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路清河才聽明白。
李愛玲和謝五妹兩位伯娘,兩人各借了兩千塊給親戚。
而親戚本來是找路強借的,但是在林古村做工的路強,沒現錢。親戚就找路強做了擔保簽了字,李愛玲和謝五妹也都說是看在路強家里有錢,才借出去的。可是,現在說好三個月還錢的事,一點要還的意思都沒。
李愛玲和謝五妹就急了,拉著婆婆李陳麗來超市找張一梅要錢來了。
只是做個擔保,張一梅才不會認賬,三個女人說不到一塊,就打了起來。
“奶奶,你先讓大伯娘和二伯娘停一下好不好?我媽這幾天身體不舒服,大家都先坐下來好好的聊行不行?這打起架了,讓人看到了不還得笑話您嗎?”路清河才不相信,兩位伯娘只是為了錢,就跟媽媽大打出手。
反正是借給親戚家的,那晚一點還又有什么關系?找爸媽要錢,哪有這種道理?
“行了,清河說的對,你們再這樣鬧就都給我滾回去。”自從收了路強這個三兒子收的金戒指,李陳麗連帶著對路清河也都沒那么討厭了。再說了,路清河車禍沒死,她又找神算子算了一卦。
說路清河這個孫女‘大難不死必有后福’,本不該活在世上的人,突然破了命格,活了過來。不僅僅是路清河自己的福氣,還會給家人,對她好的人,通通都帶來福氣。
李陳麗本就是信迷之人,在不為難路清河的前提下,偶爾還會占在路強這個小兒子的面子,多瞧上幾眼路清河這個不喜歡的孫女。至少,不會開口閉口對著路清河就是短命鬼呀,掃把星這類的詞了。
還有去年過年給的紅包,都直接追平了,路清江他們幾個孫子的紅包金額。多少算是認可了路清河在家里的地位,嗯。算半個‘孫子’。
婆婆一開口,謝五妹和李愛玲,自然不敢多說。她們兩個敢拉婆婆這個時間點,就是算準了路強不會這么快回家。張一梅不知前后原由。她們才好達到自己的目的。只是有一些讓她們不甘的是婆婆對路清河的態度,真是轉變大。
“媽,你可不能只站在三弟他們這邊呀,我和大嫂的錢全都是因為三弟做了保,我們才敢借給大表姑的。現在錢收不到。我們不找他們要,找誰要?大表姑那邊讓人傳話過來說要再晚幾個月,那我們怎么辦呀?”李愛玲手擦著那已經掉不下眼淚的眼睛,越擦越紅。
謝五妹上前:“就是,我們手上都沒錢了,這日子怎么過?一梅,你不知道。你大哥,二哥大前天從廣東回來了,現在也沒事做。兩千塊,就是我們全家人的生活費呀。這沒錢,日子真的沒法過了。”
大伯和二伯從廣東打工回來了?
路清河插嘴:“不是說大伯和二伯在廣東賺大錢嗎?這下是賺大錢回來了吧,大伯娘,你可別來眶我們。”
賺錢?賺大錢?
謝五妹和李愛玲相互看了眼,滿臉的尷尬。
他們只是在廣東一家工廠當保安,一個月只有四五百塊錢,還要買煙抽,還偶爾買點酒喝喝。一天上班十二個小時,沒加班費,兩個大男人。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花,更別說寄回來補貼了。
兩兄弟一商量,就把工廠里的產品偷了出去,便宜賣錢。開始拿的量少。沒被發現,結果時間一長,被人給告發了。開除不說,兩工資也沒發,回家的車票都是讓老婆打錢過去買的。
回到林古村才兩三天,路軍和路健就被村子里的人與路強這個弟弟相比。比得他們兩兄弟無臉出門見人。工作沒有,農活也不干,整天就呆在家里曬太陽,白天不出門,晚上就在河邊像幽靈一樣到處轉。
“沒有沒有,哪賺什么錢呀。這不是看到沙場招工嘛,我和你二伯娘都希望你大伯二伯來沙場做事,就算你家有點什么事,我們也都能幫上忙不是?你看看,你們家超市這么大個店,不得請人嗎?”
謝五妹笑得很不自然的跟清河解釋,也不拐彎,甚至連借錢不還的事也不提了,直接說到沙場,說到路清河家招人的事。
路清河笑了,倒是主動給李陳麗這個奶奶倒了杯水:“奶奶,你知道沙場那邊應該早就招滿了吧?超市招人都是直接考慮集市上的人,沒辦法,上班時間早,下班時間晚,工資也低,我爸媽不跟你們說,就是不想委屈了你們。”
“媽,這下你聽到清河的話了吧,她說不是不想請我們,是怕委屈了我們。”李愛玲似乎弄了前面一段戲,就是為了路清河這一句話似的,臉上都零滿了笑容:“看店吧,我和你大伯娘都做不來,也沒時間,我們都要照顧你幾個堂哥,家里還養那么多豬。清河,不如你跟你爸爸說說,讓你大伯和二伯接了你爸爸在沙場的位置,這樣你們店里就不用請人了呀?豈不是兩全齊美?”
李陳麗的眼睛也亮了起來,讓大兒子和二兒子到沙場做事,當個上沙的工資也都比廣東那工廠里工資高。這事,她親自找小強聊了幾次,都被拒絕了。現在,小強他們店里也缺少人手,如此換思一想,還真是兩全齊美。
“大嫂,二嫂,你們何必拐那么一道大彎?一開始直說,讓老左給大哥和二哥到沙場做事就行了唄。有必要還跟我打一架嗎?哼,我就說嘛,怎么白天不來,這半下午才來,等的不是老左,不是我,而是清河吧?”
張一梅甩了甩頭發,特別的不爽。
原來,都是沖著路清河來的。
李陳麗聽張一梅這么酸酸的話,似乎也明白過來了。傳言說小強家的大小事,全都由清河做主,錢也是路清河管著,十幾二十來萬的巨款,都是路清河一個人說的數,是這個意思?
“呃?媽,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這讓路清河真是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就是你聽到的意思,我煩了,去后面煮飯了。”張一梅黑著臉進了里面。沒幾秒鐘她又站在門口說了句:“媽,今天我就不煮你們的飯了。”
不想招待你們,不留你們吃飯,說完趕緊走。
“嘿嘿。清河呀,大伯娘和你二伯娘并不是故意要跟你.媽媽打架的。我們就是不小心鬧了起來,你別怪我們呀。其,其實我們就是聽別人說,你有辦法可以給你大伯和二伯弄到沙場去做事。我們就來找你了。”不管自己心里有多不爽,謝五妹對著路清河還是笑嘻嘻的,只是臉上的笑和李愛玲一樣,相當的不自然,甚至有些扭曲。
“就是就是,清河呀,你大伯和二伯現在有大把的時間,能幫到你們家不是更好嗎?反正讓你爸爸天天來回往林古村和店里跑,多辛苦呀?你是不知道,沙場那邊。合伙人每家都可以找一兩個自家人去上工的。
就你們家,讓你爸爸一個人天天親自去,現在你家又需要人手,請別人不如請自家人。他們身體好,力氣大,干起活來可快了,清河,你不是最心疼你爸爸嗎?更不能讓他每天那么辛苦累壞了身體對不對?”
見著張一梅真的把事交給路清河處理了,李愛玲心里更是復雜難耐,看來傳言都是真的了。路強這個慫貨。居然真的把家里的大小事交給路清河這種掃把星了?還有坐一旁喝茶的婆婆,似乎好像是真的對路清河改變看法了。
開始,李愛玲真的只是猜測都是傳言,現在看來是真的了。
以后。她們都要求著路清河這個掃把星了?
神煩!
“請大伯和二伯去沙場,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大伯娘,二伯娘你們是不是該把幾個堂哥到我家超市里拿的東西的錢給結一下?雖然都是一家人,不過,我早就說過了。拿東西是要給錢的,奶奶你說對不對?”路清河也來回過了幾個心思,現在家里確實就媽媽一人也忙不過來。
爸爸每天一早要送小夢去幼兒園,還要去沙場做事,下午送了小夢回來,爸爸吃了晚飯又要去沙場上守船,確實辛苦。大伯和二伯兩人也不像李愛玲和謝五妹,那貪心,就是做上上沙這種苦力活應該是沒問題的。
“啊?嗯,清河說的對,買東西是該給錢。”
李陳麗喝著路清河給她倒的水,一直沒有出聲,還是在想著神算子告誡她的話,又時不時的打量著今天的路清河。還真是和神算子說的,越來越像,就連張一梅那么愛霸占的人,也放手讓路清河來做,應該真的會是給小強帶來福氣的吧?
看到李愛玲和謝五妹那像吃了蒼蠅的臉,路清河忍笑,從收銀桌里,拿出一個本子,上面全是二姐記的賬。
嗯,都是林古村人來買東西沒給錢的賒賬人名單。
其中,路清池,路清海兩個當了混子的堂哥,賒賬拿的煙酒錢;還有路清泊來拿的一些課本,零食的錢,都是自己要求記名的。三年,他們的家長,是一個人也沒來張過,爸媽也沒去追賬。
現在,一碼換一碼,也不錯。
“大伯娘,清池哥兩年多來,一共到我家賒賬五百三十七元,零頭就不要了,直接五百塊錢吧。二伯娘,清海哥和清泊哥這邊兩個加起來七百五十一塊二,也把零頭去掉,直接七百塊錢。等你們把這賬結了,晚上我就和我爸爸說說,讓大伯和二伯去沙場做事的事。你們看如何?”
路清河在指著本上的記錄一條一條的給她們看,讓李愛玲和謝五妹不得不認。
“清河,這賬我們結,但是能不能讓我們明天來結?我們沒帶這么多錢。”本來就是為了要工作的,哪想到路清河這個鐵公雞,連自己幾個兒子的煙酒錢也記得這么清楚,仔細,真是想甩她一嘴巴子。
“行呀,二伯娘都這么說了,那你們明天直接找我媽來交錢就行,一會我和我媽說好的。那奶奶,現在天都快黑了,你們早點回去吧。”路清河一點不客氣,半點要留她們的意思都沒有,就差點明著趕人了。
“好,你們兩個先走,我和清河說句話。”李陳麗也不去看李愛玲她們兩個兒媳的臉色,對著路清河左右又看了好一會,嘆了口氣,掏出一百塊錢給路清河:“這一百塊你拿著,以后你清江堂弟來你們家拿東西,就從這里面扣錢。”
“嗯,我們一定不客氣。”路清河露出諷刺的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偏心。
幾個人一走,路云之做完值日也回家了。回家就自覺到里面幫媽做事,把前一天的衣服給洗了。天快要黑的時候,路強帶著小夢開摩托回來了。
“小夢,來姐姐抱。”路清河跑了出去,抱下小夢。
小夢也樂意她抱,但是不叫她姐姐:“小四,你真乖。”
“哈哈哈,小夢呀,要叫姐姐,小四太沒大沒小了。”累了一天的路強看到小女兒和清河這樣互動,真是可愛,好玩,有一種這么累也是值得的感受。
“小四,小四好聽。”小夢才不改口:“姐姐們也叫她小四,我也要。”
路清河不信邪了,前世的小夢最聽自己的話了,每天都是小姐姐前,小姐姐后的,就算自己半夜三更打電話對她發瘋,小夢也是安慰自己,鼓勵自己,一點也不像現在這樣,討人厭的好不好。
跑到貨架上拿了個泡泡糖過來,因為小夢年齡小,全家人都不讓她吃泡泡糖,她一吃就吞到肚子里,張一梅就直接禁了她吃,可小夢對泡泡的糖的執著,就像路清河對銅錢的喜愛。
“快叫姐姐,不,叫小姐姐,給你吃泡泡糖。”不信你不叫。
“小四,就是小四。”
小夢對著路清河吐舌.頭,還做鬼臉,跑到正走出來的張一梅身上,抱著媽媽的大.腿就撒嬌:“媽媽,我想你了。小四壞,給我泡泡糖。”
那傲嬌的樣子,就像說:哼,拿泡泡糖來引誘我,我就向媽媽告狀。
果然,說到泡泡糖,張一梅對路清河就沒了好臉色:“路清河,我跟你說多少遍了,不要給小夢吃泡泡糖,她會吞到肚子里,你做姐姐的懂不懂呀?老左,你就不能管管嗎?一個兩個的就知道來煩我,小夢來,媽媽抱。”
這是遷怒,絕對的!
“嘻嘻,爸爸,你累了吧?來,我給你按按肩膀吧。”小夢不讓自己討好,那路清河只好討好爸爸,順便把下午那會鬧的事,說一說。
路強閉著眼,享受著清河那無力的小手,在自己肩膀努力認真的按著。聽著清河的話,怪不得在集市口碰到了媽媽她們,原來,又是為了沙場上工的事。
晚飯,路清河把大伯娘和二伯娘明天來結賬的事說了,讓張一梅心里好受了很多,欠了那么久的錢,也算是有收得回來了。至少對路清河讓路軍和路健去頂替路強去沙場上工的事,她沒什么意見。
路強在超市里幫忙,張一梅自己也能輕松不少,他每天只需接送小夢去幼兒園就可以了。偶爾晚上去沙場守下沙船,其他時間,他不是給人送貨,就是在包子店里研究其他吃食。
比如油條,豆漿,這兩種東西,終于在包子店與大家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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