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九十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第九十五章人生若只如初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某某寶書名:
正在理第二卷的大綱,今天這兩章也挺肥的,還欠兩次加更,往后再推遲一下哈。
匆匆兩日,是北安鎮每月逢六的集會日子。
天氣越來越熱,蘇氏見家里一時無事,幾個孩子的夏衣都還是前年去年的舊衣,已洗得發了白。便帶著幾個孩子去鎮上逛一逛,若是遇到合適的成衣,給幾人一衣添一件也好。
裴妍也好久沒去了,早飯后,趁著天還不那么熱,母子一行往鎮上去了。
此時擺攤的人,正陸陸續續的起攤子。
蘇氏帶著兒女把那些攤子一一看過,認準哪家是賣成衣的,哪家是賣布料的之后。便想先去鎮上的鋪子里再瞧一瞧,等這邊攤子起來,再兩下比比價兒,好節省時間。
裴妍一手扯著裴玨,跟在蘇氏身后緩慢的走著,有一搭沒一搭的逛著。
突聽有人驚喜地喊,“裴家姑娘!”
裴妍轉頭循聲望去,見一家筆墨鋪子門前,有一個青衣小廝正向她走來,覷眼一認,竟是錢家的那個小廝觀言。
裴妍笑著和他打招呼,“你也來街上逛啊。”
觀言搖了搖頭,飛快地向她道,“裴家姑娘,我正說,待會兒要去你家呢。”
裴妍疑惑,“可是我家再沒有什么新奇的花草了。”她以為觀言還是要買花。
觀言又一連連的搖頭,“不是買花。不過。是比買花更大的買賣。”
裴妍就笑了,“到底是什么買賣。你說得神神秘秘的。”
觀言回身往鋪子里瞄了一眼,壓低聲音笑道,“上次我們大少爺買你家的花,是為了宴客這事兒你知道吧。”
裴妍點頭。
觀言就興奮地說道,“這回就是我家少爺宴的那個客人,托我家少爺幫忙問一問,你去不去他認得的人家做工呢。”說著,他伸出一手,“一月工錢足有五兩呢!”
裴妍嚇了好一大跳。“什么樣的好差使。一月給五兩銀子啊?”難道也是門園子之類的?
觀言道,“說是他認得一個劉家班,正尋造景的師傅,因和他相熟的那個人。瞧見了常春小景。覺得別致喜歡。就幫著那人來問一問。”
“劉家班?”裴妍一聽這個,就皺了眉,“是用王貴武做管事的劉家班么?”
觀言可不知這些。就搖頭,“這倒不知道,不過因是個新起的班子。哦,對了,班頭叫劉萬平!”
裴妍聽到這個裴明遠提過的名字,就笑了。哎喲,這可真是風水輪流轉,今年到我家!你們也有求著她的時候!
原先倚仗著自已有人脈財力搶旁人生意的時候,可沒想到過,有一天也會有用著她的時候罷?
便帶著幾分小暢意地把頭一仰,干脆利落地道,“不去!”
“不去?”觀言被她弄得一怔,臉上歡喜的笑意僵在那里,不解地急切道,“為什么呀。這工錢著實不算薄了!”
裴妍便笑著將兩家相爭的事兒簡簡說了,哼道,“當時他們不管不顧的搶人家的生意,如今用得著人了,就來相請。不去就是不去!”
下一句,“給多少工錢都不去”的話還沒出口。
就聽見旁有個低沉醇厚的聲音說道,“給多少工錢都不去?”
裴妍的腦子有一瞬的錯亂,她這話明明還沒出口呀。
忙不迭地轉頭,卻見身后的地坪上不知何時來了兩個年青人。
當中一人眉頭輕皺,另一人一臉尷尬無奈。
而說話正是那個眉頭輕皺,一臉不高興的。
看清他的臉,裴妍原本就亂的腦子,更加錯亂了。
同樣是人潮涌涌的街市里,同樣是突然出聲的話語,同樣是讓人眼前一亮的人。
她有一瞬的錯覺,方才聽到的,不是“給多少工錢都不去?”,而是“我能作證!”
裴妍眨了眨眼,強迫自已回神。
然后看著眼前這人,一時不知道該表現出再重逢的歡喜,還是對他方才那話是什么意思的質疑。
還沒等她理出頭緒,那個看到她,有一瞬的微訝,不知道是已經認出了她,還是為旁的事而驚訝的人,已抬腳走了。
微風中傳來他淡淡質問錢家少爺的話,“這就是你說的老圃?”
把個“老”字咬得重重的。
裴妍望著幾步走遠的兩人,莫名地問觀言道,“那人就是你們錢家大少爺上回宴請的客?!”
觀言連連點頭,又苦著臉兒道,“姑娘還不知道罷,上回我們大少爺見他喜歡那些小景,也是壯自家的聲威的意思,說是這附近有名的老圃給侍弄出來的。今兒一早他突然的找來,說要請你這個老圃去劉家班做工。我們大少爺,這不是怕穿幫,正拿閑逛想先絆著他,再好好想法子呢,誰想到讓他聽了個正著。”
裴妍有些好笑,又有些無語,“你們能想什么法子?”
這樣的謊話也想圓回來,哪有那么好圓的?
觀言道,“我家大少爺倒是有個法子,讓我先和你說,這東西是你爺爺侍弄出來的,只是他不良于行,你也得了你爺爺的真傳,出去做工也可以……”誰想到,他見了裴妍只顧替她歡喜突然尋到這么一件肥厚的差事。
也忘了說這話。后來聽她斷然拒絕,自己就急了,連身后鋪子里的人一時也忘了。
裴妍看著觀言的眉眼愁得皺成一團,便笑了,“反正已經穿幫了,你再愁也沒用。而且哪怕是沒有和劉家班相爭的事兒,我也不會去做工。”
她只是比葫蘆畫瓢造了些小景罷了,關于園藝。她肚子里真沒多少存貨,更沒有多少比宋家的景新鮮多少的存貨。
即便不是兩家相爭,她也不敢應承,沒得到時露餡了,工錢拿不著不說,還要白受一頓嘲諷。
她可不想讓人家把她當成坑蒙拐騙之輩。
但這個話她和觀言也說不明白,便就解釋道,“因為我家也是做營造班的,我爹早說了,只給自家造景。哪怕是沒有從前那些事兒。也不給別人家造。”
這個道理觀言還是懂的。
見她死活不應,那兩人又快走遠了,胡亂向她點了點頭,飛一般奔了去。
悄聲和正尷尬陪笑自我解說的錢大少爺把這件事說了。
錢大少爺立時覺得找回了些面子。和沈澄強笑道。“沈兄。這事兒也不能全怪我。也是那劉家班做事不地道!惹著人家了,人家才不肯去做工。”
墨染看著賠笑的錢家主仆,恨不得抓花他們的臉。
少爺是不是和青州府犯沖!要不然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叫人坑!
先有王貴武,接著又有錢征文這個不著調的!
想到一向只有他給人臉色瞧。所到之處,那些需要造園的世家,莫不是以重禮相待笑臉相迎的少爺,竟然叫一個小丫頭片子當眾落了臉面,他真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不停拿眼瞪錢大少爺。
而情緒沒那么外露的沈澄,心里的憋氣也不比墨染好多少。
不僅是因叫一個黃毛丫頭落了臉面,而且更憋氣的是,他萬年不施一回好心,只那么一次而已,卻叫人當街給踹了回來。
果然這路見不平什么的不能沾。
而見那幾人走遠了的裴妍,一時也不知道怎么感嘆了。
想了一會兒,她這樣想道,反正他幫她忙,她也送他春蘭當謝禮,也算是兩清了吧?
先前劉家班搶自家的生意,自家又反搶了回來,這也不算對不住他和他的那朋友。
眼下,自己拒了劉家班的招攬,也情由可愿。
算清這筆帳,她心里輕松多了。只是不免要感嘆,人生若只如初見……
如果沒有劉家班的事兒,那今兒還能因再次重逢單純的歡喜一回。
可惜,世事難料啊。
她心里感嘆著,和蘇氏說著自家與方才這人的淵源,去鋪子里挑了幾件成衣,兩塊膩子并些針頭線腦的小物回了家。
那邊,在錢大少爺連聲的賠罪中,緩了神色的沈澄,在錢家用過午飯,就告辭了。
錢大少爺送走了人,坐在那里唉聲嘆氣,他長這么大,還沒辦過這么丟人的事兒。氣了自己一會兒,把觀言叫來,細問他,到底和裴家丫頭都說了什么,一向坐如山的沈澄,竟然當街就黑臉了,不但黑臉,竟然還嗆他了。
要知道,當初他們在往彭城游歷的路上,遇上水患,那可是過命的交情啊。過命的交情可不是沈澄救他,而是他救他!呃,也不對,反正就是相互救了。
這樣的交情都能挨他的嗆!錢大少爺很是心塞。
他還想指靠著沈澄背后的沈家,將來官場上有個助力呢。結果一件小事都辦不好。
觀言便將裴妍的話說了。
錢大少爺聽了差點驚跳起來,道,“他那樣的傲氣的人,會去搶人家的生意?”
觀言道,“說是王貴武出面搶的。”
錢大少爺就舒了一口氣,坐在那里思量了一會說道,“以這樣來說,也是誤會。等我改天親去裴家一趟,再去和那裴家姑娘當面解說。”
觀言擔憂地往內宅方向看了一眼,小心地提醒道,“少爺,您去不合適吧?”少奶奶發起威來,可不玩的。
錢大少爺明白了他的意思,飛起一腳踹了過去。觀言慌忙往外躲了躲,建議道,“還是請少奶奶出面請她來家,和她好好說說。”
錢大少爺充耳不聞,晃著身子進了內宅。
和已午休息起身的錢少奶奶說起這件事來。
錢少奶奶先是問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接著又好奇地問,“那裴家丫頭長得什么樣?”
錢大少爺想了想,說了三個字,“黑!瘦!干!”
才剛午睡醒來,正挑簾往外走的裴妍,突地鼻子癢癢,連打了幾個噴嚏。
蘇氏從東間出來就問她,“是不是又貪涼沒蓋好被子?”
如今已算是盛夏了,就連屋里也跟著燥熱起來。蘇氏有回去西間,見她和衣靠在床上歇息,連薄被也沒蓋,便就說她。她當是說無礙,到底還是流了幾天青鼻涕。
裴妍揉揉鼻子道,“不是,蓋得好好的。”又笑,“也不知是誰在背念叨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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