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本事就接回家去孝順，不要在我面前假惺惺的，作態給誰看呀？”水老爺子陰陽怪氣的語調，把英子氣的臉都紅了。

“孝敬老人本來就是兒女應盡的本分，什么是假惺惺？”英子道。

“那怎么不見你們拿銀子來多多孝敬我呀？最近是發財了吧？你老子我不見有骨頭湯喝啊。”水老爺子斜著眼睛，伸手討要的意思。

英子已經完全無語了，怎么說，對方都跟你胡攪蠻纏，哪有道理可言。

“媽，別說了，古爺爺說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是不能下床走動的，您和爸爸每天都忙進忙出的，哪里有時間照顧呀另外，一周要換一次藥，時不時要熬制骨頭湯補鈣，家里連買米的錢昨天都拿出來了，我們是不是要餓肚子呀？爺爺，那就多多辛苦您了，等我們有錢了一定接祖奶奶享福，那我們先回去了。”水蝶兒一邊說，一邊跟英子打眼色，雖不懂女兒意思，但想起她平時機靈古怪的，肯定不會吃虧。說罷，真的拿起裝湯的罐子準備跟蝶兒離開。

“你們給我站住，不是很牛氣嗎？牛氣就給我把這老太婆帶走，我可沒錢抓藥，買骨頭。”水老爺子一見她們要走，哪會那么輕易放手，不然以后這花銷不都要自己承擔嗎？

“爹，您太過分了。大哥大嫂剛分家出去，況且還是孫子輩的，怎么能讓她們給奶奶養老呀？”水瓶急了，大哥家里的情況她是最清楚不過了，這不是添負擔嗎？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你有錢抓藥買肉是嗎？”手里的掃帚直接扔到水瓶身上，站起來攔住英子。

“爺爺，我們哪里有錢呀？連住的房子都是太爺爺幫我們借來的。這次還想問您借點米呢。”水蝶兒無辜道。

“要米沒有，要命有一條，你們不是心疼這老婆子嗎？接回家去心疼，別來這里戳我眼睛。”水老爺子一副你不帶走，就不放人的架勢。

“我們家不僅沒有米，連床都沒有，我還是睡在門板上，祖奶奶這要是去了，住哪里呀？媽，要不讓祖奶奶住到隔壁孫婆婆家去吧？”蝶兒眨巴眨巴眼睛，示意英子配合。

“那可不行，鄉里鄉親該咋說呀？女兒女婿不養老人，讓孫子接去住別人家，會被戳脊梁骨的。”英字心里大概明白蝶兒的心思了，這丫頭一向跟毛氏親，哪里會不愿意伺候，這是在談條件呢。

“老子不怕誰來戳脊梁骨，別廢話，趕緊接走，床也搬走，就當是女婿的一片心。”水老爺子一臉的不在乎。

蝶兒忍的辛苦，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長輩，真是心里憋出火來，為了走的更順利，蝶兒也是拼了。“爺爺，我爸爸好辛苦哦！要養祖奶奶，將來還要養爺爺，要不等蝶兒長大了再養爺爺奶奶吧？”

“算你這小丫頭片子有點良心，你們每月給10塊錢，20斤米，五斤油就行了，逢年過節在外。”蝶兒聽的心里直抽抽，這時候吃公家飯的人每月也才十來塊錢的收入，他張口就要10塊，土里刨食的人去哪里搞來這筆錢啊？

“呵呵，沒問題，等蝶兒長大了，爺爺想要啥想吃啥，蝶兒都買給您。那祖奶奶我們如果接走了，養好傷了就給您送回來哈。”繼續挖坑。

“不用送回來了，就讓她跟你們好了，平時還可以幫你們做做飯，不是嗎？”看似好心的很，英子心里鄙視的要死，都七十好幾的老人了，還做飯，能不摔跤嗎？

“真的嗎？爺爺不反悔？”

“老子什么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大人教我說，白紙黑字這才是真正的說話算數，要是您哪天忘記了怎么辦？”水蝶兒前面好話說了一籮筐，就在這里等著他跳咧，祖奶奶可是寶貝，要是哪天他知道真相，又要搶回去。誰也大不過他女兒女婿的身份，白紙黑字寫下來不怕他耍賴。

“寫就寫。”水老爺子心里也偷著樂，還怕你再把她送回來，這白紙黑字，以后想賴都賴不掉。

真是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圖謀啊！水瓶去叫水青來幫忙，其他人回屋讓祖奶奶寫了一份合約，約定以后生老病死都由大孫子水青負責，女兒丹華，女婿水振飛不用擔負任何養老責任，簽字畫押。就這樣，水老爺子同意，毛氏帶著私人物品去大孫子家，除了床，家私全部留下。水老爺子暗喜，這翻新一下，小兒子結婚的家私又有了，省了一大筆錢啊。

就這樣，在水蝶兒的聲東擊西中，水老爺子也被忽悠的忘記了什么私人財產，光看著那套家私偷著樂去了。

英子動作迅速，讓水瓶打著配合把毛氏的物品打包，用包袱捆好，隨著水青的車一路走了，剩下的書籍筆墨，等第二車。也不怕水老爺子起貪念，他本身就大字不識一個。他認得的東西無非就是銀錢，這等黃白之物。

走在路上，水蝶兒終于忍不住大笑三聲，毛氏跟著也樂呵起來。

“你笑啥？鬼丫頭。”英子還在盤算著家里怎么住，這口糧還能撐多久，聽見蝶兒笑的詭異，給了她一個爆栗子。

“我們走的太順了，他怎么沒提讓我留錢給他啊？之前明里暗里可問了好幾次。”毛氏在里面，也沒太搞清楚，一撥人涌進來，水蝶兒示意她寫，她就寫了。寫完才明白，剛跟蝶兒打完賭，這小丫頭就直接實施了，那叫一個干脆利落。

“他估計是忘記了，被水蝶兒擠兌的恨不得馬上讓您離開，現在肯定還在為家里的那些個家私偷著樂吧？”英子沒好氣道。

“也的確挺可惜的，那都是我當初請人上山砍的老松樹下來打的家具，就這樣便宜他了。”毛氏也覺得心疼。

“哎老媽，祖奶奶，我們出來就已經很好了。這些身外之物，遲早都會賺回來的，有些東西貴重多了。”水蝶兒一副喜滋滋的，像撿了大便宜的模樣，惹的幾個大人好奇到不行，難道她偷偷藏了什么寶貝不成。

“什么呀？”英子問道，毛氏也一副好奇寶寶的神情。

“祖奶奶啊”水蝶兒道。

“我”毛氏指著自己問。

“是啊，在我心中，祖奶奶可是無價之寶啊！爺爺這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虧大發了。”書蝶兒笑著道。

“這丫頭說的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英子也道。王家，一直都把老人照顧的很好，老人也很體恤子女。聽懂蝶兒的意思，英子順著話頭就接下來，嫁到這個家里幾年的時間，要不是毛氏的照顧，英子估計早就跑掉了。所以，奉養老人，英子一點意見都沒有，就是有些擔心跟著自家吃苦了。

“老媽說的對，祖奶奶身上還有好多財富沒有挖掘出來咧，要不是祖奶奶從小的虛心教導，您女兒能這么聰明？”水蝶兒臭屁道。

哈哈哈哈，英子和水青都被自家女兒的厚臉皮給逗樂了。毛氏心里也覺得渾身輕松舒坦，在祖屋哪能這么毫無顧忌的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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