拉楚嬌柔的手袖讓她住嘴,而楚嬌柔這缺心眼的模樣反而正中楊聘蘭的下懷,無論別人怎么樣與楊聘蘭都沒有什么關系,楚嬌柔越是這樣楊聘蘭能得到的好處便也越多。
這樣缺心眼的女子,楊聘蘭反而一點也不排斥,還希望楚嬌柔能夠一直這樣。
這樣那一天沒了恩寵,那么同為側妃楊聘蘭便有了扶正的機會,可現如今楊聘蘭不說話偏袒那一邊,反而不說話,將自己在雅蘭居的身影沖淡,心中更是默默地希望鳳景瀾不要記住她來過更好。
“楚側妃,可還記得本宮曾經與你說過什么?”鳳景瀾的聲音不免陰冷了些許,一雙眼看向楚嬌柔已是另一番寒意。
楚嬌柔被那寒意相逼,不得不往后推了半步,一雙眼下意識的避開鳳景瀾的目光,自覺有些心悸。
“太子殿下只說過讓臣妾莫要以楚家的身份威脅殿下,可從未說過臣妾不可以責罰不懂事的宮中妾侍。”楚嬌柔說這番話的時候,心中已有些虛,不知道眼前的鳳景瀾何時會在她跟前發作。
“你是要與本宮不快?”鳳景瀾咬牙切齒的問道。
楚嬌柔愣了一下,倒吸了口涼氣,心中已被鳳景瀾一聲厲呵嚇得不敢再多言,才開始的唇槍舌都,變為了最后的低頭不語。可她心中的不滿卻未有減少一絲半點,楚嬌柔并不覺得自己比顧傾顏相差在哪,可如今鳳景瀾卻那么護著顧傾顏。
想到這,楚嬌柔忍不住從唇齒間擠出一聲冷笑,口中低聲一句:狐媚果真是狐媚,這氣氛又冷上幾分。
鳳景瀾看著楚嬌柔此時此刻的模樣,也從未想到當初那個懂事溫柔的女子,會如現在這般嬌縱。
“來人,送楚側妃回英嬌閣,禁足一月,沒有本宮的許可,這雅蘭居日后你也莫要再踏足。”這話看模樣說的輕描淡寫,可鳳景瀾的臉色卻已經再那張俊臉上越來越陰冷。
楚嬌柔心有不甘,可終究是不敢違逆,深深地看了鳳景瀾一眼,領了責罰離開了。
楊聘蘭也急忙一句告退緊跟在楚嬌柔身后離去,楚嬌柔悶悶不樂,一張臉上愁容不展,面對鳳景瀾的涼薄,又不免多了些許的痛心……
“楚妹妹……”
楚嬌柔深吸了口氣,淺笑著搖了搖頭道:“論狐媚的本事我是比不過顧良娣,不過日后與顧良娣的這筆帳。我與她之間還可以慢慢算,我楚嬌柔就不相信,她能受太子的庇護一輩子。”
“楚妹妹一切從長計議,切莫如此沖動,這樣反而會讓顧傾顏看了妹妹的笑話。”楊聘蘭柔聲道,嘴里還在說著挑撥二人的話語。
楚嬌柔點了點頭:“她顧傾顏這笑話恐是也看不久了,我有得是方法對付她!”
此時此刻。鳳景瀾已經抱著顧傾顏進入了寢室。輕塵先生也叫來的御醫,這在床榻上躺了許久,顧傾顏才慢慢的睜開眼。一張臉漲痛的要命,看著鳳景瀾想要開口請安,又奈何臉上火燒一般疼得厲害,一時之間面對鳳景瀾竟有些難以出聲。
鳳景瀾看著那張臉深吸了口氣。明面上自然有些于心不忍,這些時日心中對顧傾顏慢慢有了改觀。看到顧傾顏此時的模樣,說不心疼又怎么可能。
到底還是他府中的妻妾,而兩人之間的走近與房事,有時候雖然鳳景瀾做的狠絕。但總未因為什么勢力金錢如此,反倒是與顧傾顏每一次水乳交融,都是由心而發。
“你就莫要再開口說話了。這臉還要不要……”說著,鳳景瀾吸了口涼氣:“原本以為只是楊聘蘭與你過不去。想不到楚嬌柔居然也這般對你。楚側妃從何時開始針對你的,你且將時間寫在我掌心之中。”
顧傾顏搖了搖頭,本來對著鳳景瀾淡定自若的淺笑,可惜如今臉頰上的狀況不由得顧傾顏如此。
鳳景瀾還想再對顧傾顏說些什么,這御醫調好的藥膏已然送了過來,輕塵先生急匆匆的跟在身后,這時臉上的表情那還有得平日里淡然。
“太子殿下這藥膏調好了,只要給顧良娣上上,就能夠鎮痛止腫。”御醫開口道。
鳳景瀾看了看顧傾顏那腫脹的臉蛋長吁了一口氣,道:“那這臉又何時才可以消腫。”
“這恐怕還是得要廢些日子,顧良娣這次臉上的傷可不輕,不過比那次身上的口子要好的多,這臉上的破處也不多,想來日后定不會有破相之憂。”御醫恭敬地開口回道。
鳳景瀾點了點頭,揮手讓御醫離去,輕塵先生看了看現如今的局面也不好得再在雅蘭居逗留,剛要和御醫一起轉身離去,沒想到鳳景瀾卻開了口。
“你就不留下來陪陪顧良娣,這臉上的傷藥你可以為她上上。”
鳳景瀾這樣說,頓時讓輕塵先生大為惶恐,稍微鎮定了一番神色,看著鳳景瀾淺笑著搖了搖頭。
“顧良娣是太子殿下的妻妾,太子殿下來照應還好,若是別人未免有些身份不合,在下便先退下了。”
說罷,輕塵大步離開了雅蘭居。
層層紗帳下,顧傾顏睜著雙眼看著鳳景瀾,想要抬手將鳳景瀾手中的藥膏接過,卻未曾料到被鳳景瀾側身躲開,不只如此,鳳景瀾看著顧傾顏的模樣微蹙著眉頭。
“你這是想做些什么?”鳳景瀾低聲道。
顧傾顏強忍著臉頰上的疼痛回應道:“這些藥臣妾自己上就好,臣妾只是傷了面頰并沒有傷了手,無需太子殿下多勞。”
聽著她這般說,鳳景瀾的心里此時不是滋味了起來,現如今三件事還未完成,她顧傾顏依舊是太子府的妾侍并沒有什么改變,可是她似乎總是拒絕他的好意和親近。
鳳景瀾用手指沾了些藥膏往顧傾顏的臉上輕涂,生怕將顧傾顏弄疼,卻不料顧傾顏并不領情,卻將鳳景瀾的手腕一把握住,雙眼與鳳景瀾互相對視。
“太子殿下,真的用不著如此,臣妾可以自己來。”
聽到顧傾顏這般執著,鳳景瀾怒了,將手中的藥膏往旁邊一放,看著顧傾顏微瞇著雙眼。
“你是不想本宮幫你涂藥,想讓輕塵先生來代勞是不是?你很排斥本宮是不是?”鳳景瀾低聲道。
顧傾顏一怔,看著鳳景瀾微微一笑,扯動著臉頰又讓顧傾顏不免從喉嚨中發出一聲疼痛嘶:“臣妾從未有這樣的意思,太子殿下是臣妾的夫君,臣妾又怎么可能會排斥。”
“那現在給本宮乖乖閉嘴。”
看著鳳景瀾如此,就算顧傾顏再擰也犯不著和鳳景瀾過不去,至于其他的人會怎么看怎么想,她已經顧不上了。
只能任由著他拿起膏藥溫柔的往自己的臉涂抹,鳳景瀾動作過于溫柔,看上去生怕下重力度就會將顧傾顏的面頰弄疼,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到與鳳景瀾平日里的個性作風大不相符。
這一時,顧傾顏與那雙仿若覆上寒冰的雙眸對視,竟能從那雙平日里毫無人情味的人中看出一絲半點的溫柔,這倒是讓顧傾顏有些大吃一驚,不過顧傾顏沒有出言打趣,反倒是微闔著雙眼,不再回應。
絲絲涼涼的藥膏涂抹在臉上,那雙手的主人神情認真溫柔,根本不像是顧傾顏認知中的那個太子殿下,顧傾顏為了不讓內心的想法動搖,將自己的雙眼閉上,不再去看鳳景瀾的神情,生怕一不留神自己真能在那樣的神色下動搖。
許久,鳳景瀾才將手中的藥膏又放了下來,一雙眼緊盯著顧傾顏的臉看,生怕不能將顧傾顏的臉看出一朵花來,無論目光還是舉動都不太像是顧傾顏當初所認識的太子殿下。
“臉上的紅腫好些了嗎?你試試說話還會不會疼。”
顧傾顏輕聲道:“哪有那么快就有藥效的,不過臉上火辣辣的感覺好了些。”
“既然還很疼就不用回復本宮,點頭搖頭就好了,本宮是不會與你計較的。”鳳景瀾的口氣很溫柔,明明一如既往的冰冷,但是顧傾顏就不知為何能從聽出鳳景瀾的柔情。
顧傾顏沒有排斥的點了點頭,合上雙眼,手不知為何竟然扣住了鳳景瀾剛才為他涂過藥膏的寬厚手心,上一輩子沒有人為她這么做好,雖然鳳景瀾有時候做事太過殘酷冷血,不過對于她顧傾顏的舉動行為,也有著異樣的溫柔。
有些事情,顧傾顏覺得鳳景瀾也許這輩子都不會去做,只可惜顧傾顏錯了,鳳景瀾不是不溫柔,只是他能溫柔相待的人在這時間不在多數罷了。
“臉上這時還疼嗎?”鳳景瀾又問道。
顧傾顏淺笑的搖了搖頭,臉上冰冰涼涼的那些疼痛感也悉數褪去,鳳景瀾舒了一口氣,看著顧傾顏此時的模樣心中難免還是有些愧疚,若是說讓顧傾顏和楚嬌柔姐妹相對的人,那也便是他鳳景瀾。
但是鳳景瀾不會那樣說,反倒是一臉淡然的看著顧傾顏,眼神中一如既往的冰冷,沒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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