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垂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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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經過一天的努力，周嬤嬤好歹找到了一些蛛絲馬跡，趙當家也更熟悉田莊的環境，對于兩人來說，都能算是有所收獲。隨夢小說w.suimeng.lā

周嬤嬤和趙當家席地而坐，兩人坐在山丘上，看著地下的田莊，還有不遠處的城門，城門里面有王府，有西苑，有梅林……

周嬤嬤悵惘的說道：“這次離開，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趙當家并沒有多想。

他也沒有覺得，周嬤嬤說這句話有什么不對勁，只是不舍的說道：“是啊，可能以后一年也未必能見到一次面，有時候想想，我們都這把年紀了，卻還是不能安享晚年。”

周嬤嬤笑了笑，看著趙當家道：“怎么，你現在后悔了？”

趙當家搖搖頭，只道：“我一想起來這么多年被人留在在京城，好不容易這次回來見到了大小姐，沒想到你們又要走了。”

周嬤嬤也想起找到趙當家那時候的事情。

之前繼王妃一直拖延，周嬤嬤花了很長時間才和趙當家聯系上。

聯系之后，卻因為有些人的事情，趙當家依然不能離開京城。繼王妃倒是說話算話，不但幫著周嬤嬤和趙當家見面，甚至寫信給謝丞相，說了很多趙當家的好話。其中的內容周嬤嬤雖然看不到，但是繼王妃和謝丞相，不單單只是不聯系的關系，很可能有些事情，是外人看不懂的，并不是只有謝丞相不喜歡繼王妃，連帶著對現在處在京城的甄平祿也不喜歡。

周嬤嬤離開蜀南的兩個多月，最主要的原因是老君山的事情，接著才是為了和趙當家見面。也不過只是十多年的時間，再見到趙當家，周嬤嬤一時還以為又回到了過去，還是當年她才出山不久，遇見了驚采絕艷的女子，愿意守在她的身邊，這么一守就到了現在。

周嬤嬤追憶的說道：“我最近總覺得，我可能活不久了。”

周嬤嬤一言既出，趙當家嚇了一跳，立即轉過頭看著她，“周嬤嬤別說胡話！好端端干什么說喪氣話！”

趙當家是有些惱怒的，任誰在見到老朋友之后，老朋友說自己活不久了，都會不高興。

趙當家還記得那些年的趙嬤嬤，意氣風發，巾幗不讓須眉，可現再看看現在，周嬤嬤頭上已經有了白發，眼神不再清明，經常用一雙渾厚的目光看人，就像是要看到人的心底。

周嬤嬤笑了笑，不是很在意的說道：“也只是面對你，我才敢這么說，要是在大小姐面前我透露一點點的信息，她保證和我沒完。”

周嬤嬤想到甄平樂，一片蕭索的臉上，慢慢的多出許多溫暖，“大小姐是個好姑娘，就是命不好，我真心在我走了以后，還會不會有人一直擋在她前面。”

趙當家難受的低下頭，聽著周嬤嬤一臉平靜的說著這些話，這個七尺高的男子，眼睛不由自主慢慢的濕潤了，“大小姐很好，很好……”

“是啊，大小姐很好，是我見過最好的姑娘。”周嬤嬤憶起往昔，把甄平樂很多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都告訴了趙當家。

趙當家一邊聽，一邊跟隨周嬤嬤的講述，時不時的插兩句話，或是笑呵呵點點頭……兩個老人家迎著夕陽最后的溫暖，把過往的時光像是又走了一遍。

到了最后，到了該回去的時間，趙當家還是忍不住，輕聲問道：“你這樣瞞著大小姐，她不會生氣嗎？”

周嬤嬤詫異的轉頭問趙當家，反問道：“難道我坦白交代，她就能高興了？”

趙當家又是啞口無言。一旦說到這個問題，總是沒有人能有最好的辦法。可趙當家還是不忍心，他想到大小姐今年只有十三歲，未來還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還有很多路要走，要是周嬤嬤不在大小姐的身邊，大小姐一定會孤獨的吧？

“已經確定了嗎？你自己也沒辦法把自己治好？”趙當家還是有些不敢置信，雖說他自己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但是親耳聽到周嬤嬤說起，趙當家還是有些心酸。

周嬤嬤倒是想的很開，樂呵呵的說道：“也不一定呢，老君山畢竟還是有些神丹妙藥，如果一直休養生息，也不會立即就去了。”

趙當家眼眸深深的看著周嬤嬤：“你要照顧好自己。”

畢竟是老朋友了，誰也不喜歡見到好不容易相認的人，又只能陰陽相隔，這對他們這樣的人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周嬤嬤點頭，瞇著眼睛看向遠方，道：“我知道，我一定會堅持守著大小姐，不是一口氣提不上來，我不會丟下大小姐不管。”周嬤嬤很平靜的看待她已經活不了幾年的事實，說話的口氣仿若談論天氣，“其實也沒什么，到死還能為老君山做一些事情，我已經心滿意足了。”

趙當家蹙眉，擔心的說道：“老君山的事情，真的有那么麻煩？”

周嬤嬤道：“不是麻煩，是幾輩子的積怨，一時說起來也說不清楚，總歸要有人吃虧，才能維持表面上的平靜，至少近幾年應該不會亂起來。”

趙當家根本不清楚老君山的事情，聽到周嬤嬤說的這么復雜，趙當家也不追問，只是希望的點點頭：“但愿如此，大小姐最好不要受到牽連。”

周嬤嬤只是笑笑，并沒有再說什么。

如若現在有人出面保證，甄平樂不會與老君山有關系，可能誰也不會相信了。在甄平安去到老君山開始，從十多年前開始，從靳家找到甄平樂開始……很多事情都不是無跡可尋，如果沒有往事牽扯，現在也不會舉步艱難。

周嬤嬤在心里嘆了一慪氣，站起來道：“回去吧，我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不能透露一點點的消息。”

趙當家跟著站起來，點頭道：“你現在告訴我，你想讓我造作準備？”

周嬤嬤贊賞的說道：“還是趙當家最了解我，一眼就看出我的目的。”

趙當家這回卻并不想知道周嬤嬤的心思。(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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