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塵煙睜開眼的第一句話便是問守在身邊的馮昌文:“薇兒可好?”
馮昌文點了點頭。e小
說未說好,也未說不好。
他知墨塵煙愛凌采薇,他更知的是,凌采薇心里只有南榮烈。自始至終她都當墨塵煙是師父。他與她注定沒有結果。作為至交,他不想墨塵煙愈陷越深無法自拔,到最后弄得自己遍體鱗傷。
他想等過段時間再與他談這些事,便勸他道:“你剛剛醒,有什么事等身體恢復好了再說。”
墨塵煙掙扎著起身,堅持道:“我要見她。”
馮昌文抗不過他,只得說道:“她的記憶已經全部恢復。你還執意要見她嗎?”
墨塵煙的眼眸如一口被人投下巨石的古井,濺起的水花瞬息便又歸于平靜。他看著馮昌文態度堅決,馮昌文只好想了另一個辦法打消他的念頭:“那你聽我講一個故事。關于她和他的故事。你聽完了再做決定。”
墨塵煙望著這位至交好友,終是點了點頭。
“這世上有一種愛是默默付出,不計結果。你是這樣的人,那個南榮烈也是這種人,可惜世上只有一個凌采薇,注定你們三人之中,有人要受盡折磨。故事就從你昏迷不醒說起吧……”
屋內的檀香裊裊飄散,浮動的暗香沁入心神,令聽故事的人恍若隔世。
馮昌文的故事講完后,墨塵煙沉默了兩天。
第三天,他才打開房門放馮昌文進來。
兩個人對視片刻,墨塵煙轉身走到院子里那棵已然含苞待放的梅樹前,他負手而立,白衣勝雪,許久才開口:“既然我們三個人之中有人注定痛苦,那就由我來承受吧。放手也是一種愛。我愿意成全薇兒的幸福。”
馮昌文不知是該高興他不再執迷,還是該難過他將要忍受相思之苦,輕聲說道:“你能這樣做倒是全了她的心思。可是她喚你一聲師父,天天在你眼前晃來晃去你真的能做到心如止水?”
墨塵煙沉默片刻,狠心說道:“長痛不如短痛。你就跟她說我失憶不記得她了。斷就斷得干凈。我不想要她背負太多感情的債。”
馮昌文問:“如果她要見你怎么辦?”
墨塵煙沉默許久,幽幽嘆息道:“那就見最后一面。”
墨塵煙以為自己有了心理準備,足夠堅強的面對凌采薇。
可是當他聽到凌采薇喚他師父,紅著眼睛拉他的袖子時,他差一點心軟,差一點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沖動把她擁在懷里,像從前一樣守護著她,不讓她受任何傷害。
要不是馮昌文在她背后提醒他,他真的想自私一把,告訴她真相,讓她在他與南榮烈之間做個選擇。
幸好,他對她的愛戰勝了心里的私念。
她叫他師父。他決絕的轉身離開。
“我沒有徒弟!”
是的,他沒有徒弟,從救她的那一刻起,他就沒當她是徒弟,只不過,等他自己明白過來時都已經晚了。
她那一聲聲“墨塵煙”字字印在他心里。
這一生,他只想做她的墨塵煙而已。
“薇兒,我不會讓你死。”他在心里對自己誓。
終有一天,他會帶著解藥回來找她。
“五年”不是詛咒,而是他在心里與她訂下的又一個約定。
薇兒,等我回來。
等我回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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