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聊了一會兒下午的聚會,熱水也差不多燒好了,相繼洗了澡之后,沈月華就按例給張建斌的腰部上了藥,看著傷口有好轉的跡象,她也徹底的松了一口氣。風云網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個人都按照各自的生物鐘起床了,張建斌懶洋洋的抱著沈月華親了一口,才去洗臉洗漱,而沈月華去了廚房做早餐,也不需要太麻煩,只煮了稀飯,弄了兩個涼菜,加上家里的泡菜就行了。
兩人吃了早飯,這一天還真沒有其他的事情可做,沈月華便想著看看書,而張建斌則在家里簡單的健身訓練,他習慣了部隊的高強度生活,這幾天因為受傷的緣故,沒有每天訓練,所以身體都癢癢起來,感覺不太舒服。
而今天,考慮到身上的傷口,他也沒有挑戰難度,而是簡單的鍛煉了一下,讓身上出了汗就行。
當然了,沈月華一開始看到他在院子里做俯臥撐是拒絕的,但是有拗不過張建斌的執拗,也知道這樣的人一天不活動下筋骨,身體就不舒服的模樣。
她嘆了一口氣,便勉強答應了下來,只是還強調了一點,那就是必須照顧著自己的身體,早上訓練完之后,也需要洗澡重新上藥。
張建斌忙不迭答應了下來,面上也勾起了笑意來,畢竟這也是沈月華在關心她,而且比起最初他剛剛回到村子里的時候,沈月華對待他的態度,已經很自然很親切了。
這都是一次進步,不過,經過了上次他的冒犯行為,讓沈月華生氣之后,他現在再沒有更進一步的動手動腳。
兩人各自忙了起來,到了中午的時候,吃過了午飯之后,便一起去了孫安和家里。
距離中秋節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沈月華也知道招工的事情,就在后天了,所以今天再去孫安和家里一趟之后,直到中秋之后,都不用去了。
畢竟中秋之后,就是孫安和結婚的日子了,那時候肯定會忙碌個好幾日,而且人家也要度蜜月,再加上工廠已經開工了,他們也不需要像是以前那樣再自己做糕點了,只需要等著盈利之后,坐等著每個月的利益分紅就行了,美其名曰是工資,說起來賺的不如自己單干來得多,卻沒有風險而且極為輕松。
沈月華跟張建斌在去孫安和家里的路上,偶爾遇到了幾個行人,看著她的目光,都有些詭異和不屑。
沈月華當時還愣了一下,不知道村民們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她又出現了什么丑聞了?
但是,不應該啊,張建斌都已經回家了,沒道理還有人傳那種莫須有的緋聞吧。
沈月華想不通,張建斌卻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底,而且很敏銳的察覺到,村民的這些詭異的目光,都是向著身邊的沈月華投去的,他當即就想找那些人理論,但是那些人跑的倒是快。
張建斌仔細的回想了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也鬧不懂這些人這么看著沈月華的原因,只是將沈月華護在了身側,沒有再讓其他人再盯著沈月華看個不停。
沈月華和張建斌一臉納悶的來到了孫安和家里,就見大門敞開著,隔著不算大的院子,可以看見堂屋里面,正襟危坐的韓念軍和孫安和。
沈月華心底一沉,看了一眼張建斌,讓他關上了院門之后,才走了進去,坐在了凳子上。
她是很少跟村里的其他人交流的,但是這不代表她不知道村子里發生了什么事,就算是比別人知道的晚,但是因為經常會與韓念軍和孫安和見面的緣故,她總能從這兩個人身上,得知一些消息。
所以,她這一次,也很自然的將路上,行人盯著她看個不停的事情,跟韓念軍和孫安和說了。
韓念軍和孫安和聞言之后,對視了一眼之后,孫安和就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事兒,這樣吧,咱們來猜一猜,反正也不著急,跟你更是沒有多大的關系。”
他這么說著,沈月華便遲疑著點了點頭,道:“好,你先說一下你知道什么吧。”
孫安和嘖嘖了兩聲,道:“越來越懶了你,不過,你想一下村子里的人盯著你的原因。”
沈月華一聽這話,頓了頓才尷尬的笑了笑,也覺得自從張建斌回村子之后,因為有了一個可以依靠信任的男人,所以她就變得不愛管事,也不愛動腦筋起來。
聽到孫安和的話之后,沈月華倒是真的認真的想了想,道:“我身上也沒什么特別的,真要說起來,也就兩點,一個是工廠的事情,但是這事兒村民早就知道了,也不可能今天就有人盯著我瞧個不停,這反射弧得有多長啊……”
“反射弧?”孫安和打斷她,好奇的問道:“那是什么?”
沈月華愣了一下,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倒是張建斌解答了他這個問題,道:“就是反應神經,也就是聽到一件事之后,立刻反應過來,反射弧其實有點類似用弧度計量反應的時間,我在醫院看的書上面寫的,記不太清了,大概內容就是這個吧。”
沈月華看了一眼張建斌,心道:這說法肯定是不精確的,但是這只是個無關緊要的問題,而且孫安和聽到這話,已經恍然大悟了,她就沒有再死摳字眼。
她繼續說道:“這第二么,那就是我是下鄉知青了……”
她說著,頓時奧了一聲,徹底的明白了過來。
其實,這事兒在上輩子也發生過,而且比起村民們現在的反應,上輩子那些人的反應,才更是劇烈和偏激,因為她是真真切切的做出了錯事。
而孫安和接下來說的話,更是驗證了她的猜測,只聽得他說道:“你說對了,現在倒是聰明起來了,可見是之前變懶了。可不就是因為知青鬧事兒么。”
他說著,便興趣盎然的道:“你知道么,就你那個知青所,不是有十幾個知青住著呢么,之前那些知青們跟咱們村子里的人,就沒少因為各種事情鬧矛盾,只是這一次太嚴重了,知道不。”
他說話就是這樣,喜歡賣關子,一件事總是拐彎抹角,說很久才能說道正題上面。
沈月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看著桌上的茶壺,給四個人都斟茶倒水之后,便瞥了一眼韓念軍。
果然,韓念軍看到了她的眼神之后,便低垂下眼眸,說道:“知青那邊在你跟張建斌結婚之后,就有了幾對跟咱們村子里的人談戀愛的,具體的名字我沒記住,但是其中有一個女的,本來都跟村子里的張許安要結婚在一起了,雖然這事兒沒傳出來,但是張許安家里人都知道的,結果前幾天,那女知青愣是不樂意了,那張許安也是真心喜歡女知青,就跑上門去問了下,結果才知道啊,女知青居然腳踩兩條船,跟知青所的另外一個男知青也是男女朋友。”
孫安和也符合著嘖嘖了兩聲,嘲諷說道:“嘖嘖,這可真是年度好戲,偏偏那男知青也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這女知青還真是能耐。”
沈月華怔愣了一下,回憶了一下知青所里的人,不知怎么的,就將這事兒跟許慧給對上了,而那個男知青,可能會是馮意遠吧,她對那個男人的印象差極了,畢竟那人還言辭模糊的跟知青所里的人,說了他們兩個是一對的事情。
但是,這完全就是子虛烏有,她這個當事人都一點印象都沒有,而在其他人的眼中,卻是板上釘釘的。
這樣的男人,簡直讓她惡心。
而許慧這個女人,從重生之后,她就已經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故而也不算驚訝,上輩子她就知道許慧身上,鬧出來了這么一件事。
當時,她還可惜了一下張家村的男人呢,如果不是因為高考恢復的消息,說不定許慧早就跟張許安在一起了。
而許慧跟馮意遠兩個人,會攪合在一起,也一點也不出乎她的意料,畢竟,許慧一直是喜歡馮意遠的,甚至為了他做了很多的事情,還設計陷害她。
當初,她跟張建斌結婚,固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在大舅媽趙麗華身上,但是其中也有許慧拐彎抹角的,讓自己被趙麗華接走的緣故。
她明明知道,自己跟趙麗華的關系并不好,這在知青所幾乎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了,最后還能在拜訪自己的時候,說道一家人才會好好地照顧她。
殊不知,就是去了趙麗華家里養病的時候,她的病情才越發嚴重,從起不來床,發展到了人事不知。
之后,更是被她用五百塊錢彩禮給賣了。
沈月華聽到這事兒,心里有點痛快,畢竟在中國,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腳踩兩條船的女人,名聲都壞了,甚至尤其是這個年代,對女人更加苛刻嚴格,只要許慧不離開村子一日,就總會受到村民的白眼。
而許慧自己的成績也一般,今年的高考,她反正是考不過去的,這就意味著,她還要再在村子里待上一年,人的記憶雖然短暫,但是這樣的丑聞,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過去的。
許慧在村子里的日子,絕對不會好過,遭人白眼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事情,她也就小小的覺得天道循環報應不爽,倒也沒有更多的感覺了。
沈月華淡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奧了一聲,道:“這可真讓我感到驚訝。”
但是,看她臉上的表情,可沒有一點受驚了的樣子。
孫安和笑了起來,繼續道:“當然了,就這一件事兒,人家也不會盯著你不放,畢竟這事兒跟你可沒關系,但是,知青所這幾天,已經鬧出來了三件這樣的事情了,最轟動的是那女知青,但是其實還有兩個男知青,本來也是跟村子里的兩個女孩兒曖昧不清的,結果在這幾天突然斷了聯系,這不是開玩笑呢么,其中一個男的,還把人姑娘的身子給占了,哪有吃完了就跑的道理,那姑娘也不是面薄的,她老爸還是村上有能耐的,是個殺豬的,手藝在咱們村甚至是周圍的村子里,都算是最好的,人家姑娘家里還有五個人高馬大的哥哥,你說這事兒鬧出來,這不就玩完了,被人拎在手里揍了一路,說是要分的,結果現在已經定了婚期,說是過幾天就結婚了。”
他嘲諷的笑了起來,語氣之中極為不屑,道:“你看,這事兒好不好笑?那男知青還跑到我外公那邊去鬧,說是要給他主持公道,我呸,是個男人就不能這么干,我看著那小子也白白嫩嫩,身上沒有二兩肉的,被揍的鼻青臉腫,我外公都不稀罕理這樣的人渣,就三兩句話把人家勸回去了,我當時就覺得這小子要糟,果然,今天早上又哭著過來了,對了,那知青代表也來我外公家里了,說是又被套麻袋揍了一頓,活該!”
孫安和說話,向來是抑揚頓挫,感情豐富的很,沈月華聽著像是聽故事一樣,而且這在她來看,本來就算是一個故事,也是這個年代,這一年特有的事故。
只不過,上輩子,最吸引眾人視線的,是她從山坡上摔下去,墮胎搬離張家的事兒,這事兒發生之后,村子不少的人都在對著她指指點點的。
畢竟,她可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個跟當地村民結婚的女知青,這在下鄉知青之中,都屬于極少數的,因為女知青都不愿意留在村子里,留在這里就代表著真正的成為了農村人,她們都是從城里來的,見過光鮮亮麗的城市,就不愿意待在這個落后臟亂的村子里,每天過著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
這也不難理解,至少沈月華當初就是這些女人之中,意志堅定地一個。
她很果斷,很直接的摔掉了孩子,然后咬牙考上了1977年的大學,這多不容易啊,她那陣兒可是拖著小產的身子,在拼命的學習。
就為了離開這個村子,不是說村子里不好,只是她從小就有著更遠大的志向,她當時見識太小,不明白其實真正重要的,不是她身處的環境,而在于她有一顆無時無刻,都在奮斗向上,不安分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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