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歐陽冥的話,鳳傾月不再糾結于此,放寬了心去。對于那幾個偷尸之人,也是釋然了。她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何必強求自己做這面面俱到之事。
兩人繞了一段遠路,至了嘉州城下。城樓上的守衛見城下來人,樂呵了。
兩軍交戰之時,竟還有人敢只身行于戰場,也不怕被千軍萬馬踏碎了去。這兩人膽子可不小,當真是不怕死的東西。
不過就算他們不怕死,這城門也不能隨意大開任人通行的。萬一放入了敵軍奸細,或是敵軍趁此進攻,誰能承擔后果?
“洛將軍也是你等小人想見就見的嗎?今個兒大爺脾氣好,就不為難你兩人了。再在城墻下逗留,亂箭射死了去。”
聽那領頭的守衛如此說話,惹得歐陽冥一陣氣結。一個小小的守衛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即便是受了氣,歐陽冥還是得老實的呆在城樓下。
總不能要他硬闖吧,那可真得被亂箭射成螞蜂窩了。
“你身上便沒個證明你身份的物什?”
堂堂一個公主,難不成被困死在自家城門外?
鳳傾月難為情的搖搖頭,回道:“離開鳳央的時候,不曾帶過這些。”
本想著洛風為主將,自會放她入城。哪知道想象多有差距,她現下連洛風都見不到。
兩人在城樓下一番躊躇,忽聽瞭望臺上傳來一陣急促的號角聲。
“快走!”歐陽冥頓時變了神色,拉過鳳傾月便要離去。
他突是這般慌了神態,一下子愣住了鳳傾月,不明白生了什么大事讓他急成這樣。
城樓上的守衛聽了號角聲,全都謹慎了起來,嚴陣以待。
兩人還未走遠,便聽遠處聲浪翻滾,震耳欲聾。鳳傾月回頭一看,才發現遠方風塵漫天飛舞,甚是嘈雜暄熱。
原來這急促的號角聲,乃是發現了敵軍才會吹響的。
那城樓上的守衛一番感嘆,早讓他們走不走,這下好了吧,撞見敵軍突襲。好好的性命耽誤在這戰場上,只得算是兩人時運不佳了。
那人正感嘆著呢,城樓下的兩道身影卻已離遠了去。只見那男子環抱著女子,身法極快,三步并做一步飛速退離了去。
怪不得敢來這樣的地方了,原是藝高人膽大呀。
鳳傾月不死心的回頭一瞥,突是發現了姍姍來遲的洛風,英姿勃勃的站在城樓之上。
雖看得不甚仔細,但鳳傾月知道,那就是洛風。以她對洛風的熟悉,便是他微小的一個動作,她也能認得清楚。只是看著那人,她便認定了他是洛風。
“歐陽冥,你快看。那是洛風,洛風來了,我們能進城了。”
鳳傾月對著歐陽冥大聲疾呼著,話里間滿是藏不住的興奮。
看著她滿面春風,歐陽冥隱隱頭疼。這種狀況下,便是他們到了洛風的眼前,也不見得他會開了城門放他們進去。
她此番愉悅,也不過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若是旁人,歐陽冥早就把人一腳踢開,再賜一句蠢鈍如豬了。偏偏對著鳳傾月他就像中了邪似的,將所有的怪癖都扔至了一邊。真是孽債!
眼見歐陽冥抱著自己漸行漸遠,鳳傾月亦然回復了冷靜。
現處于兩軍交戰之際,洛風怎會在此時大開城門呢,真是犯傻。
道理雖如此,不過鳳傾月當下出現在洛風眼前,他會不會不顧一切的迎她入城,卻是個未知之數。
漫天箭雨如狂風驟雨急速而下,射倒了一批批前赴后繼的將士。眾士兵舉盾迎箭,腳踏倒下的尸體,不斷的逼近城池。
興許有重傷未死之人,但只要一倒下,就會在人海踐踏下失了性命。想要活命者,只得不停的向前,鍥而不舍。
幾輪羽箭之后,突是飛出了幾只巨型長弓。直直的射穿了盾牌,突刺了一段距離,飛濺起大片的血霧。
鳳傾月在遠處見此情景,頓時心里一緊,瞳孔急劇收縮。
還好現下離得遠,若是在近處看到那腸穿肚爛的人,豈不得嚇暈過去。
西夜士兵頂過幾輪弩射,終是到了反擊的時候。身后弩箭呼嘯而過,釘在了城墻之上。
眼見西夜大軍離城池之距愈發近了,洛風掐好時機,下了命令:“開城門,出城迎擊!”
沉重的城門徐徐而開,數萬將士一涌而出,兩軍兵戎相見。
雙方戰鼓聲雄渾激昂,似驚雷一般直嘯入天。將士們懷著滿腔熱血,疲于廝殺。
倒下一批,又有另一批迎難而上。軍士們自相踐踏,死者無數。
鳳傾月本是驚懼在心,見了此情此景,卻是越漸麻木。呆愣的望著兩方廝殺,不知在想些什么。
兩軍在前方山路伏地等處,已是戰斗了幾次。西夜軍好不容易才將鳳央軍逼近了嘉州,休戰了幾日。
早不戰晚不戰,偏偏鳳傾月到了嘉州城下,西夜才堪堪來攻。實在生巧得很。
夜墨瀾自然曉得強行攻城不是明智之法。不過嘉州城乃鳳央最后一道險要。不能使其坐困圍城,便只能殊死一搏了。
此戰,必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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