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是以什么身份帶走少夫人的?”
見他不語,墨武又看向綠珠,抱拳道:“少夫人,請隨在下回去。”
綠珠有些沒底氣,暗中擰了下他的腰。
盧天策吃痛地吸了口涼氣,對上綠珠擔憂,催促的眼神,方才又看向墨武:“這件事你不用管,我會有個交代的。”
“公子若是執意如此,也別怪墨武不客氣。”墨武正色地抱了抱拳,作勢就要執劍朝他刺來。
“你打不過我的。”盧天策皺眉,卻是只得施展輕功飛離馬匹,堪堪躲過了近至喉口的劍尖。
綠珠嚇得尖叫了一聲,慌忙間落下馬,幸而無甚碎石,并無大礙,只是摔得有些疼痛。
“綠珠——”
“少夫人——”
兩聲急切的聲音傳來,盧天策先是上前,見綠珠并無大礙,兩人皆是松了一口氣。
綠珠剛剛看得真切,墨武劍劍致命,盧天策卻只是躲閃,想來是不想傷了他。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時間要是再拖延下去不知他會不會來。
綠珠自袖中抽出一枚銀針,借著寬大的袖擺遞到盧天策手中,輕聲解釋道:“這枚銀針會讓他無力,一個時辰后會自動清除。”
盧天策挑眉,暗自腹誹,這丫頭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種銀針,今后可要提防著點,指不定哪天又用到了他身上。
“那也得一試,身為隱衛最重要的就是忠心護主,最不怕的就是死。”
短短一個插曲,墨武又提劍而來,兩人心照不宣地將戰場轉移到了一旁的空地,綠珠則倚在踏雪身上,閉上眼小憩一番。
風吹過,卷起漫天枯葉,一時間,樹林中劍氣襲人,天地間充滿了肅殺之意。不過實力的懸殊加上盧天策的暗招,不過片刻功夫,墨武就無力地癱倒在一旁。
林中恢復寧靜,綠珠緩緩睜開眼睛,迎上盧天策的雙眼,兩人心照不宣,不懷好意相似而笑,這場比試終是贏得不光彩。
“少夫人,你如今這般離去可是在乎少爺的感受?”墨武氣憤自己的無能,近乎是央求著說完這句話的,他一生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過,不過,為了少爺,他覺得值。
“一個時辰后毒自然會解。”綠珠沒有看他也沒有回答,只是平淡地說完這句話。只是盧天策可以看到她眼中的落寞,卻是不語。
兩人迅速上馬,塵土揚起間,已是離去甚遠。
墨武望著前方逐漸消失在夜色中的兩人一馬,嘆了口氣,便閉上眼倚于樹旁。
墨淵居前,一身月白長袍男子接過信鴿上的紙條,掃了一眼后紙條便在掌間化為灰燼。男子負手而立,淡然地望著前方,遠方不過一片虛無的黑暗。
銀白月光灑在他如墨的發上,如披輕紗,融入這月影婆娑之中。
男子忽而爽朗一笑,拂袖朝屋中走去,自語道:“十個月后,一切自是結束。”
笑聲隨著晚風消散,夜晚重歸平靜。今日的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地化不開……
約莫兩個時辰,兩人仍是在林中。夜色已晚,周圍又沒有人家,兩人只得在林中過夜。
盧天策撿了一些柴火,用內力捂起了火堆。深更半夜的,也不方便打個獵物,兩人湊合著各啃了個干糧。
“妖孽,跟我講講我母親和他的那個約定吧。”沒有睡意,綠珠隨意躺下,看著正拿著樹枝挑撥火堆的盧天策說道。
“你知道梅殤族嗎?”盧天策撇了一眼綠珠,回過頭繼續挑撥著火堆,“眉間有一朵梅花,那極是梅殤族的標志。梅殤族世代守著一處極陰之地,相傳這塊圣地藏著無數由玄鐵打造的兵器,削鐵如泥。但是,卻無一人知道這圣地究竟處于何處。于是,梅殤族成為世人覬覦的對象。世代梅殤族均用盡一切辦法掩蓋住眉間的梅花。唯有梅殤族能夠找到圣地所在,也唯有梅殤族人的心頭血能夠打開圣地的機關。”
“所以,約定的結果就是取我母親的心頭血,亦或是我的?”問句中帶著篤定的語氣,綠珠自嘲地搖搖頭,這本就是該想到的,她能成為丞相府少夫人,這一切均不是偶然,不過是一層層目的的過程。
“一年前,你父親慘遭賊人殺害,你母親白尹霜帶著你逃到了丞相府,已經暴露身份的她無法再護你周全,便同拂兮定下的一個三年之約。三年內,他護你周全,三年后,她自愿帶他去圣地以心頭血相祭。”
“那我母親后來怎樣了?”原來這具身體有著如此悲慘的身世,如今知道了真相后卻無太多的驚訝,多的只是心中隱隱作痛的惆悵,也許是早就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算計與目的之中。
“送你出嫁的那便離去了,她承諾三年后會回到丞相府,從此便再無消息。”
“我和他所定下的一年賭約約莫也是同我梅殤族身份相系的。”綠珠再無睡意,坐起身,也不看他,只是抱著膝靜靜地坐著。
“賭約的事拂兮從沒有同我提及。”盧天策看著她落寞的身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講出這一切,雖然說她遲早會記起。
半晌,綠珠突然一掃臉上陰霾,莞爾一笑:“那你可得保護好我,一不小心被人看見我眉間的梅花,我可就小命難保了,到那時我母親可不會放過你們。”
盧天策看著眼前似乎和平日無異的少女,在火光的印襯下,那笑容顯得格外的甜美,熟悉卻又陌生,他宛若看到了一個宛若重生的她,美得令人心悸。
“聽到沒有?”綠珠見他愣住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盧天策恢復往日邪魅的笑,不正經地回應道:“遵命,小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綠珠得意地再次躺下,望著如墨的天,片刻試探地開口:“我們去姚國如何?”
盧天策一愣,放下手中的樹枝,直直地盯著她:“為何?”
“整個中原也就姚國能和姜國并駕齊驅,我若是想躲開紀拂兮,這是唯一的地方。”
盧天策不置可否,不過心中卻是掠過一絲不安,他仔細地打量著綠珠,總覺得她和姚錦墨的關系不一般,卻是看不出端倪。
“你也別這樣看著我,我沒有想去找姚錦墨,不過能藏身的地方恰好在他的地盤罷了。你武功強,盡管可以看著我。”綠珠轉身,對上他巡視的眼神。
“好!”盧天策也不再遲疑,一口應下。這姚國離姜國甚遠,想必父親的人也不會想到他會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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