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傾月再次醒來,正是入夜時分。她這次分明清醒得很,但見夜離軒守在一旁,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她那般用盡全力擁抱著的,還以為是夢中的他呢。
他是真的來了,實實在在的至了她的身邊。看著他眼里的關切,鳳傾月突是有了一絲執念,一樣可執著的東西。
只是她有些不解。她隱約記得救她的人是夜墨瀾,怎的變成夜離軒了呢?
不過兩人本都應該遠在他地的,夜離軒現下出現于此處,卻更是讓她心有依托。
她清醒了兩回也沒見到夜墨瀾,怕是她疼得迷糊了,才把錯把夜離軒認成了他吧。
可她力竭昏迷之時,明明是想要見到夜離軒的。這也會認錯的嗎?
夜離軒守著她不曾入睡,見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不由寵溺一笑。“你傻看著我作甚。可要吃些東西?”
若是讓其他人見了夜離軒如此溫柔體貼的模樣,怕是先得嚇住三分。
如此涼薄冷性之人,突然轉了性子,那定然是口蜜腹劍不得不防啊!
見鳳傾月搖頭,夜離軒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腹,不甚滿意道:“在我面前還逞什么強,明明餓了。一整日就喝碗米粥怎么能行。想吃什么?我讓廚子做了送來。”
他做出如此親昵之舉,鳳傾月雖有些不適應,卻也很是甜蜜。偏偏此般濃情蜜意之時,讓周身的疼痛攪了事。
其中痛感最甚的,莫過于指尖和臉上的傷痕了。
她左手小指的痛感尤其磨人,鳳傾月本想咬牙挺過,無奈力不從心,眼淚珠子直想往外掉。
“可是哪疼?”夜離軒發覺她不對勁,見她苦皺著眉頭,忙是出聲相問。
鳳傾月疼得直冒冷汗,伸出雙手一看,自個兒都被嚇了一跳。
原本白皙柔嫩的一雙玉手,現下除了左手小指,其余指頭都纏上了一層細布。而最為疼痛的小指,此時有些烏青之色,彎曲扭動不得。好像是隨意拼湊而來,而不是自己原本的了。
其實這手指也可以算成是拼湊的了。
那日鳳傾月的小指已被割去了大半,若不是夜墨瀾去得及時,也就保不住了。
至了醫館,這些尋常大夫本是無能救治此傷的。經夜墨瀾一番威逼,這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堪堪將鳳傾月的手指縫合上。簡單得就跟做了個針線活似的,可不就是拼接上的嗎?
畢竟能力所限,也只能算是連回了兩塊肉。至于內里情況,這大夫就說不得準了。
夜離軒叫大夫來檢查一番,他只說個興許是血液不通所致,憋得夜離軒有氣無處發。
庸醫!這么個小傷都治不妥善。若是楚云辭在這,早有解決之法了。
想到楚云辭,夜離軒又是一陣惱怒。要不是他沒看顧好人,她也不至于外出闖蕩,吃了苦頭。
歸根結底,還是他楚云辭犯下的錯。
不過現下可不是惦記楚云辭的時候。看著鳳傾月疼痛難耐,夜離軒也只得死馬當作活馬醫。以內勁幫她疏通小指經脈,試上一試。
他輕手捏著她的小指,她竟是半點知覺也無。感覺不到他手指的溫度,也感覺不到自己小指前端的疼痛。只有連接處疼得厲害,如大火灼燒一般,疼得她整只手都想分離了去。
她淚眼蒙蒙,是因身上疼楚不斷,也是心里害怕左手就這么廢了。
或許隨便一個將士受此傷痛,忍耐一番也就過了。可鳳傾月一生沒吃過如此苦頭,自然覺得痛至心扉,難以忍耐。
好在夜離軒的法子有些效用,試了一會兒,鳳傾月就好受了些。
大夫拿了些藥膏來,讓夜離軒替鳳傾月涂抹在小指上。上藥后小指清清涼涼的,倒是讓人舒服了許多。
這藥膏也無愈合傷口的效用,最多頂個讓人緩解傷痛之用。
夜離軒卻是平白將大夫訓斥了一頓。有藥怎的不早點拿了出來?
大夫被訓斥一番,又做不得解釋。若說這藥其實沒有半點療效,說不得眼前這人就要把他給活吞了,還是不說為妙。
夜離軒逼著鳳傾月吃了些東西,再是讓她喝了一直溫著的湯藥。
也不知大夫開的是什么藥,喝完就使人疲倦得很,昏昏欲睡。
夜離軒照顧著鳳傾月漸漸熟睡了,才讓人將一旁的睡榻鋪好,準備在此將就著歇息。
他難得放下身段將就一回,卻是苦了外頭寒風中等了兩晚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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