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六章歿了
第九百八十六章歿了
林芷萱臉上是盈盈的笑意,在妝鏡臺前坐了,讓魏明煦親手幫自己戴上:“為了尋這塊寶玉,王爺一定打發了不少的人去找吧?”
魏明煦給林芷萱戴玉的手卻略微一頓,道:“這塊玉,可是我親自找到的。”
林芷萱詫異地從鏡子里看著立在自己身后的他。
只聽魏明煦道:“我原本是想去尋藍田的老玉匠,看能不能幫著把那塊碎了的黃玉髓補好,幾經周折,終究無功而返。我問他們,能不能找到一塊一樣的,藍田的老玉匠說從未見過那樣晶瑩的黃玉髓,那樣成色的玉髓怕是只有緬甸才會有。
卻不曾想,一個年邁的老玉匠,正在開山采玉,我在時,恰好瞧見他切出了這塊紅玉髓,他也說是百年難得一見,我便命他雕成了這枚楓葉墜。也算機緣巧合。”
唐有紅葉傳書,便以紅葉,隱喻男女之間的巧妙緣分。
讓林芷萱不禁想起了從前,幾番與他用空心的銀錠子傳書的往事。
還有金陵石林的相遇,因緣際會,繾綣輾轉,當真奇妙。
林芷萱的手輕輕撫摸著頸間的那枚紅葉玉髓墜,溫潤瑩亮,舉世無雙,唇角也帶了一絲淺淺的笑意,林芷萱回頭仰看魏明煦,笑著問他:“好看嗎?”
魏明煦含笑點頭:“好看,只是不要,再弄碎了。”
林芷萱復又想起那日情形,聽著魏明煦聲音里略微的顫抖,亦覺心疼,林芷萱低頭,回身,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他,道:“其實,從前那個吊墜我不怎么喜歡,因為它是明黃色的,所以雖然好看,卻不能示于人前,否則就是僭越,就是不合禮法。這么多年,我雖然一直隨身佩戴,卻幾乎并無人知曉。仿佛那是一個見不得人的東西。
況且,我素來不喜明黃色的珠飾,所以愛珊瑚,卻不喜蜜蠟。如今這個墜子,是我喜歡的,我自然將它視若珍寶,不許它損傷一分一毫。”
魏明煦略微愣了一下:“怎么從前沒聽你說你不喜歡?既然不喜歡,就該早早砸碎它。”
林芷萱被他逗笑,林芷萱起了身,與他一同去床上坐了,林芷萱輕輕地依靠在他肩上,兩人擁著被子,細細碎碎地說著話,林芷萱的手卻一只愛惜地撫摸著自己頸間失而復得的玉墜子,道:“這世上我不喜歡的東西多了去了,難道都要砸碎了不成?”
魏明煦溫聲道:“那也應該跟我說啊,喜歡什么,不喜歡什么,都該跟我說,讓我知道才行。”
林芷萱聞言,心略微一顫,輕輕抱緊了他,說:“好。”
朝廷里的事情,已經漸漸收尾。
將近年節,魏明煦也徹底閑了下來。
林芷萱卻發現魏明煦時常坐在書房的桌案前,有些發呆。
從前每日都有操心不完的朝政,幾乎連睡覺的功夫都沒有,成日里操心這個操心那個,一大清早就要去書房和門客們議政,而如今,原本該堆滿奏折的桌案上已經空蕩蕩地只剩下幾本魏明煦素日里看管的兵書。
從前門庭若市,仿佛離開他不行的朝廷,如今在嘗試著脫離他,艱難地運轉,卻好在半年之后,已經并沒有什么大的披漏出現,要他回去主持大局了。
林芷萱能感受到魏明煦忽然閑下來之后的那種不適,那種茫然無措的不適應。他怕是如今才恍然發現,原來這個大周朝,并不是沒有他就不行。
“王爺怎么開始每天晨起去練劍了?”林芷萱問他。
魏明煦略微回神,道:“從前年輕的時候,養成的習慣,每天晨起都要去箭道上練一個時辰的劍,風雨無阻。可是自從當了這個攝政王之后,就忙得將這一項給省了。如今閑下來,倒是想重新拿起來,就當強身健體了!”
林芷萱忍俊不禁,看著魏明煦搖頭道:“王爺真是個有福不會享的勞碌命。這人世間的美好千千萬,難道王爺就只有批折子這一項愛好?”
魏明煦扶額,裝模作樣地嘆道:“哎,想我魏明煦一生精忠報國,如今年過四十了,倒是要學著怎樣做一個每天玩核桃遛鳥紈绔子弟,可當真是難為我。”
林芷萱被魏明煦逗笑,才要打趣他兩句,忽然見外頭冬梅急匆匆地敲門:“娘娘,娘娘……”
林芷萱略微詫異,揚聲問了一句:“怎么了?”
冬梅道:“娘娘,才從莊親王府得的消息,林家的四奶奶方才歿了。”
蘆煙。
林芷萱的身子一僵,即刻掀了被子要起來更衣。
魏明煦攔著:“外頭天黑路滑。”
林芷萱卻看著魏明煦搖頭,道:“我得去看看她。”
魏明煦瞧著林芷萱恍惚神傷的眼神,終究沒有再攔,只是道:“那我陪你一塊去。”
魏明煦和林芷萱一塊更衣,林芷萱更是換了素服,林芷萱問冬梅:“雪安和道真今年不是留在京城了嗎?當初不也說道真醫術精湛,連雪安的病都能治好,更何況蘆煙,不是說蘆煙的病情已經有了起色了嗎?怎么會去得這么突然?”
冬梅搖了搖頭,林芷萱的問題她一個也答不上來,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是今夜杜勤陪著九姐兒進宮,她便也沒有回杜府,而是留在了靖王府守歲,外頭莊親王府的人忽然來報喪,也并沒有細說什么經過,只是說人歿了,連夜過來報喪。
靖王府離莊親王府不是太遠,不過兩盞茶的功夫,馬車便已經到了莊親王府,林芷萱才下馬車,便遇到了一塊趕來的楚楠。
兩人相見,俱是一愣,繼而攜手一塊進了莊親王府的后宅。
魏明煦略一猶豫,并沒有跟上,反而先問了莊親王府的管家,管家只說莊親王夫婦都已經進宮守歲了。
王府里沒有能主持大局的人,事發突然,他們也不好進宮去請魏應祥回府,否則容易鬧得滿城風雨,這才沒了法子,去靖王府請了林芷萱過來。
魏明煦點頭,又問了一句:“秦岱呢?”
莊親王府的管家道:“隨著王爺和王妃一塊進宮了,府里只有郡主在。”
魏明煦沒有再多問,只讓管家先去預備棺槨后事。
管家卻有些猶豫,正是不知道該按什么樣的規制去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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