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不知道?不知道你還敢提搶人?”好!好極了!他竟是被個女子戲耍得團團轉!
鳳傾月本就心神不寧,再加上從未騎過馬,受了不小的驚嚇。現下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心底的委屈涌上來,眼睛眨巴眨巴,便濕了眼眶。
原以為她是個不一般的,卻跟其他女子差不了多少。他最是受不得女子哭了,一個個煩人得很。
當真是流年不利,沒頭沒腦就答應了她,攤上這么個麻煩事。
鳳傾月撇過頭,把滿心委屈憋了回去。玲瓏還等著她呢!哪能在此哭哭啼啼。
“我雖沒有萬全的把握,但她只有可能被抓來此地。”她們初來西夜,無仇又無親的,除了被人販子劫走,哪還有其他緣由?
難怪盡道女人心海底針。說變就變,才一會兒的功夫,就轉了神態。“便是信你一回。”
鳳傾月跟著他一路西行,入了個小山洞。洞中竟造有石室,令人暗暗稱奇。
他敲了敲石門,兩長三短,便有人打開了門。見他這般熟悉,鳳傾月心中很是不安。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已深入腹地,也只能由得他拿捏。除了故作鎮定,一心求佛祖保佑,做不得他想。
“兩位是第一次來吧,想做何買賣?”開門之人將兩人細細打量一番,有些警惕。
聽到這話,鳳傾月稍稍安定了心,卻還是多有疑惑。既是第一次來,怎好像事事知曉一般?
“今日送來的人,可還有好貨?”
“兩位來得不巧,剛剛都給送走了。”
送走了?這賣出去的貨品自然反悔不得。難不成真要砸了自家生意?尋的人在不在其中也不好說,要找人定是要一鍋端的。
他正思量著可行的程度,卻聽鳳傾月問到:“可有個男裝打扮的女子?”
“有這么個人,說是會有尊貴之人前來接她。便好生招待著,沒敢送走。”
是了是了,定是玲瓏那丫頭。面上不顯,卻是心急火燎的,
“你速速領了我去見她。”
馬老九一面在前領路,一面偷偷打量鳳傾月。
穿的雖是一般衣料,卻是個貴氣天成的。可他若是那尊貴之人,為何只帶個衣衫破爛的侍衛?
這馬老九雖是潑皮出身,卻是個曉得分寸的。受這里的當家賞識,故算得上個小頭目。
最初,那女子醒來稍顯慌張,一番觀察打聽后有了些從容。拿出好幾錠銀子來,說是孝敬他們買酒吃。只求今日別將她送走,定會有尊貴之人前來尋她,到時另有重謝。可若是尋她不到,他們定然招惹上殺身之禍。
一番好言厲色,再憑她幾分貴氣,銀兩又多得不像小門小戶的,馬老九便相信了她。還刻意守在門口,生怕開罪到他頭上。
重謝他倒不敢收,若真是尊貴之人,那還不得乖乖將人奉還?那賴三怎的送來這么個棘手的人物!
馬老九一番交代,命人打開了另一間石室。只見一女子披頭散發的靠在角落,正是玲瓏!
鳳傾月再也沒了顧忌,沖上前去就是一陣痛哭。
玲瓏,玲瓏,虧得我找到了你。不然孤身一人,叫我怎么活?
悲痛過后,失而復得的喜悅占據了心扉。不由得調笑到:“你這丫頭倒是聰明,還懂得以權壓人了。”
“還好今日盤纏帶得足,不然再難見到公子了。”
玲瓏見公主身邊沒有官兵,自然不是暴露公主身份的時候,故還是稱其為公子。
“幸而他們沒有搜你的身,不然我要將他們的指頭一根根剁了喂狗。”
第一次見到公主這般陰戾的模樣,玲瓏害怕之中卻是感動居多。她在公主心里有一席之位,怎能不叫人感恩戴德?
那男子想的卻是:之前倒沒看出是個有脾氣的。這還在人家的地頭沒出去呢,就這般囂張,出去了還了得?會不會領了人來報復?若真有那個時候,倒不失為樂事一件。這些時日,可好久沒熱鬧過了。
鳳傾月領了玲瓏,馬老九便準備帶他們離開。結果被兩個守門的攔了下來。
“馬老九,你不會就這么把他們送走吧。”
他們剛才分的銀錢,已然夠玲瓏贖身之用了。不過他們嘗到了甜頭,有些不愿放手。
說是尊貴之人,卻沒帶一兵一卒。想來家里不過是個富商,故意說來嚇唬他們的。這馬老九真傻,送上門的便宜,哪有不撿的道理。
“你們想要贖金?不如跟我回去?我保管你們能拿多少有多少。”當然,得有手拿,有腳走。
她出生在天家,平時里性子柔軟,也是因為沒人敢碰其逆鱗。并不代表她就軟弱可欺,動不得生殺大權。
“小公子這么說,可就卻之不恭了。”
這聰明的人,天生就對危險有莫名的感知。可這傻的人,就偏生不懂,鳥為食亡是何故。
鳳傾月嘲弄一笑。“兩位就跟我走吧,少不得兩位的好處。”
她說完,不放心的看了看身后那男子。他桀驁不馴,萬一中途甩手走人,她怎生是好。
見鳳傾月如此,他又是陣陣好笑。明明是個膽小怕事的,卻有一身傲骨頭,當真有趣得緊。
“放心,我自會護你周全。”
他靠近鳳傾月耳語一番,惹得她好不嬌羞,忙是假意輕咳兩聲以做掩飾。
那兩人出了山,一心想著巴結鳳傾月。竟不知從哪找了一頂小轎來,要將鳳傾月抬回去。
轎里坐不得兩人,只好委屈玲瓏跟那男子騎馬回城。
回到淵城,那兩人一聽要去使館,便覺心里不踏實,準備離了去。可半截大刀突然壓在肩頭,頓時嚇破了他們的膽,只得老實抬轎。
鳳傾月下了轎。兩旁的侍衛齊齊參見于她,嚇得兩人拔腿就跑,半點也不猶豫。
既然他們識趣,也犯不著沾了血腥。她來西夜沒多久,沒必要為了兩個無賴生出惡名。
“不知壯士尊姓大名?”鳳傾月見那男子調轉馬頭欲走,急忙追問著。
也算是有過大恩于她,怎能不記其恩情。
她一路上慌亂異常,又很害怕他,是以不敢同他說話。現下回來才有了絲底氣,相問于他。
他不答一話,自顧自的走了。鳳傾月也不糾結,轉身回府。
拿人錢財與人解災,他該是這般想法吧。既不相欠,也沒什么可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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